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小日子过的还算自在，领了几个月工资，花钱大手大脚的两人也没攒下多少积蓄，难得两人一起休息，丹建议去把厨具买了。
“好啊，食堂的菜吃得我太难受了，每天不是鸡肉就是猪肉。”阿成抱怨道。
“那我们去大型超市看看吧。”
“电饭煲，电磁炉，炒锅，汤锅都得有。”
“那么大胃口啊？”
“自己做来吃的，那还不得讲究点。”
两人来到附近的华润万家，兜了两圈车子就装满了。
“今晚做个酸菜鱼吧，你上次做的就很好吃。”阿成推着车子准备到食品区买点配料。
“今天就要吃的话，还得买油盐酱醋和各种调料，啥都要买啊，你卡里的钱够不够啊？”
“不是还有你的嘛”
“原来打我这主意呢？”
“哈哈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你这月光族，能有什么？”
“日子不就这样过的嘛，钱赚来就是花的，攒着发霉啊？”
“我说不赢你。”丹给阿成翻了个白眼，两人推着两车子的东西去买了单。
“那么多东西我们的车子也放不下啊。”第二个月两个人就跑去非机动车车店买了一辆电动脚踏车。
“你载我，我两只手可以拎两袋，其他的放前面你搁脚的地方，车头也可以挂点轻的东西。”阿成一边说一边拿了两袋就往车头上挂。
丹以最慢的速度前进，车头，车身和阿成手上都挂满了购物袋。
“把这些东西放好了再下来买菜吧。”到了楼下停好车后，丹说。
“你把厨具洗一下，我去买鱼买菜。”
阿成把东西搬上楼放下后转身又下了楼往菜市场走去。
“菜市场老板太忙了，杀好的一整条丢给我，不肯给我切片啊。”阿成拎着大袋小袋的菜推开门就大声说道。
“没事，我可以弄。”
“你会切片啊？”
“会啊，很简单的，以前在老家不是还得自己宰鱼吗？”
“我只看过我爷爷宰鱼，自己没上过手。”
“听我爷爷说你爷爷做什么都很棒啊。”
“可不嘛，他是我见过的最有智慧的人。”
“那怎么生了你那么傻的，哈哈哈”
“可能是那个，生物书上说的啥，隐性基因，对，然后隔代遗传没显现出来哈哈哈。”
“呵~”
阿成把菜放下后一根烟还没抽完的功夫就见媳妇已经把鱼洗好切片装盘了。
“能吃多辣？”
“尽管放就是。”
“酸菜呢？”
“你喜欢。”
“还别说，我最近可喜欢吃酸的了。”
“我知道，喏。”阿成指着桌上媳妇买来的话梅，山楂和柠檬。
“其实以前我喜欢吃甜的。”
“其他我都能接受，就是柠檬有点无法理解，这么酸，怎么吃啊？”
“就挤出汁来兑点水喝，酸得够味才开胃。”
“你是不是有了啊？”阿成开玩笑说。
“有什么？”
“孩子啊！”
“啊？不会吧？我还没做好准备。”
“这有啥准备要做的啊，这都是讲缘分的，哈哈，开玩笑的，哪有那么快啊。”
“不是喔，我看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酸儿辣女，你看我以前都不怎么吃酸的啊，而且这阵子还经常反胃干呕。”
“啊？”这回是阿成没做好准备了。
“要不你明天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哪用那么麻烦啊，待会下去药房买个验孕棒不就行了吗？”
“那个灵吗？”
“应该可以吧，先看看嘛。”
“行，那咱吃完下去买。”
“你这酸菜鱼也太酸了吧？”酸菜鱼出锅，阿成夹了一片鱼块吃。
“不然怎么叫酸菜鱼啊，哈哈哈”
“你这是放了什么那么酸啊？”
“醋啊，我还尝了好几次呢，实在是不够味道，就倒了些醋下去。”
“待会吃完赶紧去买验孕棒瞧瞧。嗯……这酸爽！”
“怀了？”两人盯着手上的双杠愣住了。
“不行，明天还得去一趟医院。”丹说。
“好。得去。”阿成自己都还幼稚得要命，哪里做好做父亲的准备啊。
第二天一大早丹就担心得睡不着了，睁开眼感受浑身不舒服的劲，想到自己才二十岁就要当妈妈了，
把阿成叫醒后，两人空腹来到医院挂了号。
