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你也太异想天开了,为娘就不信,你能说动你哥哥带你去紫罗馆!”
娘亲刮了刮王菲雯脸上小巧的鼻子,撅起屁股就迈进门里,自去布菜了。
王菲雯抬起下巴哼了一声做回应,然后扬起一张大笑脸去迎接她的好哥哥。
“哥哥,哥哥,你今日怎么这么迟?”说话间,她已经抱上了哥哥的臂膀,一脸谄媚的笑。
王怀宸实在不习惯她如此亲昵的举动,挣了许久,发现她越抱越紧便放弃了,“与同僚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就耽误了时辰,说,你又想干嘛?”
他本想继续上台阶,却被王菲雯拉住,只道:“哥哥你等一下。”
不得不停下脚步,立在不上不下的台阶中间,王怀宸眼帘之下,竟看见她踮起脚尖,越凑越近,女儿家身上独有的清香扑鼻而来使得他呼吸都有些停滞。
王菲雯不过是帮哥哥拿开鬓边沾上的银丝,可哥哥比她高许多,她只能踮脚。
拂掉哥哥头上的蜘蛛线,她又帮哥哥理了理鬓角,捧着哥哥的这张俊脸,王菲雯奉承地赞美道:“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不外如是。”
谁知她的哥哥王怀宸头也不回地走了,极其冷漠地丢下了一句,留她一人在风中凌乱,“虽不知你意欲何为,但瞧你这般极尽谄媚,无论所求何事,兄长不准。”
闻得一句“兄长不准”,如判死刑。
王菲雯忙慌慌地追过去,一路跟进了内厅。“别呀,哥哥,你等等我,你听我说嘛。”
这一路,她路过的阁道与交窗,上头大多刻着寓意美好的合欢花,而两座望楼连接的房脊的双阙上犹如金凤垂翅,恍惚间她才忆起红杏所绘的一副画卷,不正是她此刻看见的将军府的景致么?
怪不得,红杏不爱杏花,却爱极了合欢……那丫头真是奇巧的心思,却被她这个蒙了心的主子辜负了。
彼时,哥哥已坐下用晚膳,而娘亲正端着碗,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先吃饭。”
王菲雯只好挨着哥哥坐下,心情难定。她与娘亲、哥哥三人坐在暖席上,挤在一张矮食案上用膳,正对着她的一张鸳鸯和合屏风,右角落仿佛是娘亲用画笔描上去的合欢,栩栩如生,那上面红彤彤的色彩,晃得她心口生疼,夹起的菜都重新掉落到盘中。
哥哥略显责备的声音从耳侧响起,“你这几日怎么总是不好好吃饭,若再这样,以后你求我何事都不准。”
她放下筷子,捂着锥痛的胸口,脸色惨白。前世她小产后遗留下的毛病,一是惧怕雷雨天,二是心口时常锥痛不止。没曾想,这样的毛病,竟然带到了这一世。
看来,连苍天都在有意提醒她,她是个死过的人,如今重生,断断不能将以前的悔恨与伤痛忘却。
见状,哥哥和娘亲都放下了筷子,急急过来扶她。
昏睡中的王菲雯并不知道自己呓语不断,嘴里不停凄惨地唤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哥哥不要死,不要死……”
好几盅汤药灌下去都不见起色,哥哥不得不漏液进宫。
宫中王后听闻她突然生了病,不仅立刻将宫中最好的几位太医拨给了中护将军,还赏了一株千年山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