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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马车狂野般地奔驰着,驶离了繁华的中心闹市区域,将我们拉向东方,带进了静谧的民宅区。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将近十点了。

“这里就是瓦伦太太的住址了,也就是朱迪丝小姐所租住的地方。”律师介绍说。

福尔摩斯上前敲响了大门,但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很快,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妇女从门里挤了出来。她形象和我们的赫太太很相像,只不过她的穿着没有赫太太时髦。

“哦,先生们,你们是来租房子的么?”她格外热情地招呼我们。

“不,我想你就是瓦伦太太吧,你好,我是名侦探,我们是来调查上周的案件的。还记得桑德森律师吗?他之前来过。”

“你好,太太,我们还需要再次调查。”律师出面说。

“天呐,这案子不是结了嘛,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她立马变了脸,但还是把我们引进去了。

这所双层住宅的底层被强行分割成了两个部分,明显是对外出租的。楼上是房东一家住的地方。

“我在这个案子上发现了疑点,所以过来寻找新线索。”福尔摩斯向她解释说。

“这件就是朱迪丝的屋子。”她指了指进门右侧的屋子,并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她接着说:“因为上周警方撤离时留下了口令:不是调查人员不准进入。所以到现在我自己都不敢进来过。不过答案不是很明显吗?我亲眼看到了凶手,并且都已经指认出他了!真是的,为何还不快点了结这该死的案子,它已经严重破坏这里的名声了!你看看旁边的空屋子到现在还租不出去,没人会愿意租我家的屋子啦!”

她的话中充满了埋怨和不满。

“太太,亲眼见到的未必是真的……”

“难不成我还能看走眼不成?”她不耐烦地打断了福尔摩斯的话,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

“然而你并没有看到那个嫌疑人亲自用手拿着匕首刺进她的心脏,对吧?”

“那又如何?只要我能发觉得早一点儿,我肯定就看到那一幕啦!”

“那你认识那个被你指认的嫌疑人吗?”

“我怎么会认识他?我以前又没见过那男的!”

“那你觉得朱迪丝与他相识吗?”

“我怎么知道,她喜欢跟各种男人鬼混!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而我才不会管他们的闲事呢!”

“你坚持说朱迪丝有一个未婚夫?”

“是的,怎么了?”

“那个未婚夫长什么样子?”

“我说过很多遍了!那个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色大衣,老是戴着一顶宽边礼帽,还有皮质手套,总是这样,至少我每次碰见他都是这身装束。他好像就是特意地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我甚至没有看清过他的整张脸,永远充满了神秘感。就看到一嘴浓密的胡子,那夸张的褐色胡子真是太引人注目了。”

“夸张的胡子……有趣。他的个子有我高吗?”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继续问。

“嗯……感觉是要比你高那么一点。”

“他和你很少说话吗?”

“几乎不,他就是很傲慢的那种男人,不屑于和一些人说话。其实就连朱迪丝都很少和我交流。年轻人就是这样,他们会嫌你老,嫌弃你的思想老土,但他们也会尝到被嫌弃的滋味的,待他们也老了之后就等着被新一代的年轻人嫌弃吧!”

“那么,是朱迪丝告诉你他是她的未婚夫吗?”

“不,是他自己说的。有一次我终于和他在门口撞上了,他不得不和我打了招呼,并自我介绍说他是朱迪丝的未婚夫。我能感觉到,当时的场面一度很尴尬,他微微地对着我假笑了一下,然后就紧跟着朱迪丝进屋了。这就是我和那个怪胎的最长的一次对话。”

“那他叫什么名字?”福尔摩斯连忙问道。

“嗯……我还真说不出来,他从来都没有介绍过他叫什么。天呐,我都忘了当时他到底说了哪些废话,竟然都没提及自己的名字!”

我注意到他激动的神情又收了回去,显然他对这个房东太太的回答很失望。

“他并不与朱迪丝一起住,只是常来是吗?”

“是的,是这样。”

“自从朱迪丝一搬过来就与他有来往吗?”

“是的。”

“那他掌握这里的钥匙吗?”

“嗯,他有钥匙,朱迪丝给他的。”

“他一周什么时候来?有固定的时间吗?”