“恭喜你，要做妈妈了。”医生检查完后对丹说，坐在一旁的阿成更是愣住了。
“怎么办？”走出就诊室的丹对阿成说。
“生下来啊！”
“要不要跟你爸妈说一声？”
“哦对，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妈，丹怀上了，我们现在刚从医院检查出来。”
“男孩女孩？”
“这才几个星期呢，哪里知道男孩女孩啊。”
“那过阵子去检查下。”
“检查什么？”
“男孩女孩啊！”
“这才第一胎呢，男孩女孩都好啦。”
“女孩生来做什么？”隔着几十公里都阻挡不住电话那头母亲对生女孩的嫌弃之情。
一旁的丹听到了心里不悦，她早就听说自己的婆婆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夸张。
“现在医院就是为了防止你这种思想，都不给拍是男孩女孩了。”
“塞点钱总会有人做的。”
“我看女孩就很好。”阿成不想听母亲再说下去，急冲冲挂了电话。
“就生下来，这可是我们第一个孩子。”阿成难得地男友力倒是让丹欣慰了不少。
“我只管生不生，不会在意是男孩女孩，婆婆还是个女人了，怎么那么讨厌女孩呢？”
“妈也没错，封建社会的传统思想是这样的了，怪不得他们。”阿成终究还是护短的主，自己多看不惯父母都好，却容不得别人说一点他们的不是。
“我爸妈就不会，不然他们就不会把我领养来。”
“嗯。那还上班不？”
“上啊，不上班，靠你这月光族孩子吃什么啊？”
“那就跟领导说一声晚上就别加班了，让他把加班资格给别人。”
“不加班工资就大打折扣了。”
“身体要紧，钱赚那么多也没用。”
“嗯……”
怀孕的那些日子除了晚上不用加班之外，丹的日子一切照旧，早起做好早餐才坐公车去上班，下班后按时回家买菜做晚饭，原本才九十多斤的丹怀孕后虽然重了几斤，可四肢还是十分纤瘦。
阿成上晚班的时候还比较乖张，白天大部分时间待在出租房不是睡觉就是吃饭；反而白班的时候，到了晚上三不五时地会约上下了班的同事出去夜市吃两串烧烤喝两瓶啤酒；烟抽的不是中华就是五叶神，对吃的越来越讲究，隔三差五要整顿海鲜吃。
“他们都说胎教很重要，你别在我和孩子面前抽烟好吧？”阿成回了房间还是忍不住抽烟，丹挪开几步说。
“什么胎教不胎教的，脑子都还没长全，他在里面懂什么啊。”
“六个四！”阿成和一帮同事在夜市喝着啤酒玩起骰子。
“六个五！”
“七个四”
“劈你……”
“阿成，你老婆怎么不带出来一起玩啊？”
“怀孕啦，大晚上出来干嘛？”
“他怀孕了你还老是出来玩啊？”
“就是因为怀孕了，我更应该出来啊，她在家里成天让我别抽烟啊，只能出来抽咯。”阿成习惯性为自己的不恰当行为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上班十二个小时还不够你抽啊？”
“上班和休息还是不一样的嘛。”
“那产检你有跟着去吗？”
“去啊，基本上每次都跟着去，有时候困得实在起不来了就让她自己去，那也是没办法啊，上了一整晚的班困得睁不开眼，你们懂的吧？”
“我媳妇怀孕的时候我是一次都不敢不全程陪同啊，生怕出点什么岔子。”
“那也是。”阿成怕被同事笑话，心想还是得做做好男人的样子的。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丹就更厂里请了假，结果请假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有征兆，幸好阿成那时在出租房里睡觉，拍了他几次醒来后把她送进了医院，进去产房没一个小时就生出来。
“医生怎么样了？”人生第一次等在产房门口，阿成心里还是莫名地紧张的，紧张到手心出汗都忘记要给爸妈打电话，傻傻地在产房门口跺来跺去，时不时看一下门上那盏亮着的灯，见到医生出来了就冲过去询问。
“手术顺利，母子平安。”
“她什么时候出来？”
“待会。”
