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今天路过格子间回办公室途中听到一段对话,一个女同事在茶水间吐槽自己的男朋友每天下班回家都要查她手机,看看有没有‘敌情’。他们为此两天必吵一次。因此,男朋友更怀疑她做了什么事情,勾搭了什么人。女同事在那哭诉自己被喜欢的人这样不信任的审查。
下班回去,H给我做了排骨饭,这是她在网上学来的,唯一完成的较为出色的饭菜,好像说把东西全放进锅里煮就好了。
晚上我们俩吃着这唯一的一道肉菜配米饭,我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没拿走。吃完后我就坐在沙发上看新闻,H拿着我的手机过来,说有消息一直弹。
我想起茶水间的那个故事,于是故意说:“我看电视呢,谁发来的消息?”
“不知道,你自己看。你手机一直在震动。”
“你帮我看一下。”
“你自己看吧。”
她将手机放到我手里,又回去洗碗。
我过去找她,帮她擦掉台面的水渍。
“你知道刚才是谁给我发的微信吗?”
“不知道。”H弯腰低头,将碗放进消毒柜里。
“是我前任。”我说。
H抬头看我,好像在说我是认真的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
认真的跟她开玩笑。
“恩,她找我。”
“哦。”
她把头低下去按了消毒柜的开关。
“你不生气吗?”我多希望她更像小女生一点,能够为我多吃点醋。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你喜欢的是我又不是她。”
她云淡风轻的说完,坐到我刚才坐着的沙发中央,翘着腿换了频道,完全看不出来一丝吃醋的样子。。
“你就不怕我对她余情未了吗?”我坐到她旁边,揽住她的肩。
她咬了一口我削好放在茶桌上的苹果粒,口齿略微不清的讲:“你真幼稚。”然后用牙签叉了一块苹果塞进我的嘴里。
我迅速咀嚼完咽下,继续说:“你就不吃醋吗?”
“好吧,其实我看了你手机桌面的那几条消息,是一个叫‘Alex Chou’的人发的,男生吧。”
我像抓住了她把柄一样,嘲笑她:“你不是说过不看我手机吗?”
“你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我眼睛只有瞎了才看不到好吗。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在偷笑。
“笑什么,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握住她的手告诉她今天在办公室听到的那个故事,H听完更是嘲讽我幼稚。
当晚想想,我跟她,我似乎真的比她更感性。
H面对爱情的笃定与轻微的冷漠经常让我觉得我爱她比她爱我更多。我甚至觉得如果我们分手了,她一定也是双手插在胸前说随便的人。
(二十三)
每天下午H会在他的公寓里练练瑜伽,然后花两个小时的时间边听歌边写作,将十万字的短篇小说逐步修改,等到肚子饿了,T也回来了。
杭州的秋天又快过去了,每天天气不定,忽冷忽热,昨天大风吹,今天太阳热。
他们在渐冷的室外亲吻,在温暖如春的室内互相拥抱,成为那年冬天最难忘的时刻。
T抱住她,接着说:“你身上还少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呀?”
“Byredo。”
T松开她,去拿来了那瓶小样,在她身上喷了两样,然后凑在她的发间细细闻它。
“换回这个香水好不好?”
“好,听你的。”
很久之后,他又讲道:“明天我要出差。”
“去多久?”
“两个礼拜。”
“那我就只能吃外卖了。”
“少吃外卖。”
“那我吃方便面。”
“不准吃方便面,去楼下吃。”
“你出差去哪儿?”
“北京,总公司在那边。”
“如果在上海多好,这次就能换我去看你了。”
“要不要帮我一起收拾行李?”
“好。”
他们低头整理,秋末了,外套厚重,简单的几样就装满了这个二十寸的黑色行李箱。
“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
“那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那你希望我想你还是不想你。”
“不知道。”
T笑。
H也在笑。
这段时间是他们最甜蜜的时候。
(二十四)
其实他走的那天是我生日,不过我没有说,他也不会知道。我已经好几年不过生日了,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我身边也没有朋友值得我高高兴兴的办生日会。
而T......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总之他很包容我。
平安夜那天晚上,我靠在沙发上听着那首《圣诞结》。年底了,将小说尾声修改完毕,然后发给了编辑,完成了今年的任务。
今年的稿费在第二日中午发到了我的银行卡里,比想象中的多一点,然后我去看了机票,开始正式计划接下来的行程。办理签证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走就是几个月了,如果那样,T是不会同意的。自从工作后,我每年都会边工作边旅行,每年的计划都不一样,而按照往年的习惯,今年我要去国外的海岛待上至少三个月的时间,去完成我的生活体验和一部分工作。
往年,我在修改文章的时候,往往下一个故事的灵感都会奔涌出来了,可是今年没有,我失去了写作的激情。我需要去一个地方冷静的呆着,去寻找新的灵感。
这跟T也有关系,我们在一起太安逸了,如果不够自律,这样的生活很容易摧垮掉我的精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