“周一、周三、周六他肯定是会来的。”

“什么时间?”

“一般在下午六点以后,有时周六会在这陪她一天。”

“看来还是比较有规律的。那么,他最后一次来这儿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上上个周三。”

“这么说在朱迪丝出事之前他就有一周没有出现过了,之前有过吗?”

“还真没有过,以前他一周至少也会来一次。”

“那跟我说说出事那晚你碰到的所有情况吧。”

“烦死啦,这故事到底要我重复多少次!”听到福尔摩斯的这个要求,她很厌恶地咂了下嘴。

“据说你并没有见到嫌犯的脸,他的形象只不过是你脑补想象出来的。”

“胡说,你这是听谁说的!我当然见到了他。那时我从二楼走廊的窗户向下看去,正好看到那人正慌里慌张地跃窗向外逃走,我叫喊他,他下意识地抬头看我,屋里的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与我对视时神情惊恐的模样,做了坏事的人就是这样,想想就可笑!”

我听得出来,福尔摩斯刚刚是在诱导她说话,这是他擅长的,在办案的时候屡试不爽。

“那时是几点?”

“大概九点。”

“那时你应该卧床而睡了吧?”

“是的,但那天晚上我在卧房听到了楼下有争吵的声音,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听到了一些响声,我心里感到不安,就出去趴到窗户边想看看有什么情况,正好看到那个要逃跑的人。”

“你听到争吵的声音是什么时候?”

“大概就在八点到八点半之间的事吧,没持续多久。”

“很好,我明白了。”

“福尔摩斯,如果不是卡里杀的,那这个神秘的未婚夫就最可疑了,至少他有杀人动机。”我说道。

“什么!你就是福尔摩斯?”房东太太大惊小怪地叫道,“我去,没想到我在和死神谈笑风生。”

说完,她上楼去了。福尔摩斯不以为意地扬了下眉毛,走进了屋子。

“福尔摩斯,外面这么多人议论你,难道你真的就不在意吗?”我忍不住对他说,因为我心里开始有些忧虑。

“我早就习惯了,你无法让世界上的人都理解你,不如充耳不闻,让这些琐事烦乱自己的心是很不值得的。”

“你确定你会永远不在乎别人的议论?连约翰逊都……”

“放心吧,华生,我当然不会成为约翰逊,请相信我。”

他转身看向我,打断了我的话。我明白他现在不想谈论这个,就自此打住了,跟着他走进了这个犯罪现场。

这个出租屋分为两个部分:外面的小型起居室和里间的卧室。外间陈设很简单,兼具着客厅和餐室的功能,零乱的餐具像摆设一样堆在桌子的一角。中间有一个小型的壁炉,从壁炉中的灰烬可以看得出来,这里的女主人并不常待在家里。

里面的房门敞开着,我们还在起居室时,就透过门洞清晰地注意到了里面的床边有一滩红色的血迹。走进里屋后,一大片干涸的血迹映入我们的眼帘,有三条细长的血路一直延伸到里边的柜子底部,可见这个屋子的地面是一边高一边低。血迹中间位置有一块留白,那里就是被害人倒下的位置,警方在那里做了尸位标记。

看到眼前的犯罪现场,福尔摩斯立马变得像一只兴奋的猎犬一样,他连忙拉开窗帘,将房间照得通亮,然后就俯身趴在血迹旁边,掏出放大镜观察着那滩糊糊的血印。我身旁的律师看着他,露出了十分惊奇的表情,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子时一样。这让我总是感到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向别人解释这种行为是正常的,毕竟连负责办案的警察都不会这样做。

“他向来都是这样,为了办案。”我对律师这样说。

“嗯……是的,我理解。”他回答我。

不过看他忍俊不禁的样子,我表示怀疑。

就在福尔摩斯检查着这个屋子的时候,我和律师两人也在环视着屋子里的一切。只不过这地方实在太小,床、衣柜、梳妆台基本上就是这里的一切,一周的封锁给这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窗台边缘上卡里遗留下来的脚印依旧能够看到,其他的就根本经不起细究了。

“桑德森律师,警察在这个柜子里有什么发现吗?”福尔摩斯面对着敞开的柜子,向律师询问道。

“据我所知,并没有。”

“但右侧底部抽屉的锁是警方撬开的是吧?”

