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和赵曦涓看完笔录，大呼幸运。
“怎么样？和你们那边的事情有关联吗？”田征问。
“还要再问几个问题，麻烦您了。”
王远说完，和赵曦涓走出了办公室。田征立刻帮着找了个房间，叫了两个陪同的警员，把丁仁禄请过来进行第二次笔录。
“您丢失的产品，具体是什么样子的呢？”王远问。
“就是一种饼干，大概有硬币大小，椭圆形，很常见的那种。”
丁仁禄沉吟了几秒，接着说：
“就是外面卖的粗粮饼干，10多块钱一大桶那种。我们还特地做了检测，确认没有添加剂。这种粗粮饼干虽然是给人吃的，但是只要碾碎了，就是非常不错的饲料。他们选用了这种原本是给人吃的饼干虽然有些奇怪，但既然不会对饲养造成不良影响，我们也就没在意这件事。”
王远无奈的揉揉眉头。他感觉这个丁仁禄是个话痨，本来没想问太多，没想到他一口气全抖搂出来了，拦都拦不住。
“这些饼干的效果是什么？”
“这……”
“您放心，我们都是在警务系统内有备案的，背着保密协议的。”
“好吧……他们提供了两种饲料。一种是提高生长发育速度的，说是可以无副作用的缩短生长周期。另一种可以提高能力觉醒的几率，间接提高超凡食材的产出率。这两种效果如果都实现的话，将会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还请务必保密。”
王远和赵曦涓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喜悦。
“这两种饲料的丢失情况是？”
“大概是对半开。”
“方便提供一些样本吗？我希望能通过能力检测确认下这两种效果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属于产品的核心机密了，需要联系实验室的负责人，我没有权利向您提供样本。”丁仁禄严肃回绝。
“那么，请给我一些常规的样品吧，我需要确认一些情况。”
“这个……我今天没有带，明天我给您带一些过来吧。”
“那就麻烦您了。感谢您的配合，我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了。”
。。。。
离开警局，王远一言不发，可脑子却在飞速运转着。
‘看来，那个饼干上确实有问题……但是……是怎么做到的？’
‘新技术吗？’
‘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在离开警局前，就已经把最近的发现都汇报上去了，根据丁仁禄提供的信息，已经基本可以确认老鼠大规模能力觉醒与实验饲料失窃两件事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他们这些时间调查到的信息会在后续调查中起到极大的作用。
王远估摸着，只要找到那个往下水道里丢饼干的人，饲料丢失和老鼠这两个问题八成能够顺利解决。
可问题是，这究竟是怎样的技术？
但王远没有办法，即便明天拿到了样品，也无法窥探其中的秘密。
超凡物品的技术保密手段已经很成熟了。虽然无法遮掩能量溢散，无法阻止对方获取能力的信息，但也没有必要阻止。
重点不是‘能力’，而是纹印。
仅仅是获取能力信息是没办法还原超凡物品的。能力种类太多了，但能通过技术手段附加到物品上，发挥特定功能的，又才有多少种？
更何况，很多产品为了提高保密等级，会将‘能力’分割，再由纹印串联到一起。能力检查时只能获取每个部分单独的信息，这些能力是如何组合的，根本无法判断。
所以，这些固定‘能量’的图形，才是核心机密。
不同于能力检测是用‘精神’提取‘能量’，观察纹印是借助道具辅助，以肉眼‘直视’能量的‘形态’。
纹印也好，缝隙也好，都是无形的，无法直接观测。但可以观测到流动的能量，从而间接观察其具体形态
而保密手段，就像是给纹印打码一样，让人‘看’不清，‘看’不见。
而且还能多打几层码，根本不妨碍。
这种保密措施和密电文一样，没有解码本基本不可能破译。
正想着，两人就回到了王远的小窝，还没迈腿进门，就听见祝芊馨欢呼的声音。
“哦耶！终于抓到尾巴啦！”
“怎么了？”
王远一开口，正摇晃着赵曦婕的女孩儿立刻跑过来，给了赵曦涓一个大大的拥抱。正在电脑前记录数据的赵曦婕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她的工作。
“涓姐，我们找到了！还没被老鼠们分掉的那个！”
因为要到公安局看笔录，王远和赵曦涓切断了心灵通话的能力，此时骤然听到喜讯，均露出喜意。
“曦婕？”
“抢到了四片，正在回来的路上。”迅速完成了记录工作的赵曦婕，也展露笑颜，连抱着祝芊馨滚倒在沙发上的堂姐也视而不见。
“太棒了！”
不多会儿，两个小家伙就跑了回来。
粗粮饼干有硬币大小，对于这两个还不足两个月大的小家伙来说还是比较大的。它们没办法用嘴叼着，只能用两只前爪抱着，直立着跑回来。三花在后边跟着，防止两个小家伙在路上遇到危险。
只是抱着两片饼干行动对两个小家伙来说还是太过费力，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还摔倒了。赵曦婕见状连忙跑过去抱起它们，将饼干递给王远，然后就坐到椅子上轻轻抚弄小家伙们的后背，温柔地用手指给它们做按摩。
王远也不废话，坐回老板椅，翻出单片眼镜，就“看”了起来。
红色提示灯亮起，这次王远没有用精神捕获能量，而是激活了眼镜上的另一个功能——观测辅助。
眼中景色转换，变为了黑白二色，只有‘里侧能量’是有色彩的。
静止的、流动的、溢散的，无不洞若观火——本该是如此的。
但饼干上仿佛覆盖了一层薄膜，一层浓雾，让王远看不真切。
