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卡兹人终于撑住了十分之一的对手发动的进攻。
萨卡兹也是乌萨斯人的老对手了,佣兵团的成员大多是十年前那场大战的牺牲品,内忧外患的萨卡兹无力抵挡入侵者,被迫签下了和约,并按照要求裁减军队,一夜之间,哀鸿遍野。曾经为祖国而战的战士遍布在泰拉世界的各个角落,干着最为繁重的营生,还要忍受当地居民的歧视与侮辱,也有找不到工作沦落为乞丐。
兴登堡的出现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以前只是无名小卒的他拉起一只完全由萨卡兹组成的雇佣兵,在世界各地为雇主作战的同时,也在大量吸纳流亡于当地的萨卡兹人,他们几乎都是是感染者。
不仅如此,雄心勃勃的他还成立了一个被称为“赦罪师”的医疗组织,无偿为所有的病人提供治疗以提高萨卡兹们的地位和名誉,御霜后来得知后一直在感慨,自己刚开始以貌取人,完全误解了这个大块头,兴登堡的行为令他折服。
怀着满腔的仇恨,萨卡兹佣兵奋力厮杀,乌萨斯近卫军的攻势瞬间被阻止,在冲锋的劲头退散后,真正的混战发生了。
密集的长枪长戟相互刺来,阵线上每一刻都有人倒下,由于近卫军精良的护甲,萨卡兹们很快就被迫操起了挖掘用的工兵铲,在施加致命一击的同时自己的软肋也会暴露在对手的剑下。
兴登堡和乌萨斯的营长战至一起,两拨人有意无意的为他们腾出了空地,这是萨卡兹与乌萨斯的决斗,兴登堡的巨剑和对手的一长一短两柄细剑交错摩擦,蹦出了火星。
乌萨斯营长低头躲过了巨剑的平斩击,头盔被削去一角,他顺势在地上翻滚,右手的长剑割进了兴登堡的脚踝,想要挑断筋脉,兴登堡痛的哼了一声,但还是及时将鲜血淋漓的脚挪开,手一转将剑朝下插向了对方的脊背,那个人不愧为近卫军的军官,向后闪身,伴随着沉闷的响动,剑有一半没入土中,两人再次形成了对峙局面,很快,在第二个回合中,兴登堡又被他划出了几个伤口。
兴登堡意识到,对手十分敏捷,一直在消耗他的耐力。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处于下风,必须立即使出杀招。
剑刃上,黑色的光芒在汇聚,剑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它如饥似渴的在手上颤动,剑锋直指几步外的乌萨斯营长。
后者还未做出反应,兴登堡,准确说那把剑带着兴登堡猛刺过来,穿透了战术背心,穿透了陶瓷胸甲,穿透了皮肉将脊椎斩断,直到透出后背。
“源石…技艺,…啊,萨卡兹……你们都该下地…狱。”乌萨斯人用尽全力抓住了剑身和兴登堡握剑的手,他死了,而现在才是真正的,灾难的开始。
乌萨斯军队疯了,营长的阵亡让他们如同受伤的野兽,再没人保持原先的冷静,有人被砍得浑身是血却不进行格挡,重伤倒地的士卒在被双方的人马来回踩踏时也会用短刀去割萨卡兹的小腿。狂暴的进攻中,他们付出了较大的伤亡,但局势正在扭转,很多资历较浅的萨卡兹士兵开始动摇,而兴登堡现在无暇指挥,因为几个近卫军已经砍翻了试图阻挡他们的萨卡兹人,朝着他冲来。
他的手被死人紧紧捏住,方才的一招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短时间内难以挣脱,纵使有扛鼎之力他现在也不能挥舞沉重的尸体去作战了。
今天要死了吗?他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以前的经历,从儿时一个天真无邪的小恶魔,到统领两千多同胞的佣兵团首领,自己要是没了,部下们该怎么办?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在爆炸声中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在这档口,受到了顽强抵抗的乌萨斯人又派出了两个营支援,他们从侧面攻击了萨卡兹佣兵,险些击溃他们的阵型,整合运动的少量炮兵不顾一切的开火对其进行支援,混杂在士兵中间的术师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对敌人施展法术,炸弹的碎片和无人机的残骸,连同残肢断臂一起噼里啪啦的从天上往下掉,战斗已进行至白热化。
整合运动正面的压力小了很多,现在一半以上的敌军正在围攻萨卡兹,被绝对的人数优势所鼓舞的感染者挥舞着兵刃攻向了只有五六百人的对手。
而后他们被击溃了。
乌萨斯军队显然感受到了来自这支队伍的威胁,他们设置在后方的炮兵将火力集中到了庞大而脆弱的整合运动军队头上,正在行进中的士兵顿时成批的被炸死。
御霜沮丧的看到原本就散乱不堪的阵线被火炮撕的破破烂烂,然后在铁拳般的步兵冲击中化为烟尘,此时火力早已向前推进到更靠后的整合运动部队,近卫军的步炮协同已然练得炉火纯青。
在强有力的攻击下,整合的前锋一触即溃,渴望活下去的人四散奔逃,想要拼死战斗的人也身不由己的被向后推去,碎骨在阵中大声制止也无济于事。
“快传令,让伊万带他的大队尽快前进,用盾墙挡住他们,让碎骨带人包抄他们的侧后!”
