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崽子们快滚——”祁东流呵斥着,赶走这群烦人的家伙。
“祁叔,你好凶。”施云压低了声音说,免得被其他人听见,祁东流对他和那些人的话语,堪比天上地下,还严令那些人不得靠过来攀谈。
“看他们那窝囊样还这么懈怠,不勤修苦练,迟早被你赶超。”祁东流回答道。“我们快到了。清水宗,盛世白莲;一湖三山,四阁七星。”
“那真是湖吗?”施云大老远就看见了,说是湖泊,大到无边,周围是三座山峰,成拱立之势,护卫着大湖。
湖上有着一朵莲花不断绽放,闭合,淡淡花香飘出很远;湖面锦鲤成群,游走嬉戏;舟船在湖上摆渡,接着岸上的人。
白莲中央,有着一个岛屿,葫芦绕开一片片花瓣,飞去的,正是岛屿所在之地。
“一二三四,七星在哪里?”施云好奇地问着祁叔,一湖三山可见,四阁就是四处阁楼,那七星难不成是七颗星辰?
“七星啊,是七个人。”祁东流笑道。
“那肯定很厉害。”施云恍然大悟,以星为名,绝非常人。
“你们几个该回哪去就去哪,我还有要事,不要多嘴。”祁东流面对那些弟子,就换了脸色,一副赶人的架势,就差没把这几个师侄从葫芦上踢下去了。
众人行礼后便从葫芦上跃了下去,葫芦则往岛中央飞去。
岛上高阁林立,随处可见往来的人,还有胆大的仙鹤灵禽靠过来,不过施云没敢动手去摸,怕火毒把它们的毛给烧了。
有山有水好地方,施云只觉得这像是仙境,忍不住感慨道:“这里真美啊——”
“这只是清水宗,日后你还会见到更宏伟的宗门,有的矗立在大海之上,或腾飞于云霄间。”祁东流笑着说,清水宗虽然不错,但仙境两个字,还是有些愧不敢当。
天之高,地之极;修道修道,才能走遍世间。
葫芦掠过一众楼阁,一座座殿宇被甩到身后,下方变得开阔起来,最后悬在一处小院前。
“你先留在我的院子里吧,我去去就回,为你取丹药祛火毒。”祁东流说道。
“大胆下去,这青砖不是俗物,这点火毒,还是不足为虑。”祁东流见施云有些犹豫,刹那就想通了他的忧虑,真是个为人着想的娃,赤诚真挚,是个好苗子。
“哦哦。”
有了祁东流的应允,施云也干脆利落地跳了下去,瞅着这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试探着在青砖上走了一步,果然没什么事。
祁东流乘着葫芦,去往了别处。
“这里就是祁叔住的地方啊。”施云环顾一圈,小院只有一个屋子,墙边种有一颗大树,大树下是一张石桌,摆着四个石墩,再还有就是一口水缸和井,墙角种着一些花花草草。
房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一张石床,两张木椅,一张木桌上摆着一个小壶和茶盏,可谓是简陋,不过很是干净,施云手指一抹,没有一点灰尘,跟祁叔古板的性子是有些般配。
这般平常普通,却让他觉得很是惬意,要是去了那些豪阁和富丽的殿宇,只会多些不自在,拘谨得很。
合上门,施云坐在了石墩上等候,坐累了就趴一会。
夕阳西下,余晖将尽;
白昼褪去了,吹起了夜风。
皎玉当空,月华洒落。
“这么晚了啊——”施云打着哈欠,朦朦胧还有些睁不开眼,等得太久都睡了过去,醒来也还不见祁叔的人影。
嘴中觉得干涸,有些燥热,施云便推开屋子的门,拿起了桌上的壶,可却倒不出什么东西,只好又来到小院。
井中有水,可没有桶,打不上来,他只好望向了水缸。
搬来石墩站上去,再揭开盖着的木板,缸中倒映出了一轮月影,不光有一整缸水,还浮有几朵金色莲花。
喝还是不喝?
施云瞧见三朵莲花有些枯萎样,怕水有些不干净,喝了让肚子受罪,情愿再忍忍,再睡一觉,或许祁叔一会就归来了。
晚风不凉,不见归来人。
睡不着,口干舌燥,施云觉得像是有股火在肚里烧,身上早已被汗水浸湿,等不下去了,踩着石墩,三步两跳,一头扎进了水缸之中,想洗去那股燥热。
他贪婪地大口喝着水,喝到涨得受不了了,可依然觉得很热,像是被炙烤着,十分难受。
“爷爷——”施云有了刹那的失神,想起了一些教诲,莲花去火,万一真的有用呢?
一片枯黄的莲花瓣被塞进口中,嚼烂吞下去,喉间就有了一股甘甜之感,腹中更是涌现出一丝清凉。
施云清醒了一些,犹豫着抓起了莲花,默念着有些对不起祁叔,用手剥下一片片花瓣,塞进了口中。
灼热之意渐渐退去,直至把一整株金莲都吞了下去,再也没了痛楚。
施云从水缸中爬了出来,大口地喘着气,背靠着冰凉的水缸,冷得有些发抖,蜷缩着身子,不过他异常的清醒,小腹处像是有股热流,在身体内乱窜,而四肢却是冰凉,麻木得动不了了。
小院里出奇地安静,看不见什么活物,就怕这时会有什么毒蛇蜈蚣钻出来,施云眼睛盯着周围,一刻都没有懈怠过。
热流在体内像是饶了一圈,就没了动静,他也觉得脑袋沉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
暗中有了一丝光亮,施云伸手想要去触碰,突然觉得脚下一空,身体不受控制,像是跌了下去。
啊——
还好是梦,施云吓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旭阳高悬,他则侧躺在了青砖上,也不知睡了多久,依然不见祁叔回来。
疼疼疼——
施云龇牙咧嘴着,四肢发麻无力还在痉挛,撑不开身子,那痛楚像是被抽了筋。
卧地了许久,右手才有了知觉,挣扎着扶住石墩,坐了起来,揉搓着双腿。
笨重的双腿像是变成了别人的,比木头都不如,站起来就摔,几次三番尝试,才扶着水缸能走两步,慢慢找回知觉。
“咦,怎么盛开了?”施云瞥见水缸中余下的两朵金莲,不再是枯萎的柔弱模样,而是娇滴滴地,含苞待放。
“你怎么一夜之间便懂得了修炼?”院子房门被推开,传来一声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