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长得很童趣也很精致的女孩,说话的气候身体前倾,嘴角上扬,扑闪的睫毛拿下来可以当扫把。
“乖,你快坐下。拾年,你也来坐,今天有些事我们聊聊清楚,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和长辈应酬,但这不是应酬,一来你救了小二小三的命,二来……”
刘母犹豫一下措辞:“二来像咱们这种家族,有必要多走动,越熟络越有长远出路。”
李拾年似曾相识,蔺佑锋父母得知他没有家庭背景之后,态度一百八大转弯,所以他干脆开门见山:“我没有什么家族,从小就是一个人,之前父亲卖小吃,我也不清楚身上的异能来自谁。”
刘母脸色立刻变了,“你没有家族背景?确定吗?”
所谓家族背景,不管堂亲还是表亲,至少有三个异能者,才能结成一个联盟,能凝成一股势力,才算是异能家族,而刘家世世代代,不管是谁,只要沾亲带故,都是异能者!
区别在于异能的强弱,一个基本标准是,道山送信人邀请的都算强者。
他们家族从秦朝开始,散了聚、聚了散,在历史洪流中扮演过重要角色。
刘家有多庞大,三言两语难以尽述,尤其明清时代,家族尽情开枝散叶,每对夫妇至少生五个孩子,一代代繁衍下来,成了影响整个东南亚的庞然大物。
从民国开始,刘家族长决定不参与执行事务,大量族人选择出国做生意,享受生活。
时至今日,全球每个一线城市都有刘家的势力,道山同样如此,不管是书院还是门派,不管东部山区还是西部山区,只要来自刘家,都会受到礼遇。
如果是富豪,交朋友不会把金钱放第一位,作为顶级家族,刘家自然也不会把势力背景当成标准。
但是李拾年不会那么想,他仿佛从刘母眼中看到了权贵眼中惯常出现的鄙夷,如实说:“我不了解自己的家庭,很早他们就离开了。”
“太好了,这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做我刘家的人。”刘母出乎意料的说道。
“我姓李,你们姓刘,怎么顺理成章?”
“入赘。”
李拾年和刘小三同时愣住。
“做我刘家人,到了道山你就能畅通无阻。”
“刘家在道山势力真的这么大,为什么找不到他们兄妹?”
“我们撒了很多网,妖妖只是最小的一个,对她完全不抱希望,可你们却找到了,之前我们派人去了几百家海知音,全都一无所获,所以你应该能体会我们当时有多震惊。”
“找到他们兄妹纯属运气。”
“刘家从不相信运气,只看实力与结果。”
“我也从来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只看结果。”
“结果就是,入赘是名义上的,我只有一个条件,让小三跟在你身边。”
刘母在掩饰情绪,但是灼灼的眼神还是暴露出她心情很不平静。
“我和妖妖可以一起考书院,不用麻烦阿姨。我也不需要什么畅通无阻,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才踏实。”
“你不了解道山,也不了解刘家,只要你去道山,刘家就不会放过你。”刘母口吻冷淡,甚至有些疲惫。
李拾年没有感觉到她的恶意,但也不喜欢她的隐藏含义,针锋相对起来:“我不惹事,但谁要敢惹我也不会有好下场。”
刘母摇头:“你在海知音遇到的那些武修,都是最底层的武夫,包括那位轻易将你击败的螳螂魂灵武修,也就是说,你不是不死之身,只是对手太弱。不说幻武境,随便一个灵体境武修都能轻易杀了你。魂灵外显是灵体境武修才能做到的事,比如那个螳螂,你已经感受过了,是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我不明白,为什么让她跟在我身边?”
刘母说:“小二小三把跟你接触的过程全部告诉了我,可以肯定,你跟三百年前道山出现过的一个武修极为相似,他是真的不坏之身。”
她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颤抖,仿佛用尽力气才能说出口:“他几乎就是救世主,只要跟他近距离接触,就能减轻身体与心灵上的痛苦。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小三说她感觉到了,可你坐在这里,我没有感觉到。重点是,刘家其他人相信了你有这个能力,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你。”
李拾年荒唐一笑:“有这种能力还是人吗?”
刘母郑重其事的道:“可那个人有。”
“你也说了我没有,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也许你还没觉醒,或者需要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激发这种潜能。”
李拾年有过类似的感觉,至今他都不清楚螳螂武修怎么死的,模糊记得自己大吼一声,然后他就七窍流血。不过那是因为他在黑森林侥幸吸走了一个大魔灵魂,若说接触某人就能治疗痛苦,简直天方夜谭,说书的都不敢这么吹牛。
“阿姨,你一看就是靠谱的人,不管你为了什么,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李拾年挪挪屁股准备走。
刘父一把按住他,叹了口气:“拾年,我们不会害你,即使你不同意,刘家其他人找你麻烦,我也会全力保护你。”
“不是你们出去宣扬,他们能知道我的事?”
刘母打了刘父一下:“都怪他,那天宴请宾客,当着亲戚的面他就口无遮拦。”
“我的错我的错。”刘父点头。
刘母接着说:“入赘只是一个说法,好给刘家人一个交待,对外你们还是普通朋友,只要让小三跟在身边就行。拾年,我就这一个女儿,今天就拜托你了。”
“她上面不是还有个姐姐吗?”
“别提那个白眼狼,她不是我女儿。拿着这张卡,去了道山,只要刘家势力遍及的地方,你就能畅通无阻。”
“阿姨,我在五龙口有个妹妹,我不在的时候麻烦您照顾一下。”
“我知道她,叫雅雯是吧,放心,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谢谢。”
李拾年接过那张类似身份证的卡,匆匆告别离开了。
“我们这样骗他是不是过分了?刘家根本不知道他的事,万一将来碰到刘家人,说开了就尴尬了。”刘父心里过意不去的说。
“至少有件事我没骗他,他真的和三百年那位大武修一样,小三也确实是在接触他之后,从小打娘胎带来的弱症有了一些起色,再说女儿的心事我比你懂,这样做有利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