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调到最小的灵力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楚江开咽下一口烟雾，将烟蒂在桌子上一个塞满了烟头的大碗里摁灭。
他怔怔的看着坐在地上认真吸烟的林子，看着他贪婪的将那根'芸字牌'吸到最后的位置。
这根烟，林子吸的格外的慢。
''要不等强哥回来再说吧？''
林子捏着快要烧焦的烟蒂，低头在地上胡乱的划拉着。
''你和强哥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江开有点不耐烦林子的磨叽。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子憋了半天，就吐出来这么一句话。
楚江开叹了口气。
''那么就先说说，你是怎么到的磨刀胡同的？''
磨刀胡同，就是刚才被黑衣人伏击的那条死胡同，楚江开当时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那里。一直到他翻上屋檐，拎走林子，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当时所在的方位。
他总感觉从内城门正街到磨刀胡同的这一段路程，自己的脑袋有些迷糊。
林子头低的更低了。
''我是无意中听他们说起的，说是要在磨刀胡同除掉你，所以，我就······''
林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就完全听不见了。
''他们？他们是谁？''
楚江开皱眉问道。
''那些黑衣人。''
林子说完又恢复了沉默，低着头，看着自己在地上用烟蒂划拉出来的混乱图形。
楚江开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你他妈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完嘛？问一句，蹦出来一句。林子，咱们是什么？是兄弟，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兄弟说的？''
林子被楚江开的这句话问的愣住了。
良久，他僵硬的抬起头，看着楚江开。
''磨刀胡同是我和强哥在回来的路上无意间听那些黑衣人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你会去磨刀胡同。''
''当时我和强哥离他们不远，听他们说要在磨刀胡同除掉你。''
''我和强哥回来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对，强哥也不敢这个时候去找你，就去找老书生了，他说老书生能救你。''
''等等！''
楚江开突然打断了林子的话。
''你和强哥听到他们说我的名字了？''
''没有，他们说的是刚才骨汤店的那小子。除了开哥你，还能有谁呢？''
''你俩跟的得有多近，才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就没有发现你？''
林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是我和强哥正好在巷子离的茅房蹲坑，他们从茅房外走过的时候正好就说了那么几句。''
楚江开点点头。
''那现在说说，你是用什么法宝杀掉那家伙的？''
''这个，这个，你还是等强哥回来了问他吧！''
林子把头夹在两腿之间，不再言语。
楚江开也没有在逼迫林子，林子不说，应该是强哥嘱咐过了。
林子就是这样，你嘱咐他不说的事，他绝对不会说。
但楚江开仔细回忆林子那间法宝的过程中，又一次被震惊了。
那股刺鼻的硝石味，楚江开记得自己之前翻阅老书生的书时在哪里看到过。
刚才一直没有想起来。
现在静下心来，渐渐的回忆起来了点什么。
记载天纵那边流传过来的'枪'的那篇文章中，同时记载了一种配合'枪'使用的神器，叫'子弹'，其实'枪'本身并不能算武器，只有和'子弹'结合在一起，才是无坚不摧的武器。
而这个叫'子弹'的东西，施法的过程中会释放出硝石味道的白色烟雾。
想到这里，楚江开不由的心惊肉跳起来。
难道说林子手中现在就有'枪'？
楚江开知道，那个叫张创的家伙可以随意的对着自己比划'开枪'的手势，但若是换成他对着张创比划，只怕这个时候早就闹翻天了。
外城人，向来就是跟'囚犯'无法撇清关系的，这几百年都是这样被针对。
现在，很明显林子用的那件法宝就是'子弹'，那他就一定还会有一件对应的叫做'枪'的法宝。
帝国律法的严苛程度楚江开知道，而'枪'这样犯忌的东西出现在北疆，不用想，都是一场血雨腥风。
帝国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件东西销毁。
更不会介意顺带着销毁若干条与此有关的北疆'囚犯'的小命。
这件事如果被抓住了把柄，老书生到时候恐怕自身都会难保的。
而这个可恶的强哥，这个时候偏偏去找老书生了。
''林子，你老实说，'子弹'是哪来的？这可不是件小事，这是犯大忌的事情。''
林子已然垂着头默不作声。
'''枪'呢？'枪'在哪？这个总能说吧？''
楚江开无奈，只能从别处下手。
'''枪'？什么是'枪'？''
林子有点懵，终于抬头，不解的问楚江开。
楚江开咬了咬牙。
''好，你仗义，你他妈可真够仗义的，你小子的这份仗义，迟早会害死咱们仨。''
林子哭丧着脸站起来。
''我累了，开哥，我先睡一会儿，强哥来了你自己问他吧！''
说完，林子果然打了个哈欠，他抬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衣兜中掉下来一件东西都不在意，自顾自的朝着那张大床走过去。
楚江开真有点拿他没办法的烦恼，只能自嘲的笑一笑。
等大床上响起沉重的鼾声，楚江开才发觉到林子方才掉在地上的那件东西。
楚江开起身走到屋子当间林子坐过的地方，弯腰捡起了那个东西。
这玩意有点像'枪'，但并不是'枪'。
老书生说过，'枪'那玩意，是金属造就的。
而眼前的玩意儿，却是木头片拼凑出来的，只是木头片中间夹着一小节黝黑的金属管子。
将木头片和金属管子连接到一起的，是一些金属丝线和皮线。
这玩意儿已经接近了老书生口中的'枪'的样子，但应该不能算是'枪'。
这想法让楚江开的心里多少松动了一点。
至于'子弹'，楚江开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子弹'，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林子的鼾声一直维持在一个稳定声量。
楚江开听着这鼾声，眼皮也打起架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