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老头很满意她的回答,领着他们进了屋子,奇怪的是,屋子并不像长期没有人照料的样子,反而干净整洁地很。
“小云儿,还不快来见过你师姐。”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可是花非言和沈漫枫并没有看到除他们之外的其他人。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个小家伙,身形十分迅速,一下就到了他们眼前。
“老头,又随便带人回来。”小家伙扎着一个冲天小髻,长得倒是十分伶俐。
被一个小孩如此无视,不悔老人很没面子,花非言也不是很高兴。
“小鬼,你师父还没说什么呢,哪里轮得到你。”花非言轻轻点了点他的小脑袋。
“我无涯谷的事,也轮不到你这个花蝴蝶管。”小家伙撇了撇小嘴。
“小鬼,你敢说本神医是花花蝴蝶?”花神医捂着心口,差点气的背过身去,幸好沈漫枫扶了他一把。
“花蝴蝶”这个称呼是不是有点贴切,沈漫枫不厚道地笑了一声。
“小朋友说话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她蹲下身来,开始对他进行谆谆教导,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你和他一样,没有资格管我。”他昂着头,都快上天去了。
“小云儿,越发没大没小了。”谁也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的手,小家伙就老老实实跪在原地,瞪着她和花非言。
“瞪着我也没用,小鬼这下老实了吧。”花非言看了他一眼,倚着柱子,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这小家伙的确是欠收拾,但沈漫枫还是开口替他求了情,“老头,放了他吧。”
可是小家伙似乎并不领情,囔道:“不必假惺惺。”
“叫他好好反省,我们走。”任他跪在地上,不悔老人带着花非言和沈漫枫到住的地方去了。
十一二岁的少年跪在那里就是一整天,连午饭都没吃。
沈漫枫端着一盘鸡腿,来到他身边,肉香老远就能闻见,可小家伙愣是不发一言。
“赶紧起来吃吧。”她拍了拍门槛上的灰尘,坐在上面,把鸡腿递给了他。
小家伙仍旧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吃我可拿走了。”她站起来,似乎是要走的样子。
“你这个女人,真是歹毒。”他立刻站了起来,揉了揉腿,说道。
“那你倒说说,我哪里歹毒?”她轻笑一声。
“那老头,轻易不带人进来,你们到底有什么图谋?”他十分老成地问道。
“那你猜,这鸡腿会不会有毒啊。”她突然想吓唬一下他。
“有毒我也没吃。”小屁孩一本正经地说。“我一定会让那老头知道你们的真面目。”他坚定地说。
“随便你了。”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放下鸡腿就回去了。
既然决定认那老头做师父,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在花非言的见证下,简单地进行了拜师仪式。
没想到不悔老头的功夫比她想象的还要高许多,不过看得出来,那小家伙的轻功却不是他教的。
花非言在这住了两日,见她每日不是练武,就是采药,也算安稳。便回玄月山庄去了。
日子一晃就是一月有余,沈漫枫每天都在勤学苦练,也算小有所成。那小家伙对她仍旧不是很友善。不悔老人还教她研习毒术和医术,给了她一些古籍,此时,她正在挑灯夜读呢。
“你倒是过得自在。”他一身黑衣地坐在他的床榻之上。
见到风无殇,沈漫枫二话不说直接一掌劈了过去,风无殇身形一闪轻松地躲开了,紧接着是一声巨响,风无殇斜靠着的椅子瞬间四分五裂,他则好整以暇地站在沈漫枫的面前。
听到动静,不悔老人抱着根烧火棍就冲进来了,谁让他住的地方离厨房最近,“怎么啦,地动了?”他的眼睛左瞧瞧,右看看,没什么不对劲,突然,他华丽转身,竟然说了句“你们继续,我在门口守着。”坏笑一声,迅速关门,抡起棍子往房门口那么一坐,竖着耳朵听。
这句话真是让人很无语,继续什么我们啊呸……就继续,不悔老头,别搞事情好吗?对于自家师父的神回复,简直让沈漫枫怀疑他老人家那颗纯洁无暇的心灵,当然了,后面才发现他压根没有。风无殇则在心里想着:“师叔,你在外面守着我还能继续啥?”他嘴角抽了抽。
“师父,你拿着棍子不是来抓贼的吗?”她冲着门口喊道,二对一,看你怎么着,眼神却挑衅地看了看风无殇。
“哪有贼,贼在哪?”不悔老人风风火火地又冲了进来,四处找贼。
看到这个场面,风无殇有些哭笑不得,他不就是想来看看他的宝贝徒弟吗,至于这么喊打喊杀的,那老头绝对是故意的,看看那神演技,奥斯卡金奖都输给你。
在风无殇面前溜达了半圈,“哦,原来这有个采花贼。”,他举着烧火棍靠近他。
