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因寒冷打了个哆嗦。
“他醒了。”
他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一阵脚步声,有人拿下了遮挡视野的头套。
黑暗中的光源异常耀眼,他费了好大劲才聚焦视线,认出那是个蜡烛。女孩在蜡烛后好奇的看着他,那张精致的小脸在他仔细观察前被一具身体遮挡。他低头,发现了寒冷的根源——自己被赤裸的绑在椅子上。
“睡的怎么样,局长大人,醒了的话,我希望你回答一些问题。”
在他面前的身体开口,约翰听的出来是绑架他的那个人,从停尸房复活的尸体……
和跟神父有关的人搅在一块,真是最坏的情况。他心中丧气,想抬头仔细看看对方的脸,但迎接他的是刺眼的光芒。李响点亮了一个带罩的炽亮灯泡,光线正对着约翰的脸,让他看不清高过光线的一切。
光照带来些许热量的同时也让约翰惊恐的发现,凳子前边放着一个小变压器,两根电线从中向上延伸,最终连接上两个小小的铁夹子,分别夹在下身和胸尖。
紧接着,在他的能见视野范围内,男人比了个让他在接下来十分钟都害怕不已的手势。
“推这个?”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好奇。
下一秒,铁夹子被注入了生命力,滋溜溜的开始震动。一瞬间,约翰感觉有无形的裂缝在体内产生,五脏六腑乃至于牙齿都开始向其中塌陷。肌肉在反应过来后就开始颤抖,绑着手脚的绳索深嵌入皮肉。他本能的高昂着头,脖子上的肌肉绷的紧紧,大张的嘴没呼出气流,好似呐喊已超出人耳能接受的分贝值。
李响又比了个手势,但电击还在继续,铁夹的嗡鸣声反而更响了。
“这个手势的意思是关掉,不是加大!”他回头看向莱拉。
女孩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将推杆拉回起点。
好像剧烈挣扎的鱼突然失去了生命,约翰重重砸在椅子上,从肺里挤出一阵刺耳的气流。莱拉敢发誓,那比她听过的任何女人惊呼都尖锐。
“为什么。”约翰一阵颤抖的干呕,口水顺着嘴角滴到胸口,“我还没说……没说,不……不回答你的问题。”
李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擦掉局长脸上的眼泪,用比那天在酒店勾搭女人时还要温柔的声线轻声道:“我觉得你开始思考了,桑切斯先生,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而被聪明人思考所润色的信息通常都与真实相差甚远,所以我不会给你思考的机会。”
他抓住椅子上男人的头发,让对方有些涣散的瞳孔正对着灯光。
“接下来我会问许多问题,而答案必须在三秒内出现。”他举起拳头,在约翰脸前晃了晃,“每过一秒竖起一根手指,当我竖起三根手指后……那滋味你一定不想再尝第二遍吧。”
“不!不要再电……求你,求你了……”约翰小声的啜泣,那双软弱湿润的眼睛让李响很满意。
“我们先从简单的来,比如……你的名字?”
“约翰·桑切斯。”
“你妻子的名字。”
“贝斯,贝斯·桑切斯。”
“你有孩子么。”
“有,我有一个儿子。”
“很好,到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我相信你还有见到你儿子的机会——他的名字是?”
约翰犹豫了一下,但当李响的手指竖起两根后,他还是给出了答案。
“泰瑞,他的名字是泰瑞。”
“今天那个女人,你情人的名字是什么。”
“安吉丽娜。”
“好,那么神父的名字是。”
“神父!”约翰重复了一遍,眼中的恐惧被李响敏锐的捕捉到。
他缓缓竖起第三根手指。
“布鲁斯!他叫布鲁斯·吉尔维奇!”约翰大喊,但第三根手指还是在他绝望的目光中竖直。
铁夹子开始颤抖,约翰吐到嘴边的争辩被对撞的牙齿打断,腥臭味在屋内升起,他失禁了。
当电击结束时,受刑者觉得已经过了一百年。
“你在撒谎。”
发出刺眼光芒的灯泡和他说话,光线在空中晃动,产生道道重影。
“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神父的名字是什么。”
拳头缓缓漂浮在空中,每当上面的手指似要挪动,都有虚幻的痛楚在身体内爆发。
“神父……叫普奇。”思绪已经在痛苦中恍惚,梦呓似的开口,约翰给出了答案。
“他的姓氏?”
“姓氏……他是环海人。”
“他和圣心会有什么关系。”
“圣心会是他的……他创建的。”
“他创建圣心会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我不知道,他们有力量……神秘的力量,和阴谋,很……很大的阴谋。”
“你为什么要帮他。”
“惩戒部的特工……有惩戒部的特工听……他的话,我的证据……被,被他掌握在手里。”
“你和神父怎么联系。”
“电话……他有时候从公共电话亭打来电话,害怕监听,更多……更多是他来找我,很神秘……总是突然出现。”
“再和我说一遍,神父的名字。”
……
审问持续了十几分钟,面对崩溃的受刑人,李响依旧反复的询问,直到确定自己得到的所有答案真实可靠。
“你先好好睡上一觉吧。”
关掉灯泡,李响将袋子重新罩到约翰头上。后者发出一声颤抖的呻吟,脑袋向下垂去,搭在胸前,没了声音。
“他死了?”
莱拉睁大了眼睛。
“他只是晕过去了。”拔掉两个铁夹,李响厌恶的在约翰挂在一边的大衣上擦了擦手,说:“你不是灵媒么,这都看不出来。”
“灵视状态很累的。”女孩在鼻前扇了扇,意图驱散空气中那难闻的气味。表情中带着些庆幸,她继续说:“还好我当初直接回答了你的问题。”
“相信我。”李响掏出手枪,露出一个让莱拉不寒而栗的微笑,“对付女人用不着这么麻烦。”
密闭房间内,哪怕手枪加装了消音器,依旧发出震耳的轰响。罩着脑袋的布袋上出现一个血染的小洞,随后暗红的洇湿从洞口像四周蔓延。
“现在他死了。”
李响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