看了一会儿，王远就摘下了眼镜。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赵曦涓问着，还不忘对怀里的祝芊馨上下其手，弄得祝芊馨小脸通红，却完全没注意到赵曦婕越发危险的眼神。
“嗯……有些奇怪……”王远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我不太愿意相信丁仁禄说的情况。在饼干上刻画纹印，饼干数量还这么大，也太困难了。而且之前我也确认了，老鼠肚子里的饼干并没有能量痕迹残留的。”
“但是，这个饼干上刻画的暗纹也太简单了。”
是的，王远在这些杂粮饼干上“看”到了极其规整而简洁的模糊图形。
“虽说有保密措施，但是简单到这个程度，有没有保密措施能有什么区别？从能力信息上逆推出纹印，也花不了多大功夫。”
王远对此并不精通，但奈何题目过于简单。
不多会儿，王远取出一张A4纸，用手指在纸上画了个明纹。随手往桌子上一拍，A4纸上的图形瞬间放出明亮的光芒，然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用明纹最大限度地附加了能量，但如大家所见，并没有什么用。虽然这是我没见过的纹印，没见过的能力，可能是有暂时看不出来的效果或是使用条件不正确。但我可以确定，这东西绝对无法让老鼠觉醒能力。”
“看来，确实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王远叹了口气，硬币大的饼干在他手指间翻滚着。
“如此看来，对方使用的就必然不是普通的纹印，而是在饼干破碎后能够保持效果的——无纹。”
“无论在我看来多么不合理，这也是唯一的解释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半点能量残余？”
“还有……这个暗纹又是干什么的？”
“难道是为了遮掩无纹？利用‘缝隙’遮掩‘孔’？”
利用‘缝隙’遮掩‘孔’，是因为两者‘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无纹与暗纹的本质的区只有一个。
‘孔’与‘缝隙’。
暗纹的‘缝隙’，是‘吸吮’没有效果的‘里侧’能量，再通过图形来转化其‘效果’。
但无纹的‘孔’，则是直接‘抽取’具有‘效果’的能量。
“虽然这么做确实会干扰我判断是否真的还有无纹，但这毫无意义啊……碾碎了之后才生效，怎么想都是无纹了。”
“等等……我应该知道这东西碾碎之后还能生效吗？”
赵曦涓无奈地看着王远：“如果不是今天见到丁仁禄，你怎么可能知道这饼干在碾碎后仍然生效？”
“那么，这个暗纹应该就是为了遮掩无纹的了。”
“如果我们从下水道中找到了这个东西，获取数量必然不大，就不敢轻易破坏实验品。这样就能利用这个暗纹迷惑我们，既能不动声色地遮掩无纹的存在，又能让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表面的暗纹上，忽略有无纹的可能。”
“嗯？实验室的人和散播这些东西的人是一伙儿的？”
“不对不对，那他们为什么要先交给丁仁禄他们，这样不就形成线索链了吗？就算不想自己操作，偷偷委托其他人做也是可以的啊……绕了一大圈，费了这么大劲儿，还把自己暴露了，这不合理。”
“或者说丁仁禄遗失的饼干和下水道里的并不相同？那可就要等明天才能确认了。”
王远像着了魔一样，不断念叨着。
突然，王远停了下来，捏着杂粮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良久，才继续说道：
“突然发觉，人类越通盘考虑，就越容易钻牛角尖，走入毫无意义的矛盾螺旋，无法找到解决问题的最简单办法。”
“所以，你究竟想说什么？”祝芊馨翻了白眼，却被赵曦涓用馒头大的胸部镇压了。
你问馒头有多大？反正不是老一辈说的那种，小时候公家卖的二两馒头。
“我是想说，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确定这个饼干的功效不就好了？”
说着，王远掰碎了手中的杂粮饼。
接着，在王远借单片眼镜获得的视野中，破碎的杂粮饼中飘散出一团“雾”。雾气凝而不散，包裹着他的手指，不断的向着他的手指攀附。
王远用力的甩了甩手指，那雾气却如跗骨之蛆，丝毫没有消散。反而越发凝实，仿佛从“雾”转变为“胶”，黏在手上，不断的向王远的身体内渗透。
‘该死，什么鬼东西？大意了！’
【用这个！】
【净化术.jpg】
王远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将死宅传过来图片调出来，抽取能量注入其中。能量自动运转，集中到了他的手上，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
光芒轻松驱散了那如雾似胶的能量，王远的后背也已被汗水打湿。
赵曦涓也被王远的反应吓了一跳，蹭地站了起来。直到王远手上光芒大放，脸上的惊恐也转为了庆幸，她才放下心来。
【谢了。】
【知道谢，回头就多帮我开发开发能力！】
王远默默点点头，转向赵曦涓：“没事了，那粗粮饼有些诡异，居然会在载体破碎的时候爆发它的效果，纠缠到距离最近或是破坏了它的生命体上。已经被我驱除了。没事了。”
赵曦涓这才瘫回沙发里，将祝芊馨压在了身下。
王远则从地上捡起一块饼干碎片，掏出单片眼镜看了眼。
‘果然，无纹的痕迹消失了。看来那个暗纹的效果不是‘扳机’，就是‘清洁工’了。’
“还不能休息啊……要赶快提醒丁先生那边，千万别把粗粮饼捣碎。已经这么做了的，要立刻进行能力检查。”
赵曦涓一歪头，躺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