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姐,今年有多少人?”刘小二好奇的道。
“六千多人。”
“那你要送到什么时候?”
“又不是我一个送信人。李拾年,如果你改变主意,我会给知周书院写推荐信,万一觉得你天赋异禀,不用考试就能成为书院学生。”
李拾年坚定的摇头。
妖妖感到遗憾,甚至有些难过,她几乎可以肯定,今年这六千多人,比李拾年更强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的武道天赋多么惊人,几乎是不坏之身。
难能可贵的是,他重情重义,为了朋友只身入虎穴,没有他,她现在还在海知音卖艺卖色呢。
“纸鹤!”
刘小二激动的叫了一声。
妖妖也认了出来,这是来自道山的纸鹤。
“它是来找谁的?”刘小二瞪大眼,这里就他们三个人,这么说他也有三分之一的机会。
纸鹤沐浴着月光,泛着一层蒙蒙的晶莹,从天而降,轻轻划过湖面,最后不偏不倚落在李拾年面前。
李拾年托住它,纸鹤自动拆解,平铺成一张纸。
一副画面跃然纸上。
山巅之上,一中年男子被一群黑衣人群起而攻。
他孤身奋战,百折不挠。
血花飞溅,汇聚成河。
此时,角落那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抱着一个小女孩纵身山崖。
纸鹤自焚,连灰烬都没有,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刘小二看得窝火,脱口而出:“这群人一看就不是英雄好汉,个个术法高超,合起伙来欺负人一家三口。这当妈的也真是心狠,小女孩太可怜了,什么都不懂就要跟着她陪葬。”
妖妖赶紧示意他闭嘴。
刘小二这才发现,李拾年像个石雕一样呆住不动,怒火正在他平静的眼眸中酝酿。
画面中的年轻夫妇正是李拾年爸妈,因为是母亲先消失,他一直以为父母离婚各奔东西。
那小女孩眉眼与母亲相似,招风耳则是遗传父亲,所以他们并不是各奔东西,而是在别处过日子,还生了个女儿。
这些仇家是谁?印象里父亲只是做点小生意的商贩,什么时候变成以一敌众的武修高手了?
跳进无尽深渊,母亲与那小女娃是否还活着?
父亲的结局是什么?
他心急如焚,咬紧牙关,浑身都在发抖。
“你父亲绝对是个大武修,那些黑衣人也不简单,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道山之巅,等闲之辈别说斗武,登山都没资格。”
妖妖语气轻柔的提醒道。
“什么人有能力把一只纸鹤从道山送到我面前?”李拾年现在觉得一切都是事出有因了,他不是平白无故的可以吸纳亡灵,这纸鹤也不会平白无故找上门。
妖妖说:“屈指可数,有权限控制灵符飞入外面世界的,只能是天一阁长老,也就是道山最高权力机构,由四方势力组成,共计七十余名长老。”
刘小二分瞪着眼析道:“敢在道山顶上大打出手的,肯定是天一阁长老。”
“也许吧,一般人根本上不去。想解答这个问题,首先要知道你父亲是谁,和哪边结怨,和哪边友好,飞鹤传书这人,对你一定没有恶意,甚至是在召唤。”
“我要去道山。”
天气二十六度半,李拾年说话却有明显的雾气,好像他是坐在冬天里。
也就一瞬间,刘小二和妖妖感受到一股灼烧的热浪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两人都在海知音见识过他疯狂起来的可怕,急忙躲得远远的。
“去寻仇吗?”妖妖担忧的看着他。
“去书院。”李拾年的瞳孔忽明忽暗,一会儿黑,一会儿红,极为恐怖。
“还没到招生日,书院不会接待的,你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出发。”妖妖语气安慰的说。
这个城市入睡的时候,李拾年毫无困意,来到红云社区,黑漆漆的院落中,仰望那扇熟悉不过的窗,那是他和雅雯一起长大的房间,他无比珍惜那段时光,是阿婆和雅雯填补了他人生最重要的一段空白。
亲情在他心里一向重如泰山,他希望自己能参与雅雯人生中的每一个重大阶段,上大学、结婚、生子,他希望自己能以兄长的身份面对她这些重大阶段。
按妖妖所说,道山通过现实世界的界门不是随时打开,招生季一过,往往一年不开一次,而并不是每年都有招生季。
这一走就是至少一年,他之所以忍不住过来看她,恰恰说明心里正在把她放下,因为在道山他还有个不知生死的亲妹妹,有受辱跳崖的母亲和孤军奋战的父亲,这些足矣让他抛下一切赶往道山。
亲人是上天赐予每个孤独灵魂最大的礼物,有人笑纳,有人抗拒,他却一直在找,因为老天正在一个个把他们夺走。
妖妖一走,刘小二就搬了过来,这位富豪家的少爷,经过海知音的磨炼,变得更加圆滑融通,也更加能吃苦,这里湿气重、蚊虫多,半夜咬的他睡不着觉也没半句怨言。
在刘小二第三次邀请的时候,李拾年买了礼物,正式拜访刘父。
他也想像刘小二那样大大方方的与人应酬,可从小生活闭塞,加之贫困,加之寄人篱下,几乎是个人都瞧不起他,这方面能力实在欠缺,所以屡次推辞,但他一个晚辈,怎好再三拒绝朋友父亲的邀请,硬着头皮还是去了。
这次去的是刘父在思念果岭的家,这是黄河风景带最大的别墅区,整个小区就是个巨大的公园,有湖有山,草地上随处可见孔雀与仙鹤。
关于思念果岭,连住窝棚的李拾年都有耳闻,全省的富豪在这里都有置业。
刘父站在家门口迎接,笑道:“你比我还难请,见你一次真不容易。”
“您太客气了,我和妖妖说过,等她回来我们一起登门道谢。”
“是我该谢你们,进屋说,在等你呢。”
一进客厅,刘小三立马扶着拐杖站起来,冲他矜持一笑。
“你出院了?”李拾年有些意外,那天她伤的好重。
“都是旧伤,在家休养是一样的,我还能跳绳呢,不信你问小二。”
她心情似乎不错,比上次见面活泼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