再说这顾之清,在伊国呆了大半年,整天无所事事装神弄鬼,只是为了引起一个人的注意而已。谁知那人却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小顾这一人的独角戏越来越演不下去,逐渐感到无聊。
又见那人身边又平白无故冒出了个小丫鬟,整日形影不离,现在伊白陌心里眼里全是那丫头,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会理会,不免醋意大发,计上心来。
一日伊白陌刚沐浴出来,身上只穿了见藤青色里衣,湿发披肩,水滴顺着墨发滴在肩上后背,衣服洇湿一片,肤如凝脂,隐约可见纹理健佳的肌骨。
因为自己懒得动手,伊白陌决定让纸鸢帮忙擦干长发。
纸鸢听见伊白陌传唤,于是匆匆赶来,拿起木架上的一条白色干巾便替他擦拭起了湿发。
伊白陌笔直而坐,秀目微阖,有一瞬间纸鸢走了神,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我能问问,公子身边还缺人吗?”
伊白陌双眼缓缓睁开,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话倒也不觉惊讶,漠然侧转身子睇睨着她。
“不缺。”
冷漠如斯,凉薄心地。
“我是真心实意想归顺公子的,公子可否收下我?”‘纸鸢’恳求道。
“白蛇,莫再纠缠,纸鸢何处?”
伊白陌对顾之清的扮相显然不太喜欢,他化作谁的样子都成,可偏偏扮成纸鸢的模样!
他看着面前这张矫揉造作的脸生了嫌烦,纸鸢气韵神态他不但半分没学到,说话的声音还跟市侩女人一样尖锐。
“看来公子是真心厌弃我,我还以为能遇着个明主呢……”小顾为妖不过几百年,不过一小小白蛇尔,喜怒哀乐都是凭着性子。
他转身回望,双眼泛红带着绝望:“我如此乞求,公子为何还不肯收我渡我?”
白陌平素只杀妖,从无渡妖一说,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绯帝的试探,或者是想在他身边安插奸细?
许久寂静无言,时间仿佛凝固,伊白陌脸上的表情淡漠,似一块凝固的坚冰,而最终小顾得来的却是一句:
“本尊只再问一遍,纸鸢在哪?”
原来世间真有这般心如寒冰,冰封三尺的绝情之人。
勾唇噬笑,皆是苦涩。
小顾扯下虚假的面皮,再将袖子一甩,瞬间从袖中抛出了昏迷不醒的柔弱少女。
原来纸鸢一直被藏在他的袖中,并不曾伤她分毫。
伊白陌将纸鸢揽抱怀中时,抬头那条白蛇早已逃之夭夭。
而就在这时,地上忽地滚过一颗白色的椭圆石头,白陌低头一看,一颗蛋咕噜噜地滚至他脚边。
此处怎会有颗蛋?
她略一回想,似乎这玩意儿正是方才从白蛇袖中掉落的,这么看来,这是蛇蛋了?
呃……真是难以置信,这条蛇临走时居然还不忘下了个蛋!?
朽月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他把蛋捡起来仔细端详,发觉这蛋沉甸甸的,比鸭蛋大点,通体瓷白,上面用红笔描了两字‘因缘’。
他心头不免疑惑:咦,这蛇蛋怎么跟石头一样那么硬,奇怪,公蛇也能下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