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搜身,这是规矩。”
手持左轮的塞地人做了个手势,两名壮汉夹了过去。
李响顺从的抬起手臂,任由两名塞地人在在自己身上摸索。
一把匕首,他们只从他腰间搜出这一把武器。
持枪人垂下手臂,偏了偏脑袋:“过去吧。”
李响点头,沉默着走向柜台。
擦表的老头抬了下眼皮,道:“说吧小子,要买什么,火器还是药粉。”
“都不是,我来取东西。”
吸上最后一口,李响将烟头怼在柜台上。薄板留下丑陋的焦痕,这种材质方便下面藏的枪械偷袭,这是黑帮常用的技俩。
放下单片眼镜,老头这次终于抬起头来,阴沉道:“取谁的东西。”
屋子里寂静了片刻,只有许多钟表滴答滴答的机械声。
老头摘下眼镜的手自然垂了下去,李响松开烟头,留意到身后的声音。
气体被用力吸进肺部,布料与布料短促的摩擦,重心前移对地板的压力。他知道,肌肉已经绷紧,肾上腺素开始分泌。
能让他安全离开的答案只有一个,可凭空猜对暗号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等待他开口的几人根本没想到,李响从一开始,就压根就没打算回答……
“嘭——!!!”
钟表店门边停的一辆轿车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瞬间爆燃的汽油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惊的路上行人尖叫四散。
刹那的失神来自于应激的惊吓,而早有准备的李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瞬间。
闪电般单手揪住老头的脖领,他扶在柜台上的另一只手猛的发力,在将对方拉出来的同时,飞快的跃了过去。
目光扫过,柜台下的第三层空挡,正漂漂亮亮的躺着一把M1887。
形势已经逆转。
他握住霰弹枪,隔着柜台开了第一枪。木屑飞溅,老头应声倒地。
杠杆握把里的手指向前猛推,霰弹枪转了个圈,弹壳冒着烟飞出,第二枚子弹填发,轰的一声,手持左轮的塞地人胸前炸开鲜血。
握把被再次推拉,第三枪,第三个塞地人也倒了下去。
第三次推拉,然后弹壳卡住了。
最后的塞地人大汉冲过来,将早已伤痕累累的柜台纸壳样撞碎,李响躲闪不及,被重重摔倒在地。霰弹枪甩飞,稀里哗啦,不知多少钟表零件散落一地。
二人在地上厮打。
塞地人居高临下,抢先朝李响砸出一记重拳。可经验丰富的后者,早在倒地的一瞬就做出了团身防御的姿势,拳峰和小臂相撞,李响一声闷哼,勉强挡住了这势大力沉一击。
壮汉狂暴的进攻,拳头雨点般落下。
李响虽然防御躲闪了许多下,但肩膀和面颊还是中了数拳。
被动防守当沙包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在躲闪过塞地人的一次猛力攻击后,他抓住对方平衡错乱的一瞬,反手抓住胳膊一拉的同时挺跨,将彻底失去平衡的壮汉朝一侧摔了出去。
而后不等对方起身,李响将单腿环住塞地人脖颈,另一条腿和手压住脚腕,用力一勒。
裸绞已经成型,塞地人仅剩的一只手无力攻击了几下,仅仅数秒钟就失去了知觉。
男人推开壮汉的身体,喘着粗气起身。
街上的骚乱还未结束,店内的枪声并未引起什么注意,在警察或血船帮的人到来之前,他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李响转过身,跨立在塞地人背后,拉起头颅,一只手勒上脖子,另一只手抚上后脑勺,快速的用力一拧。
壮汉的颈骨发出一声脆响,身体抖了抖,随后在昏迷中永远沉睡。
如无必要,李响不会杀人,可若是有全部灭口的机会,他通常都不会放过。
他的样貌早在上一次死亡时就暴露给了帝国,若是再留下血船帮的活口,以后就是加倍的麻烦。
迈过壮汉的尸体,李响捡起霰弹枪,压好子弹,而后一把掀开柜台后的地下室入口。
枪口指着的方向没人,但他还是小心观察了一会儿,才跳进地下室。
地下室一侧是两个简单的工作台,上面堆满了白粉。从拥有种植园的小岛上将这些东西偷运进帝国和联邦贩卖,是血船帮主要的收入手段。
地下室另一侧堆满了长条箱,不用打开,李响也知道那里装的都是些长枪短炮。
他不觉的那个“神父”会需求枪械和白粉,而需要血船帮才能走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小玩件。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李响举起霰弹枪,眯了眯眼睛。
正前方,铁笼盖着一张油布,沉默的坐地下室尽头。
人,或是某种……其他的生物?
他缓步上前,用枪口挑开遮盖。
女孩坐在干草堆上,空洞的眼神似乎穿过了李响,穿过地下室,眺望向另一个世界。
“我已经等你好久了。”
……
……
“啵”的一声,约翰长长喘了一口气粗气。
“查尔斯两根手指接不上,但已经脱离危险期了。至于布鲁斯,他喉结被打碎,我们到的又晚,没抢救过来,刚刚……去了。”电话里,他的一名队长正在报告情况。
“嫌犯呢。”
“我们在找。”
“还找个屁,找了一天都还没找到。这样吧,我办公室柜子的档案袋有三千块钱,你去拿给布鲁斯家人,就当我个人的,个人的……我一会儿再打给你。”
洛兰警卫局长放下电话,怒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修士。
“我打电话你没接。”
男人做了个手势,修士笑了笑,侧身给慌忙离屋的女孩让开一条路。
约翰咬牙,额头因愤怒竖起数道青筋。
“我是警卫局长!就算你有几条惩戒部的狗,也别想像命令他们一样命令我!”低吼着,愤怒的男人一把从桌上的枪套里拔出手枪,指向修士,手指扣在扳机上,压下击锤。
“我的一位信徒前段时间被枪杀了,有一个东西,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没在他家找到。”修士不为所动,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道:“具体都写在信里,在这周结束前通知我。”
他转身离开,突然又回头:“还有那具尸体,惩戒部会联系你,我不喜欢太多变数。”
扳机上的手指颤抖着,几滴冷汗从约翰额角流下,直到褐色的袍角消失在门口,他也没鼓起勇气扣下扳机。
“妈的。”
狠狠锤了下桌子,警卫局长气恼的拨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