“是的,先生。”

“警方有带走任何当做证物的东西吗?”

“嗯……没有,由于警方发现的与案情直接相关的东西很少,所以除了覆盖在死者身上的那件死者的睡衣,他们没有带走其他东西。你知道,凶手连凶器都没有留下。”

“奇怪的是我发现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死者的一些衣物。”

“是的,貌似是没有,但有些女性是这样,她们总会把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看得很重,还神经兮兮地把它们藏起来。确实莫名其妙,但见怪也不用怪。”

“真的是这样么……”福尔摩斯最后喃喃地说。

这个天蓝色的大衣柜里装满了朱迪丝的私人衣物,花里花哨,各式各样,包括精美的头巾和四季的手套等,一应俱全,简直能开启一家服装店了。我心想:与她的衣橱比起来,我亲爱的玛丽真是简朴的多了。

“桑德森律师,从种种迹象表明,卡里确实是被冤枉的,你可以为他做无罪辩护了。”调查结束后,福尔摩斯郑重地对律师说。

“喔?那你到底有何发现呢?”

“首先来看这些血迹,幸好它还保留着。从这滩子血中可以看出死者当时处在床边的这个位置。从飞溅的痕迹来看,她当时面朝那个衣柜,而旁边的这些滴大血印说明她当时是站着被刺的。我有理由相信凶手是从其后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用匕首刺入她的心脏,一击致命,因为他要防止血溅到自己身上。当然,这从死者的伤口也看得出来,她那唯一的致命伤是左右横向的伤口,说明是刀面朝上横着刺进胸口,在正常的发力习惯下,只有从后方控制住被害人的同时行刺才会有这样拿刀子。如果是面对面刺入,正常情况下,人会竖握刀柄,造成的伤口才是竖向的。”

他边解释边用手比划着,非常的认真。

“先生,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这又如何呢?这不能说明卡里无罪啊。”年轻的律师疑惑地问。

“不,这已经可以说明这次完美的凶杀对卡里来说简直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要点就在于卡里的身材,他的身材使得警方的答案变成了伪命题。”福尔摩斯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你们要发现,卡里的身高与死者相差有半个英尺,而且身体瘦弱,一个瘦小的人是很难控制住一个个子高的人的。更何况卡里并不是一个有力量的人,即使被害人不反抗,他也很难一刀刺穿肋骨造成致命伤。但你也发现,死者的长指甲没有断裂,因为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进行反抗,这说明凶手不仅是熟人,而且动作快,力气大,甚至还可以推断出那个凶手早有预谋,所以能一次性做到这么干净利落。

“除此之外,从理论上分析,凭着两人的身高差,卡里给死者造成的伤口应该要往下移一点,更有可能是她的腹部而不是她的心脏。那个伤口的部位对他而言显然是高了,如果他有意刺向心脏,那样子既不顺手,更不能发挥自己的力气。我发现从伤口到心脏几乎是水平刺入的,这一切都说明杀害朱迪丝的人至少是与朱迪丝等高的强壮男性,而卡里显然不够格。”

“对呀,您分析得对极了!这么说卡里从窗口逃出并不能说明什么喽,他只是倒霉地被房东撞见了。”律师恍然大悟地说。

“那家伙已经习惯这样子进出了。”我嘲讽了一下,“原来你在尸体的伤口上验证的就是这个。”

“嗯。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们没有发现证明卡里无罪的铁证,也来不及在明天到来之前锁定真凶并抓住他了,我只发现了这些东西。”

他展开一块包裹着的手帕给我们看,里面有四根灰褐色头发,看这些头发的长度,像是从一个男人的头上落下来的。

“这些是我从床头的缝隙中发现的,但很明显,这些不会是卡里的头发,色差有天壤之别。”

“这会不会就是朱迪丝的未婚夫留下的?”律师激动地问。

“我想是的。既然未婚夫这个人存在,就一定会留下什么。而且这里的现场表明,凶手在离开之前清理过现场,把所有属于未婚夫的东西都带走了,包括卡里提到的睡衣。只不过,头发真的是犯罪者的致命伤,它是最难清理干净的,它可能会落在任何地方,任何角落。还有,这房子里的餐盘、刀叉等都是成对存在的,这些都可以说明另一个人的存在,但他无法顾及这么多了。”

“这么说凶手就是那个未婚夫喽?怪不得这混蛋一直没有抛头露面的!”

