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双当他信心不足,急忙加油打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能派你过去,就是看中了你的能力,眼下锡城两间店铺,邻县一间,我实在分身乏术,帮帮我。”
她满面诚恳,于鸿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思忖片刻,咬咬牙,点头应下。
“好,就为了咱们容家酒坊,只要老板信的过,我就替你担下这副重担。”
“太好了,我就知道,绝对不会看错人的,好好干,以后酒坊越做越大,你便是立了大功的。”容小双欣喜不已,豪爽的拍了拍于鸿的肩膀,与他打气加油。
她将于鸿当作最信赖的伙计,却不知于鸿心底,藏着一个秘密角落,放着一个聪敏可人的“双丫头”。
他敬她,赞她,心中却疼惜她,爱怜她,这个年岁不大的小老板,几乎占据着于鸿的全部思绪,所以,容小双说什么,便是什么。
去了邻县,于鸿将这些思绪全部化为动力,日日勤勉,不出一月,便将分店经营的风生水起。
锡城周边,相隔不远,好几个县城围拢着,往来商贾,也颇为热闹,给越国边陲,增添了不少繁盛。
这些日子,几乎每个县城的街坊,都见到一位神秘来客。
那是个面罩遮着半张脸的年轻公子,进城专往热闹大街跑,瞅见哪间商铺地理位置好,客人多,抬脚就进去,与人家商议着要盘下商铺的事,亦或是找寻城中相对繁华的街市,打听着可有商铺出租。
观其衣着,不像是做生意的,可谈起商铺买卖来,却头头是道。
这正是柳神捕,边查案,边牵心着容家酒坊的生意,与容小双寻下好几间铺面,鼓励她说:“分店开一家和开十家,效果是大大不同的,这几家要雇佣的伙计,我已经找好,而且,家家都是改造过的门面,咱们就算是本钱,都投不了多少,却能获得十倍以上的效益。”
容小双听明白了,与柳方之跑了一趟,定下三家,预备过了年就做准备。
转眼又到除夕夜。
良村村民,想起去年此时的毁村之祸,人人都提不起过年的兴致,还是村长打起精神,劝慰着说道:“天灾,就算是给了咱们一个考验,旧的去,新的来,打起精神守过今年的岁尾,往后的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乡亲们终被说动,扶老携幼进了城,赶着锡城守岁的集会,盼着用喜气,盖过往昔的霉运。
大街小巷到处人头攒动,锡城这里,与别处不同,除夕夜比上元节要热闹的多,放烟花,挂红灯,杂耍的唱戏的全都卖力表演,十里长街,处处人声鼎沸。
容成安仍忙着街上巡防,容小双牵着容小山和容小丫,给兄长送了守岁饺子。
“去吧,双丫头,今个儿热闹,领好他俩,街上逛逛,小孩子皮猴似的,屋里闹腾起来,爹娘头痛。”
容小丫冲这容成安扮个鬼脸:“大哥说话不中听,大过年的,爹娘只剩下高兴了,哪里会头痛,活该你除夕夜还要开工,我们去找好玩的,吃好吃的,你慢慢忙吧。”
“这孩子……”
面对机灵古怪的两个小家伙,头痛的不是容二年夫妇,而是这个木讷老实的容成安。
容小双一手牵着一个,姐弟三人,随着人群缓缓而行,俩孩子眼睛都不够用了,看见稀罕玩意儿总想要,她这个做姐姐的,毫不吝啬,全都满足。
过年嘛,就是图个高兴。
“二姐,你快看,烟花!”啃着糖人的容小山,兴高采烈地指向远处。
这是锡城守岁的习俗,官家统一燃放烟花,供全城百姓欣赏,也用满天的绚烂,祈祷着来年风调雨顺,城安民富。
明明是璀璨美好,遥望着天空炸开的火光点点,别人在欢喜雀跃,容小双却想起去年此时,良村的漫天火光。
一颗心,开始扑通乱跳。
人群开始骚动,都想往前挤挤,占据个最佳位置,好好欣赏烟花。
容小双担心起来,一左一右牵的更紧,生怕小山小丫被冲散了,可她自己,已在人流中东倒西歪,立都立不稳。
“慢着点儿,有孩子,别挤啊。”
根本没人听她的,人人只管往前冲,想要去烟花下祈福讨喜气,一个壮汉身材健硕,硬从容小双身旁过去,挤得她脚下趔趄,径直倒进旁人的怀中。
宽厚的胸膛,是个男人。
容小双面上一红,急忙摆正身子,才欲说声抱歉,却听得那人说了句:“小丫我抱着,你牵好小山,拽着我衣袖,我带你们走过去。”
好熟悉的声音,容小双来不及回绝,容小丫已被抱起,高兴的拍着手直嚷嚷:“我就知道,柳大哥人最好了。”
容小双抬头看去,仍是那半张面罩遮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含着浅浅笑意。
她好不容易稳下的心跳,又开始捣乱,扑通扑通如擂鼓一般。
偏偏自家弟妹也不省心,一个被柳方之抱着,还要揶揄姐姐:“二姐,你很热吗,怎么脸都红透了。”
另一个补刀补的极快:“你懂什么,二姐是看到柳大哥欢喜。”
天哪!
容小双只恨地上没个地缝,好让她赶紧钻进去。
她不由自主嘀咕一句:“怎么不回京城过年,非要在这小小的锡城凑热闹。”
柳方之被两个孩子调侃的也不淡定,顺着容小双的话接过去:“一年到头,给容家酒坊也出了不少力,可容老板没给开工钱啊,回京城过年,花销太大,只能在这里凑合凑合。”
话锋一转,很好的消减了尴尬,容小双就开始天南海北的胡诌,连说着柳方之出力不少,要与他分红,两人始终在这话题上绕弯弯,各自掩藏着纷乱心绪。
小山和小丫对看一眼,这话题好无聊,烟花也看着没意思了。
“唉,明明可以一叙衷肠的,非要谈钱伤感情。”
容小丫人小鬼大的一声长叹,再次让两人华丽丽的囧了。
这个除夕夜,过的好玄妙。
大年一过,容小双就开始着手准备分店开张的事情,盘下的三家店铺,选人是第一关,她亲自跑了几趟,每个伙计都是仔细考量之后定下的。
忙于生意的同时,另一件早前就想到的事,容小双也托了村长开始进行。
上次学堂没建成,她始终惦记着这个,再让城主批地另建不大可能,容小双与爹娘商议了一下,将自家旧宅先改一改,当作临时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