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没事的,把斐爸爸也带回去吧,他太激动了,会吵着斐红休息的。”放低音量,站在病房外,劝着妈妈离开,她吓坏了,长辈们都吓坏了,还是让他们回去定定神吧。
“赐安,你一要好好看着她,你,可是你上午才下的飞机,时差都没倒过来就…”
“没事,我在飞机上一路睡回来的,一点都不累,回去后,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你看你一急,皱纹都跑出来了。这里有医生和护士呢,还有我不是吗,别担心了。”一向定点定时休息的父母,慌到大半夜的,眼圈都变黑了。
好不容易把人都劝回去了,望着空空的走廊,按着心口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幸运之神眷顾,她并没有太大损伤。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她有点脑振荡,额头的伤会留下疤痕,其他的都是些小伤,很快就会复原。
心才稍稍归了位,不若初见她时那般离魂索体。
回来的飞机上,千思万想,如何跟她碰面才不突兀,却不料…
她竟以那么吓人的面貌震撼出场。一坐进威叔开来接他的车,就收到父母的电话,让他直接医院。也不说出了什么状况,把人急出各种颜色。
一到医院就见她处于昏迷状态,苍白无色的脸,失去光泽淡粉的唇,紧闭的双眼,半张脸覆贴着纱布,额头的伤最骇人,裹了几层依然可见血痕,左手臂至手背也都包裹着白白一层,整个毫无生气的模样,痛窒他心扉。
几乎抑制不住,痛殴那个肇事者的冲动,后来才听说是她没看路标,胡乱开车惹的祸。
虽然错在她,但撞到她的人竟然是,肖恩。一个让他介怀多月的名字,人偏活生生出现在眼前,高大挺拔,眉目俊朗,虽然充满愧疚的表情,那一脸关切和友谊之外的情感让他了然,这个人,也是个有心人。
他一时克制不住,把人给清了出去,弄不清楚,是恨他让她受伤,还是厌他对她有非份之想。
坐在床边,见她依然沉睡,闪过担心。之前醒过一次,还茫然望大家一眼又睡过去,把大家吓得够呛。
帮她掖好被子,却发现她的手指动了动。再看清她的脸上的表情,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气息凌乱自抑,哼,露出马脚而不自知了。
故意地,用食指在她唇上轻抚,只见她双眼用力皱合一下的动作。食指滑下,从下巴到颈脖,她那轻颤已从指头传给了他,却仍不睁开双眼。玩她上瘾般,食指再度下滑,划进她衣领内锁骨处,见她偷偷咬住下唇,紧闭的双眼仍在挣扎,再欲往下滑进的时候,终于,双眼圆睁,慌乱地猛盯着他。右手迅速抬起抓住他的手指,想要拂开,却被他反握住整个手掌。低下眼眉拿起她的手背凑近看,那道疤已晒成与其他肌肤一般颜色,淡淡地要细看才可看出痕迹。只是,这边的疤才消退,左手的手背可能又会留下印记。
再抬头看她的表情,脸色已现淡绯,比起早上的惨白要来得好看多了。
斐红挣扎着想要缩回自己的右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一双眼充满戏谑,微眯着看她,似在说,早就看破你的假寐。之前的阴沉不见了,现在的他似乎没有了那股窒人的气势。
他真大胆,在L市,竟敢公然调戏她。刚刚的手指如果不是她阻止,早就……。脸上一阵火辣,想起那时与他更亲密的接触,更是火中烧,他到底想怎样?
转开目光,“你回去,不要你来,季安呢?我要他。”破败的声音,打破与他之间的张力,不然,再下去,不是她可以面对的局面。
被握紧的手更形用力,她倔强地紧咬下唇,不痛哼出声。
“没有告诉他你的事,他出差在外也赶不回来。”恨恨地说道,气息被她说的话所扰乱,真够狠,一句话就击中他痛处。
“放开。”再度挣扎着缩回手,依然不着力。
唉,叹一口气,松开手。两手抵在她的头顶两侧,低头伏下贴着她的唇边,温柔低沉地说道“别对我狠,你早上吓到我了。”在她唇上印贴一下,“很想你。”
斐红轻合上眼,不让眸内的振动泄露半分。再硬的心肠也再无法对他使力,赐安…。
你可知道,矛盾重重,隔着几重身份,再怎么动心,再怎么情难禁,最终……。犹如那涟漪,隔着障碍最终也是无法达到彼岸。
你可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有种爱情叫无奈。
终于明白程丞曾经的犹豫,也终于懂得他对季安的接受付出多大的勇气,而这种勇气,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