“你说的没错。肯定是他先来找朱迪丝,大概是在八点之后吧,他将朱迪丝杀害,结果卡里给他背了黑锅。你们再看看衣柜的这里面,”他向我们指着衣柜里的一角说,“朱迪丝的衣柜放满了东西,但这一角却空出了许多,底下只有两件女士春装外套,你们不觉得很别扭吗?她完全可以把边上的这叠衣服分一部分到里面去。”

“你是说这空出来的一块原本还有其他衣服的,而且正是那个男人的!”

“正是这样。你们再看看这上了锁的抽屉里面,里面也全是衣服,但仔细看的话,你们会发现这里面的衣服上面有被什么东西压过的方形痕迹,而且还是很清晰的。”

“这可能是一个盒子之类的东西。”我猜想说。

“不是可能,原本这里肯定就有一只盒子。华生,你应该知道女人会喜欢把不用的首饰通通藏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据说这位朱迪丝小姐就有不少的贵重首饰,但我却没有任何发现,而你告诉我警方也没有带走过这些东西。说明放在这上面的盒子也已经被凶手掳走了。”

“这么说他带走了不少东西。”

“的确,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特地准备了一个包,而且还有两双手套,一双是作案用的,一双用来清理证物。现场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案子是经过凶手精心策划的,这绝不是临时起意的谋杀案。”

“那凶手的动机就是为了谋财么?”我问。

“看起来是这样子的,可是为什么呢?他都已经是朱迪丝的未婚夫了,不管朱迪丝多有钱,迟早都要共享了。”福尔摩斯反问道。

“不是有卡里这个第三者了吗?说不定他们之间早已陷入了情感危机,那个未婚夫一气之下,将她杀害了。这也正是可以解释为何那个神秘男子在朱迪丝被害之前就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福尔摩斯却继续否定说:“我想凶手的动机确实是因为有卡里这个第三者,但他并没有揭发他们,而是直接起了杀心,否则瓦伦太太早就应该听到争吵声了。我相信,卡里被冤枉都是他计划中的,所以他特地选择了他俩幽会的这一天。他之所以有一周的时间没来看朱迪丝,不是因为感情危机,而是为了淡化他在朱迪丝那儿存在的痕迹。就像你说警方除了发现有关卡里的线索,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来过这里的迹象,这就是凶手想要达到的目的。而凶手拿走首饰盒也并不是为了谋财,而就是为了销毁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他突然展开手向我们展示出两只小巧精美的首饰盒子。

“你这是哪来的?”我和律师几乎不约而同地问。

“是从这件黑色的冬季棉衣的口袋里发现的。”

他说着,依次打开了那两个盒子,我和律师瞬间都惊呆了!盒子里面一件是坠有一颗硕大钻石的项链,那一块晶莹剔透的钻石足有拇指大小;另一样则是一只镶有蓝宝石的戒指。我们兴奋地对着眼前的两样宝贝啧啧称奇,这两样东西绝对都价值不菲!

“这显然是朱迪丝所拥有的最珍贵的两件首饰,所以她将它们单独放在另一个更隐蔽的地方保存了。她有这么多件衣服,除非不法之徒将她的衣服全部偷走,否则从众多衣服中找到它们的概率小之又小,我也是将每件衣服都翻了个遍才发现的。我不知道凶手顺走的首饰中有没有刻字,但你们仔细看看戒指的内圈。”

于是我们旋转着那枚戒指,发现内圈里头刻有字母,是两个交叉在一起的大写字母“J”!

“福尔摩斯!这难道是……”我惊叫道。

“华生,你想说这难道又是我在意的字母案件是嘛?”

