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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仗灯行世的牡丹灯笼

牡丹灯笼原本是中国明代初年的鬼怪传说,但是逐渐被世人所遗忘。不过这个传说不久就传到了日本,由于传说很适合日本中下层平民心理,随后又将其中的元宵灯会与日本七月十五的中元节和孟兰盆会灯俗合而为一,最终成了日本民间最著名的鬼怪传说之一。

牡丹灯笼元代末年的明州城内的元宵灯会时,有一个住在镇明岭下的乔姓秀才,他的妻子刚刚过世了,所以没有去灯会看灯,而是在自家门前倚门而立。

等到夜深人静,乔秀才猛然看到一个丫鬟手里提着一个牡丹灯笼,而身后还跟随着一个漂亮的姑娘,两人一直向西而去。乔秀才感觉到很诧异,因为深夜出行,尤其是女子是很少见的,于是便在她们身后跟随了过去。

不久后,姑娘回过头来,冲着秀才笑了笑,秀才感到深夜追随有些突兀,就赶紧上前作揖,并问姑娘的名字和住所位置。姑娘回答说:“我姓符,叫做淑芳,字丽卿,是奉化人。我原本是州判的女儿,可是我的父母前些日子都过世了,现在只剩下我和一个丫鬟,就住在湖西。”

乔秀才也正丧偶,被姑娘的风采打动,便留她共宿。姑娘答应了,等到天快要明的时候,姑娘才告别离去。如此暮来晨去,很快半个月就过去了。乔秀才的邻家住着一位老翁,老翁听到乔秀才家中半月来常传来女子的声音,心中自然怀疑,所以便在墙壁缝隙中偷偷观察,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个骷髅正在和乔秀才并坐,因此大吃一惊。

第二天清晨,等女子离去后,老翁便找到乔秀才,并告诫他说:“你如今正在和一个女鬼相处,但是却还没有发觉,你快要大祸临头了!”随后便催促乔秀才去湖西查访一下,乔秀才也感觉查一下比较妥当,哪知过去查看竟然真的没有那名女子的踪迹和消息。

回家的途中,乔秀才到湖心寺稍作休息,无意中看到在西廊上有寄寓的灵柩,上面写着:符州判女丽娘之柩。而柩前悬着一个双头牡丹灯,灯下有一个竹扎纸糊的丫鬟。乔秀才大惊失色,赶忙回去告诉了邻居老翁,邻居老翁陪他前往玄妙观求魏法师出符。法师给了乔秀才两个符,让他将一个放在门上,一个挂在床头,并且告诫他以后不要再去湖心寺。

乔秀才遵照法师的嘱托回家布置,符姓女子果然不再出现。过了一个月左右,乔秀才到衮绣桥(在湖西之北隅)拜访朋友,因为喝多了酒有些醉了,所以忘记了法师的嘱咐,竟然仍然从湖心寺走过,因此被丽卿带到了寺内。几天之后邻居老翁发现乔秀才没有回来,才发现他失踪了,于是便四处寻找打听,直到来到了湖心寺,才发现乔秀才早已经倒在了柩内的丽卿的尸身旁边。他赶紧将乔秀才救出,才发现乔秀才已经死去多时了,后来玄妙观的寺僧将他们二人的尸体葬在了城西的郊外。从此之后,每当阴云密布、月黑风高之夜,就能够看到乔秀才与符姓女子携手同行。

这个传说到日本之后,同样被日本叫做牡丹灯笼,不过故事却稍微发生了变化。比如手提牡丹灯笼的美艳女子有侍女作陪,不时回到人间,如果被这个女子看上,并且从此堕入情网的男人,最终必然会死于非命。

江户时代,上野有个叫新三郎的浪人,他与名门的大小姐阿露相互爱恋,可惜因为门户之见,所以两人一直不能如愿。阿露小姐相思成疾,就此一病不起。新三郎得知这样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往阿露家,心里只想不顾三七二十一,闯进去与心上人相见。谁知来到阿露家,得到的竟然是阿露早已因病辞世的消息。而一直帮助阿露与新三郎的好心侍女阿米也伤心欲绝,死在了主人的寝旁。新三郎心中万分悲伤,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到家中,思念早逝的情人,夜夜不能成眠。

那一年的八月十三日,也就是阴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晚上,新三郎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木屐的脚步声。本来因为心灰意冷,基本已经和旁人断绝往来的他,这样的时候应该没有人来拜访才是,那么门外的究竟是谁呢?新三郎满心疑惑地把门打开,赫然看见朝思暮想的阿露和小米,提着牡丹灯笼,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外。

新三郎一下子像是处身梦境一般,久久说不出话来。后来还是经过阿露一番解释,才知道原来之前听到的消息是一场误会,阿露两人只是因为病痛到乡下静养而已。新三郎喜出望外,三人互诉别后思念,又哭又笑地过了一夜。自此之后,每天晚上阿露和阿米都会提着牡丹灯笼来到新三郎的家,夜夜欢笑。

住在新三郎隔壁的阿藏,每晚都听见新三郎家中传出女人的声音,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忍不住透过纸窗往屋内窥看一下,结果吓了一大跳。他看见新三郎紧紧地抱住一个只剩下皮包骨,披头散发的女人,而且那女人竟然不见下半身。到了隔天,他就把看到幽灵的这件事告诉了新三郎。

新三郎也有所怀疑,便请人打听,终于证实了阿露的确在几个月前已经去世,也不由得害怕起来。随后他便找到了寺庙的和尚,请其到家里来诵经除厄,并且将屋内的窗户以及出入口都贴上了驱鬼的符咒,以期阻止阿露进门。

那天晚上,阿露和阿米果然无法进入屋内,便心生懊恼地回去了。第二天晚上,阿露请求住在隔壁的阿藏说:“求求你把门上及各处的符咒拿掉好不好?”阿藏看见阿露,起初也很害怕,后来拗不过对方的要求,便壮起胆子说:“好吧,只要在明天之内,给我百两黄金,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第二天晚上,阿露果然带来了百两黄金,贪恋钱财的阿藏背叛了新三郎。他当着阿露的面,将驱鬼的符咒逐一撕去,阿露两人一溜烟就钻进了屋内。隔天早上,寺庙的和尚前来,看见屋内的符咒都已被撕去,心中暗叫不妙。他赶紧进入屋子,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地上横陈着新三郎的尸体以及另外两具女人的骸骨,唯有那两盏牡丹灯笼还留在原地,而灯火早已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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