“来，抱抱您的孩子吧。”护士抱着用被子裹着的孩子送到阿成怀里。
“啊……我不敢抱。”阿成看见小得跟猫咪一样全身泛着红的宝宝，心里有些害怕，又生怕那柔软的小身体会在他手里摔下来，一直往后退，愣是不敢伸手去抱。
“嘻嘻，胆小鬼。”丹躺在床上虚弱地说。
“没有，我是怕他摔倒。”阿成狡辩。
“想好名字没？”
“来得那么突然，哪有那么快啊。”
“跟你爸妈说了没？”
“哦，还没有。我先给他拍个照片发给小妹看一下。”说完阿成掏出新买的诺基亚手机对着孩子拍了一张照，登陆QQ打开小妹的对话框发了过去。
拍完照护士便把孩子抱出去了。
“啊……好可爱，这个小宝宝是谁啊？”没想到信息刚发出去，小妹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儿子啊！”
“啊！？真的？我有侄子了？”小妹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带着哭腔说道。
“是啊，刚从产房接出来呢。”
“嫂子呢？”
“在床上躺着呢。”
“你放扩音呗，我跟嫂子说两句。”
“小妹说跟你说两句哦。”阿成打开扩音走到丹跟前说。
“嫂嫂！啊……你太厉害了！上次过去的时候还不显怀呢，没想到眨眼就到预产期了。一定很痛吧？辛苦了！我这周末就过去看你哈，你好好休息啊！”
“好，等你啊！”丹对着话筒处说。
“哥哥，你好好照顾嫂子和我大侄儿啊！”
“你家啊，我最喜欢的就是小妹了，太讨人喜欢了。”挂了电话后丹语重心长地对着阿成说。
“诶，英雄所见略同啊。”
“该跟你爸妈说一声了吧？”
“我这就打，他们那里过来医院也方便，一个小时公交车程就能到吧。”
“差不多吧，我有点累了，睡会。”
“好，我出去打。”
“妈，孩子生出来了。”阿成走到楼梯间拨通了店里的电话。
“那么快？”
“九个多月啦！”
阿成自从搬出去之后总共才回去一次，父母也没打电话让他回去住两天，他索性放假都懒得跟他们说了，十月怀胎在父母这“旁观人”眼里自然是眨眼间的事。
“男孩女孩？”
“是男孩。”
“住几天啊？”
“还不知道呢，医生说要住院观察几天，我们现在在人民医院这边，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就不去了吧，过几天出院了你把孩子抱过来我们看看。”
“啊？”阿成知道母亲向来对其他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可拨通电话以前总以为母亲会很高兴并且要立刻过来看看孩子的，谁知道连她的孙子都没法刺激到她的兴奋点。
“医院有医生有护士，我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不去添乱了吧。”
“可是丹和我都不懂怎么换尿不湿啊喂奶啊给孩子洗澡啊，这些你才有经验啊。”本想就此作罢的阿成，想到带孩子这技术活他是真干不来，只能再劝说几句。
“你们小时候哪有尿不湿这玩意，都是直接把尿的，我也没换过尿不湿啊。”
“喂奶呢？”
“这个哪有得着教啊，宝宝自己会喝的。”
“不用冲奶粉吗？”
“你们小时候都是喝母乳长大的，哪里吃过什么奶粉啊。”
“母乳不够呢？”
“那就喝稀饭。”
“你不来是吧？”说实在，阿成已经十分恼怒了，他心想再问最后一遍，如果还不答应就把电话挂了。
“我跟你妈待会过去看看。”父亲接过话筒说。
“好。”阿成委屈得眼眶都快湿了，走到婴儿房，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小宝宝，心想他受的委屈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遭受，以后一定要对自己的孩子好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