风无殇知道,他这是存心恶心他呢,看那脏兮兮的棍子,他退到了三米开外,“师叔,本座可是连花瓣都没碰着。”
什么,他师叔,等赶走了风无殇再找这老头算账,沈漫枫在一旁隔岸观火。
他收起棍子,托着下巴,看向屋顶想了想,“那也是采花未遂,外加损坏无涯谷百年桌椅一副。”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木质的珠算,三下五除二地拨弄了一会,递到风无殇的面前,很明显,赔我。
“师叔怕是找错人了吧!”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眸光望向沈漫枫,再说某人说的百年桌椅其实不过是普通的再普通了。
“是吗?那我还是到门口守着吧!”收起算盘,扛起棍子就要往外走
“师父,你到底行不行啊?”沈漫枫把手里的书一扔,双手叉腰快步走到他面前。
“芙蓉醉师叔可还喜欢?”听到芙蓉醉这三个字不悔老人快速转身,眼泛金光,用手擦了擦他快要流出来的口水,“何止喜欢,简直就是沉醉。”说着,趴着风无殇的衣袍,一脸期待。
“那师叔可还有事?”他的眸中透着一股自信。
不悔老人突然跳了起来,一脸正色道:“有事,我徒弟还在这呢!”他指了指沈漫枫,“我还是到门口守着吧!”门也不关了,就在房门口大喇喇地坐着,小样,想套路我,也不看看我徒弟是谁,有我徒弟在还怕我没有美酒喝。
她这个师父犹爱喝酒,没想到为了她能抵制住诱惑,还别说,沈漫枫心里是有那么一丝感动的,可是后来知道真相的她恨不得一掌把他拍扁。
“风阁主又是受了谁的命令前来捉我?”她眼神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面具下的凤无殇倒是没想到这丫头胆子越发大了,他随意地坐了下来,把玩着额前的头发道:“本座就不能来看看你?”
“不敢劳烦阁主。”她道。
“小丫头,就不想知道洛国京都的消息?“他眉目轻挑,目光有些邪邪地瞧着她。
“与我有什么相干。”她拿起书,坐在他对面,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呵呵,丫头无情啊。”他站起来负手而立,“丫头纵然不管那暮世子的生死,花神医可是对你情深义重啊。”
“小非非,怎么啦?”她不再盯着那本书,眼里出现了些担忧。
“还是花神医在丫头的心中分量重。”他酸溜溜地来了一句,
“去云州城,你自会知道。”
“叫你欺负老人家。”不悔老人坐在门口看着风无殇融入夜的背影贼贼地笑了,“徒弟,你真厉害!”他窜到沈漫枫面前,亮出了他此生最狗腿的笑。
拍完马屁,刚想抱着棍子回去睡觉,就听到耳边响起“风无殇的师叔。”沈漫枫已经接过他的棍子,在手掌上轻轻地拍打,阴测测地笑着,确认过眼神,十分犀利。
见他宝贝徒弟这个样子,大晚上怪吓人的,藏是藏不住了,“我交代!”他两手提着耳朵,一脸委屈坐在另一张凳子上,听着他说完了他和风无殇的渊源瓜葛,也算不得和风无殇“同流合污”,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便放他去睡觉了,不过明天的饭他包了。
因为凤无殇的话,她一夜未眠,中午吃饭都心事重重。
“枫丫头,你怎么啦?”不悔老人看着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从她的对面坐到了她的旁边。可是沈漫枫并没有什么反应,“丫头?”他用筷子敲了她的头一下。
“老头,我有些事,要到京都去。”她郑重地对他说,是的,她已经决定要去看个究竟。
“徒弟,你是不是不要师父了,呜呜。”他把筷子一丢,一副你伤害了我的样子在那抹泪。
老头就是小孩脾气,爱假哭,爱真笑,也爱闹“师父,我会回来的。”她保证。
“你真的要走吗?”演了一会,发现他徒弟不像是开玩笑,因为她冲他点了点头,“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为师送你些礼物可好,你等着。”放下碗筷,一溜烟地进了药房,直到暮色才出来,他把那些瓶瓶罐罐一一摆在桌上,献宝似的介绍着,“丫头啊,这两瓶是失魂散,这是生血丹,还有……”他如数家珍,生怕她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
“哎呦,老头,你徒弟我有这么弱吗?”看着那张笑着比哭着还难看的脸,她十分地不习惯,“好了,老头,礼也送了,该回去睡觉了。”不想师父那样伤感下去,推着他向前走了几步,示意他回房去。
她预计明天一早出发,下午去附近的集市买了几套男装和一些用品,老头还把他的宝马苍耳给了她,说起苍耳,的确是一匹有颜值、有实力的宝马,额前的毛发乌黑发亮,额间一片白云,与铜棕色的皮色形成鲜明的对比,特别是那双眼睛格外有神。
进了云州城,便看见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暮星尧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