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喽!”路边的商人卖力地吆喝着。
“大师兄,我想吃冰糖葫芦。”玲玲看着一串串玲珑剔透的糖葫芦直流口水,在昆仑哪里见过这些吃的。
“好,呐,这是一两银子。”尹相杰说着便从怀着掏出一块银子扔给玲玲。
“谢谢大师兄。喂,大叔,冰糖葫芦怎么卖啊?”玲玲兴冲冲地跑到买冰糖葫芦的摊上。
“一文钱一串。小姐,您要几串啊?”
“我这里有一两银子,能买几串啊?”玲玲把玩着手中的银子道。
“哎呦,大小姐,您就是把我整个摊子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大叔笑得合不拢嘴,将冰糖葫芦整理好,递给玲玲。
玲玲接过插着冰糖葫芦的杆子,笑吟吟地将银子递给大叔。
“这,我找不开啊,大小姐,您看。”大叔装着找零钱,说道。
“真麻烦,不用找了,本小姐像差那几个铜板吗?”玲玲一脸郁闷地取下一串冰糖葫芦道。
“诶,谢谢大小姐,谢谢大小姐。”
“玲玲,快点,跟上。”尹相杰的声音传了过来。
玲玲嘴里含着糖葫芦,一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剑慌慌张张地向尹相杰那跑去。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不要砸了,不要砸!”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紧紧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她们的哭声吸引了大量人围观。
“滚一边去,把大爷惹恼了连你一起打。嘿嘿,瞧这姿色,等会我兄弟几个让你感觉感觉欲仙欲死的快乐。”几个伙计打扮的青年一边砸着店中的东西,一边大把大把地将金银财宝和值钱的货物往麻袋里装。
“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妇人怒斥道。
“天理,哈哈,你王家跟我讲天理?”其中的一个伙计一脚将妇人踹倒,喝道:“王辉没死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个不是惹得天怒人怨,后来呢?抢了我姐,把我爹气死,老子还被他和官府的人弄进大牢。霸占了我的家产还骗老子签了卖身契,你怎么不跟王辉讲天理?老天有眼啊,他终于死了,真是善恶有报啊,哈!哈!哈!”
“那你又何苦逼我们母子呢?你这样做和王辉又有什么区别?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妇人紧紧搂着怀中哭泣的孩子道。
“你是王辉的婆娘,他死了,自然要找你算账了。至于天谴,哼,老子才不相信会有什么天谴。老子是将属于自己的拿回来,如果这也算错的话,那什么是对?”
“有仇报仇,你欺负一对可怜的母子算什么男人?”玲玲看不下去了,将母子拉起来,把冰糖葫芦塞到孩子手中。
“小姑娘,你什么人?我和王家的恩怨你插什么手?”伙计扔下手中的麻袋怒喝道。
“我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弱小。世间怎么会有你这般讨厌之人?”玲玲将母子护在身后道。
“我欺负弱小?呵呵,我欺负弱小?我弱小的时候,又是谁欺负的我?那时候又是谁帮我?没有,一个都没有,所谓的兄弟,所谓的亲戚,所谓的朋友,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在我没了家之后,他们看我就像在看一条狗,一只可以随意踩的臭虫。在我成为王辉的狗,利用王辉的势时,他们躲我就像躲瘟神一样,我永远也忘不了他们的眼神。现在你跟我讲这些?我倒是要问问这天,问问这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家做错了什么?”伙计眼睛通红地瞪着玲玲。
玲玲被伙计的眼神吓到了,一动不动地驻在原地。
“走,玲玲。别人的事不要多管!”尹相杰不知何时走过来,拉着玲玲便要离开。
“不,我不。大师兄,她们母子好可怜啊,我们帮帮她们吧。”玲玲的眼中泛起了晶莹的泪花。
“玲玲别胡闹,有许多事你不了解,这人间的事就像缥缈的云雾一样,雾气升腾融合,乱搅在一起,分不清的。”尹相杰有些生气,见玲玲还是看着那母子,便呵斥道:“别忘了下山时师傅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应的!”
玲玲发愣地盯着尹相杰,她不明白平时谦逊温和的大师兄怎么会拿自己父亲的话威胁自己。
“这位姑娘,你的好意我们母子心领了,但你还是别管了,这都是命,逃不掉的!”妇人看着哭着不停的孩子,认命似的说道。
玲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事让她感觉到惊慌失措,她还无法理解这一切。
“跟你师兄快点走吧!”伙计怒喝道。
玲玲看着周围的人,那些人都来好久了,看了好久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一句话。他们只是议论着,指指点点,偶尔叹息两声。那正在砸店的伙计自始至终都没有停下一刻,手中的麻袋已经塞不下东西了,便用一根绳将想要拿走的货物系起来挂在脖子上。
……
……
……
三人来到老伯门前,鎏金的牌匾上书“李府”两个大字。门前左右各一石狮子,怒目叱之;门上绘着缸大的聚宝盆,金银财宝,珍珠碧玉装满盆。
“仙师,这就是老夫的宅子,怎么样?还不错吧?”老人得意的向尹相杰炫耀道。至于玲玲,他刚才就看到了,这就是一个刚刚涉世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人世险恶,世态炎凉。
“嗯,老伯的宅邸可谓气派十足。”尹相杰点点头道,凝神观望,却发现有一股强烈的阴气从地底散发出来,将整个宅子笼罩起来。
“哈哈,老夫当初买这座宅子时可是花了大价钱,费了不少力啊。”
“只是……”
“只是什么?”
“老伯可曾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老夫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老夫又怎会得罪什么大人物?”李老伯皱着眉,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戏谑。
尹相杰环伺院落,看见周围的阴气凝聚在一起,各种山石草木,假山鱼池的设计好像一座浑然天成的大阵。一草一木,一石一水都是大阵的一部分,整个大阵都隐藏在山水草木之间,难以破解。
“好了,这院子我住十几年了,要有事早就发生了。仙师还是别去在意那了,想来是无害的,我已叫下人布好酒水,仙师请随我来。”李老伯眉头一舒道。
尹相杰听了老伯的话,细细一想,倒是这么个理。看向面容和善,气色红润的老伯,虽然怀疑是其用来养鬼怪的,但没有证据也不好猜测,一个养鬼之人会带捉鬼之人回家吗?显然不会,而且从面相上看,这老伯根本不是养鬼之人该有的面相。
晓月出天山,伴随着一声声猫头鹰的啼叫,黑夜渐渐吞噬了整片天空。东郊,一片乱葬岗中,一只手从土中伸了出来,接着又一只手伸了出来,一双,又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