御霜揪住一个士兵让他传递消息,随后拨马便走,很快脱离了战场,在溃散的人群中,双子座大队举着盾牌组成了经典的卡西米尔盾墙阵缓缓前进,最前面是一杆高擎的桦木削成的鹰旗,这一下子便吸引了近卫军的仇恨,怀着基因中对卡西米尔的憎恶,他们前仆后继的冲撞着这个小小的方阵。
御霜趁机绕到了萨卡兹人和整合运动大军中间流出的空隙,冲向了乌萨斯近卫军的后方,有几名士兵试图将他劈下马来,却被战马撞的飞了出去。
近卫军的指挥所和炮兵阵地都在这里,巴甫洛夫勋爵架着大型望远镜观察前线的情况,他只接到了“在这里的冬营里过冬休假”的命令,但还是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率全军来剿灭这群恐怖分子,反正,他们也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目前的形势一片大好,究竟只是帮刁民,他得意的摸了摸胸口,闪闪发亮的勋章似乎又多了一枚。
炮兵阵地似乎出了些骚动,炮击也停止了,巴甫洛夫起初没有在意,直到惨叫声就在他的耳畔响起,他本能的扔掉望远镜,刷的抽出佩剑,很快就发现了入侵者。
包在铁壳子里的怪物已经扫荡了好几门炮的炮兵,其中一具尸体上插了一杆长枪,旁边站一匹马,静静的啃食沾了血的青草,而此人步行作战,不管是轻装上阵的炮手还是全副披挂的卫士,在骇人的巨斧前都是瞬时殒命,而任何攻击打在钢甲上都无济于事,他还用卡西米尔语一声接一声的喊出数字:3764,3765…
勋爵的双腿战栗起来,手中的剑哐啷掉到了地上,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原地站着,浑身僵直的看他一个个的将指挥所附近的炮兵,无人机操纵员,通信兵,卫兵杀死。
“3801。”最后一个卫士被御霜砍死在勋爵的面前,“那么,你就是第3802个了。”
“你是梯山的的贝亚尔!”勋爵受了伤一样惨叫起来。
“嗯?我认识你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这种家伙会在这里,但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
“你想表达什么?只是恭维的话,我不接受。”
“听闻阁下励志成为骑士,也颇有骑士精神,请问我们能否达成荣誉撤退的协议?我发誓这支部队以后不会再披坚执锐的面对您。”
“如果我手下还是卡西米尔的军队,我会乐意这么做的”御霜长叹,“但现在你的敌人不是军人,是感染者,他们不把仇恨发泄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现在两军激战正酣,罢兵,不可能。”
“那我就要反抗!”勋爵大吼,说完后似乎又后悔的甩着脑袋。
“那就再好不过了!”御霜把掉在地上的剑捡起来,欠身将剑柄的一端递向勋爵,“勋爵大人,请允许我们来进行公平的战斗!愚民是卡西米尔骑士扈从御霜。”
巴甫洛夫呆滞的接过了剑:“我是巴甫洛夫,勋爵爵位。”
“那么,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