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还没睡吗?”尹相杰来到玲玲的客房前问道。
半晌,才传出“睡了!”的声音。
“还在为上午的事生气吗?”尹相杰无奈地说道。
“我不是气你,我在气人,为什么人们不能好好相处?为什么金钱就有这么大的力量?为什么这和我在山上的听闻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师兄你变了,变得无情,变得冷漠,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呜,呜呜,呜……”玲玲趴在床上,越说越激动,慢慢地抽泣起来。
“玲玲,你还小。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我在骗你,师傅在骗你,山上所有的师哥师姐们都在骗你。但我们为什么骗你,我们想看到永远快快乐乐的你,我们希望你像白莲花一样纯洁,一尘不染。我们想你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人,你是终究不会明白的;人心,你是永远猜不透的;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大家是爱你的,我们将永远守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夜深了,盖好被子,别受凉了。”尹相杰看着还亮着灯的房屋,静静地走到门前的石阶上坐着。
月亮升在正当空,石阶上布满了寒露。院子里渐渐起雾了,雾越来越大,雾中还有什么声音。尹相杰倏地站起,紧紧地盯着迷雾。一个身影从雾中慢慢飘出来,随着身影的靠近,雾中散发着一丝丝血腥味儿。尹相杰拔出剑,护在身前。雾中的身影终于显现出来,是李老伯。此时的李老伯面目狰狞,满脸鲜血,口中有毒蛇、老鼠、蛤蟆争相钻出。尹相杰向前劈出一剑,银光一闪,剑刃砍在李老伯头上,将李老伯的脑袋劈成两半。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鲜血和脑浆飞出,李老伯的头自动拼合在一起,怒目而视。尹相杰忽然发现自己跟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李老伯没有看尹相杰,双眼死死地盯着玲玲的屋子。
双袖一挥,门被自动打开。玲玲刚被惊醒,惶恐地看着门外一动不动的大师兄和慢慢逼近的李老伯,想要呼救却叫不出声。
尹相杰双目通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老伯向玲玲走去。李老伯诡笑着,手一挥,玲玲的被子便被掀开。穿着粉色肚兜的玲玲花容失色,拼命叫喊,却喊不出声……
尹相杰猛地睁开眼,自己站在一间布置温馨的房中。一切都是红色的,红色的衣裳、红色的桌子、红色的窗花、红色的床、红色的帐、还有一个穿着红色新娘装的女子盖着红盖头坐在床上。自己手中拿着喜秤,茫然地看着安静等待地新娘。
尹相杰颤抖着挑开新娘的红盖头,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副精雕细琢的玉脸。粉白的肌肤,乌黑柔亮的长发,细柳眉轻颦,长睫毛微颤,琼鼻轻哼,朱唇轻启。新娘闭着眼等着尹相杰采摘,玉手如柔荑,放在双腿间。
“蕈雪?真的是你吗?蕈雪!”尹相杰激动地抱着新娘痛哭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不,不对,蕈雪已经死了。你是谁?你是谁!回答我,你是谁?”尹相杰把新娘推到在床上,怒火中烧。
“相杰,我是雪儿啊!你怎么了?相杰!”新娘泪眼婆娑地抱着尹相杰。天籁之音已显得有些沙哑,新娘呜咽着。
尹相杰呆滞地盯着怀中的新娘,她和蕈雪是多么相似,然而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哪怕她们是一模一样的。忍着心中如同烈火焚烧般的疼痛,尹相杰将怀中的娇人儿推开。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被推开的新娘撕心裂肺地笑着,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脸颊划过。房屋被烧着了,脚下踩着的地化为熔浆,一切都融化了。尹相杰坠落着,沉入岩浆……
“仙师,仙师,您怎么睡这里了!”正在熟睡的尹相杰被一个丫鬟喊醒,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
“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怎么了?慌慌张张地!”尹相杰抹了一把汗,看着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泪痕的丫鬟道。
“我家老爷不见了,听说昨天夜里出现了僵尸……呜,呜,怕是被害了!”丫鬟边哭边说着。
玲玲的房门恰好推开,看着正在哭泣的丫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尹相杰。
“怎么了?是我大师兄欺负你了?”玲玲忙安慰道。
“没,没有。不是仙师,是我家老爷,昨天……”两个少女聊了起来。
“玲玲,出事了。关乎整个镇的安危,不要耍大小姐脾气了。”尹相杰皱着眉,从怀中拿出一面铜镜,追查着镇里的阴邪之气。
“我才没有耍大小姐脾气!”玲玲嘟囔着拿出破魂灯将其点燃。
“这里只有阴气并没有尸气,看来昨夜并没有僵尸来过这里,那李老伯昨夜离开李府了。”玲玲检查了一遍说道。
“这里的阴气极大程度上干扰了破魂灯的使用,我们先去东郊,去昨天埋尸体的地看看。”尹相杰看到东方一片尸气冲天,想来是昨天那四人没有弄好引发了尸变。
“把昨天跟着李老伯的那四个伙计喊来,我要问一些事。”
丫鬟忙擦干泪水,匆匆跑开。
玲玲的眼有些红肿,想来是昨天没有睡好,毕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怎么可能会理解那样的事。
尹相杰看着玲玲,没有说话,昨天讲的已经够多了,玲玲需要一个转化的过程。
不一会,丫鬟便领着那四人到了。
四人都有些惊慌,不敢与尹相杰对视。豆大的汗珠密布在额上,脸色有些苍白。
“你们的属相都没问题,那到底出了什么事?”尹相杰问道。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浑身有些颤抖着的伙计回道:”昨天我们四人将尸体抬到郊外,正准备烧,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土匪。他们有十来个人,个个都骑着马,手里还拿着刀。为首的让我们把值钱的东西都交给他,我们应了,把东西都给了他。那为首的拿了财宝,看见马三爷和王东家的尸体,便让手下的搜了半天。“
“突然冲出来的土匪?”尹相杰再问道。
“嗯,就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们这镇北边就有一伙土匪,可是怎么会跑到东郊?”伙计答道。
“是同一伙吗?”玲玲问道。
“可能不是,北边的那伙土匪没有这么多马,而且他们头上还扎着发髻,这次遇到的却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光头。”那个伙计答道。
“只凭这些吗?”玲玲看向正在思考的尹相杰。
“先带我们去东郊吧,僵尸的巢穴应该在埋葬的地方。”尹相杰说道。
在伙计的带领下,众人来的了东郊。
这里是一座小土坡,上面长满了杂草和灌木丛,郁郁葱葱的枝叶纵横交错,却不曾听见有鸟或虫的叫声。
“哎!我记得昨天这里不是这样的!”伙计看见这一幕惊叫道。
众人都被伙计的惊呼吸引了,纷纷围着伙计。
“昨天我们来时这里是没有草丛的,更别说这些茂盛的灌木了。”伙计蹲在地上,拔起一把草说道。
“大师兄,难道是幻术?”玲玲问道。
“嗯,很有可能是昨天他们被施幻术了。那,土匪也可能是假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尹相杰皱着眉。
在一丛浓郁的灌木丛里,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土洞散发着淡淡的寒气。土洞被草叶覆盖着,无法轻易看出,土洞周围的地下是一个个连在一起的复杂的阵法,阵法吸收着大地的灵气干扰着法器的使用。
看着太阳逐渐南移,玲玲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将破魂灯收了起来。
“大师兄,这样下去也找不到,我们等天黑在来吧。”
尹相杰看着身后的众人,道:“好,等天渐黑时再来,先回去休息一下,准备些东西。”
众人只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