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曾听过摄魂术?”嬴天指尖钻出一缕虚幻的青烟,青烟盘桓,有着勾动灵魂之力。
“异族邪术?”祁真眯眼看着那缕青烟。
颜璜道:“摄魂术本是一门修炼魂魄的秘法,可以提升神魂之力,后为九夷异族所得,经过多位大凶衍化,成为一门可以融魂化魄的上乘功法,此法尤为邪异,被凶夷族广泛修习,所以被称为邪术。”
“九夷族修炼摄魂术是为了化解九霄帝族的诅咒,但此术只能延缓诅咒之力,并不能彻底化解,真正的化解之术是噬魂术,吸魂噬魄,灵魂不断进化,最后超脱本尊,灵魂得以新生,彻底摆脱诅咒。”嬴天随意道出九夷族的秘辛,让颜璜和祁真疑惑更深。
“嬴师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祁真道。嬴天知道了太多的密事,有些祁真竟听都没有听过。
嬴天淡淡地看了一眼祁真,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道:“噬魂术还有一个隐晦而奇怪的说法,叫神变。”
“何为神变?”
“修炼噬魂术,就是以身为炉,吞噬万千魂魄,共炼神魂。修炼此术,神魂会与肉身彻底交融,灵力与魂力同修,每一次神魂蜕变,自身的气息乃至身形容貌也会随之而变。修至一定境界,只要吞噬过的魂魄,都能变化成他们的样子,拥有和他们相同的气息,称之为千变万化也不为过。”嬴天缓缓抬起手臂,将指尖的那缕魂烟递到祁真面前。
“你要我修行噬魂术?”祁真寒声道。
嬴天目光澄澈而深邃,如两汪深不见底的幽泉,对祁真道:“祁真是永远不可能成为大齐皇朝的皇,而祁圣天离那皇座已不过咫尺之距。修炼噬魂术,吞下祁圣天的魂魄,你就能变成大齐之主,这是一条捷径,也是你的唯一希望!”
祁真惊异地望向嬴天,自己冥思苦想了无数个日夜都找不到出路,而现在嬴天就给自己指明了一条通天大道,尽管这条路需要在黑暗中行走,但路的终点无尽光明。为了皇位,值得放手一搏,可是,这个神秘的少年可信吗?
“这缕魂烟是昨晚那九夷帝族之人的,里面有噬魂术的修炼之法。”嬴天轻轻旋转着手指,魂烟如灰色的云雾缭绕指尖。
祁真看着那缕魂烟,既向往又恐惧,最终舔了舔舌头,一把握住嬴天的手指,将那缕魂烟摄入掌心。
魂烟钻入祁真掌中,如一滴墨汁落入水中,瞬间化开,融于无形,一粒种子埋入祁真魂魄,噬魂术的修炼法诀也如潮水在祁真识海澎湃而开。
颜璜站在一旁,老眼浑浊,始终看不出嬴天的底细,但他相信嬴天的那番话,愿意跟着嬴天试一试,变一变这同样浑浊的天。
陆子诏踏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上阁楼。
“寇州之内,已无闲杂人等!”陆子诏看着嬴天,头颅微垂,如同一个仆从在向主人禀职。
“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铲除这些杂鱼吗?”嬴天道。
“为了让寇州真正成为齐王的寇州。”陆子诏看了眼惊喜未消的祁真道。
嬴天摇头道:“第一次九曲湖之变,宇皇定会借机插手寇州之事,我原打算在他派人到寇州,立脚未稳之时,让你做一把刀,把那些很久以前藏在暗处的和闻着味儿赶来的宇皇走狗一并清理了,这是其一。”
嬴天继续道:“其二,在你清理宇皇走狗之时,由齐王推波助澜、煽风点火,造出大魔头陆子诏血洗寇州之势。而后大魔头受伤逃亡,寻求太子殿下庇护,届时若宇皇收下你这魔头,就将面对文武两教的怒火,若是不收,你就取了祁圣天性命。”
“嬴师为何如此确信我能见到祁圣天?寇州与寅州之间相隔数州,凭我之力,只怕刚出寇州,就被正道之士诛杀了吧?”陆子诏隐怒道。
嬴天微微一笑,走到陆子诏身侧,用一颗雪白棋子慢慢蘸染着陆子诏身上凝固的血迹,一边道:“宇皇对你掌握的伏徒门那么感兴趣,怎么舍得杀你。”
白棋由浅红变成深红,最后无限接近黑色,确又永远不是黑色,嬴天继续道:“你所掌握的伏徒,既是你的敲门砖,也是保命伞,就算宇皇禁得住诱惑,那位野心更大、傲气更盛的太子殿下,也会留下你。因为伏徒门不仅是无数支杀人于无形的暗箭,还是文教的命门,用得好,让文教改弦更张也未尝不可,至少能让其在齐王与宇皇之争中保持中立。”
陆子诏终于忍不住怒道:“我答应过他们,要给他们光明和自由……”
嬴天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陆子诏的话:“你都已经失去了自由和光明,还有什么资格管他人自不自由、光不光明?从始至终你都把他们当作你母亲留给你的遗产,你对他们的不舍只是为了更好地利用他们。”
嬴天的一番话如闷雷炸响在陆子诏脑海,陆子诏惨然欲泣道:“你要如何才能放我一条生路?”
“生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上苍岂会让人快活地活着。”嬴天抬头虚握向陆子诏的脖颈:“不过现在我有了更好的一步棋,你这颗棋子走好了,你和你的伏徒们想要的自由和光明就都有了。”
陆子诏又惊又喜更恨,但仍迫不及待问道:“什么棋?”
嬴天指向祁真道:“让他成为比祁圣天还真的祁圣天。”
“这怎么可能?”陆子诏愤然道,转念一想,还以为嬴天故意戏弄他。
这时祁真也质疑道:“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修成噬魂术?”
嬴天笑道:“登向皇座的捷径我已经给你们指明了,难道路还要我替你们去走吗?未来大齐的人间帝皇和山上君王,也要我替二位去当?”
陆子诏和祁真满是疑惑不解和无法置信地对视一眼,但最终都选择相信嬴天,因为嬴天的一番谋论勾起了他们的欲望和求胜之心,他们愿意豪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