我点了点头,但他却笑了。

“当然不是,我发现的字母都是凶手留下的字符,而这个是被害者所拥有的,所以当然不能划等号。很显然,这上面的字母代表着人名。”

“朱迪丝……朱迪丝·约瑟夫(Judith Joseph)对吧,首字母缩写刚好是‘J.J.’。”我说。

“可我们的律师说过她的养父并没有把自己的姓氏传给她。”

“那会不会就是朱迪丝和养父凯恩斯·约瑟夫的字母缩写呢?他的养父有这个能力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律师揣测说。

“就算是这些是她的养父卖给她的,但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名字与养父的名字勾连在一枚戒指中呢?而且朱迪丝不明原因地搬到这儿来,还只字未提自己的养父,原来的管家也不知其踪,说明他俩的关系并不好。”

“会不会是他俩……”律师这时候支支吾吾的,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不会。”福尔摩斯明白了他的意思,“至少在约瑟夫死前的一年半之前,她就与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好上了。”

“难道这些就是那个神秘男子给她的定情信物吗?”我问。

“你说得对,很可能就是这样,其中的一个‘J’就是代表着那个未婚夫的名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J’也是个有钱的主。”我思忖着说。

“这个毋庸置疑。而且,说不定刻有字母的首饰就这一件,凶手真正想拿走的也正是它,只不过,他自己也不知道朱迪丝将这两样宝贝另行存放了。”

“那么,福尔摩斯先生,你觉得有这枚戒指和这几根头发还不能作为证据是嘛?”

“我太了解他们了,想说服他们太难了,他们只相信亲眼看到的,房东太太的证言对他们来说就是铁证,除非真凶站在他们面前亲口承认罪行,否则他们是不会相信卡里是无辜的。”

“这可怎么办?你还要继续追查下去吗?”律师问道。

“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明天我会出庭,如果你应付不过来,我会亲自出面帮你。”

“那真是太好了,我真是感激不尽……”说话间,律师盯着地上的某一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只听到他叫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他走到梳妆台边上,俯下身,从梳妆台低矮黑暗的底部抽出了一张长方形的纸。福尔摩斯和我都凑过去看,那是一张比信封略小些的白色硬卡纸,但这绝不是遗落在那个黑暗角落的一片垃圾,福尔摩斯激动地将它夺在手中,卡纸的一面有一个字母,一个大大的红色字母!

“是‘A’。”福尔摩斯嘴里默念着,眼里闪出了激动的光芒。

“真被你说中啦!福尔摩斯,它又出现了!”我也激动地叫了起来。

律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突然兴奋起来的状态,他好奇地问道:“这张纸怎么了?你们好像很在意它。”

“警察在这里并没有检查梳妆台的底部吗?”他并没有满足律师的好奇心,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抱歉,这我不知道,先生。”

“那你觉得这个凶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不知为何,他又突然问律师这样的问题。

“这……我也不知道,先生,毕竟办案追凶并不是我的专长,先生。”他愣愣地回答道。

“好吧,亲爱的律师,这里调查得差不多了,劳烦你回去准备材料吧,为明天的庭审做好准备。”

“好的,先生。再见。”

我们目送着律师走了出去。

2

福尔摩斯将那张卡片抵住自己的鼻子,神情严肃。

“华生,我们的对手向我们发起挑战了。”

“为什么这么说?”

“这张卡片。”他说,“你没看出来吗?以前的红色字母都出现在现场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不起眼到一直让你和苏格兰场的那些警探们无视它们的存在。可这次,凶手却特地用了这一张硬卡纸,你还能对它视而不见吗?你还觉得红色字母与案情无关吗?”

“可红色字母到底传达出什么信息呢?”

“如果我知道,就没必要这么一筹莫展啦。”

“也没那么糟,现在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未婚夫,这个不会有错了,只要抓住他,这案子就了结了,对吧。”

“别把这案子想得这么简单,华生。”

“那还要有多难,让苏格兰场的警方全城搜捕寻找这个未婚夫就行了,都不用你动手。”

“未婚夫,你确定真的是未婚夫吗?”

“不是未婚夫吗?这可是房东太太亲耳听那男的说的。”

“转动起你的脑细胞吧,亲爱的华生。正因是本案的嫌疑人亲口说的,所以才要存疑。你有没有发现房东太太对这男的毫不了解,甚至她对这个女房客也知之甚少?这显然是这两人有意要避开她,避开所有人,隐瞒自己的身份。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对房东太太说的也不过是敷衍之词,只是想让房东太太以为他俩的关系是正常的。”

“难道他俩的关系是不正常的?”

“一对不缺钱的男女租住在这么简陋的民房里,你觉得正常吗?”

“也许是一对乐天派,现在的年轻人不是很流行到处租房么,他们更愿意将钱用在逍遥快活上,就像朱迪丝喜欢泡在酒吧里头。”

“如果你坚持要为他们找个借口那我也没办法。”

“你不是老说只排除掉不可能的情况嘛,难道我说的不合理吗?”

他很不屑地扬了下眉毛,没有解答我的终极问题,转身走上了楼去。

“瓦伦太太!”他大声喊道。

“又有什么事?”瓦伦太太不耐烦地从房间里冒出来,大声应和道。

“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请教”的说法让这位怨气满满的太太瞬间改变了态度,她开始“客气”地回问道:“说吧,什么问题?”

“这两天有没有任何人闯入犯罪现场?或者有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动静?”

“这我说过了,没有,怎么了?”

“确定没有吗?”

“当然,反正我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动静,不信拉倒!”她被这问题问得又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华生,我们走吧。”

3

“你为什么要重复问那个问题呢?”离开瓦伦太太的家后,我问福尔摩斯。

“因为这张字母卡片。”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什么?”

“我只是希望对于这张卡片的出现她能提供出一些线索。”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又没亲眼看到凶手留下这张卡片。”

“你没觉得这张卡片出现得很蹊跷吗?凶手留下这张卡片是想挑衅我们,但是却又藏得那么深,以至于警察在搜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这是为什么?”

“这你得要问凶手本人了,说不定他哪根筋搭错了呢?”

“哼,很简单。其实这张卡片是在这两天才被放在案发现场的。案发已经过去那么多天,如果一开始它就留在那儿的话,纸片上肯定已经积起了灰,可你没注意到那张纸被他取出来的时候表面还很干净吗?”

“噢!的确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道,“可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凶手当初忘记放了吗?他就不怕被逮住吗?”

“我想是因为我们的对手知悉到我要插手此案了,所以他特地为我送来了这张卡片。他显然只针对我,他就是要挑衅我!正因如此,所以他要将卡片塞在阴暗处,掩盖掉他才来过犯罪现场的事实,好让我错以为它一开始就在那,只是那些愚蠢的警察没有发现而已。不过你的最后一个问题确实也让我疑惑。”

“谁会这么嚣张,而且还要挑衅你?”

“当然是字母案的背后人物。”

“这么说真的要浮出水面了是吗?”我这么说,心里却感到一丝的不安。

“华生,你觉得桑德森律师这人怎么样?”

“桑德森……他挺好的,年轻有为,大有前途。”

“天呐,年轻有为……你看问题永远只停留在表面,你竟然会觉得我需要这么笼统又空洞的答案。”

“那你指的什么?”我顿生怒火,不客气地质问道。

“你不觉得他表现有些奇怪吗?作为一个聪明有为的律师,他对这个案子却一点都不上心,就像卡里说的他很敷衍,很怠慢,但偏偏又是他竟然发现了这张卡纸……”

“或许……年轻有为只是他给人的表面印象吧,可能他在自己的工作上已经懈怠了,这是人之常情。而发现这张卡纸更是纯属偶然。”

“是嘛,你总会有很想当然的理由。”

“那你想说什么?”

“他有问题。”

“你开什么玩笑,他可是我们的主顾啊!”

“不多说了。华生,为了效率更高些,我想我们得要分头行动了。”

“好的,你要我干什么?”

“朱迪丝不是喜欢去酒吧嘛,你就到附近的酒吧去转转,喝喝酒,和里面的人聊聊天。”

“你是要我去套关于朱迪丝小姐的私人情况。”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你要多打听打听有关他的一切情况。”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我真希望你能了解到朱迪丝会打桌球,我更愿意去桌球室转转。”

“你在台球室见过女人吗?”他毫不留情地向我泼冷水。

“当我没说。”我撇了下嘴说道,“那你干什么?”

“我去找约瑟夫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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