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真这么说。”闲徒细细整理着是非阁的书簿,听着非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方昭乐的事。
“是。”非回答道。
“那等无赖女子,无非是图一时嘴上之快,哪会动真格的。”是在一旁说道。
闲徒细细听来是对方昭乐的种种不满,没有一丝恼火,反是哈哈大笑,对方昭乐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如此一来,我这悬问门怕是会热闹几分了。”说完方才的红脸面谱,变成了白色。
熟知自家主子性子的是非姐弟,纷纷作楫离去。
闲徒转身用手中的书簿敲打灰墙二下,往后退了二步。
“嘭”的一声,原本完璧无暇的墙面,工工整整地裂开一条直线,一个暗屋尽显眼前。“可惜,还是没等到你,江舒清。”
静静站在门口等待的江舒清,看着方昭乐兴高采烈地从悬问门的门口出来。
“如何?”江舒清问道。
“正如姐姐所想的那般。”看过案簿的方昭乐回道。“宋仁瑾是被冤枉的。”
六人舞弊案中,小薛公子、孙秀才二人深陷其中,除去玉梨姑娘的宋仁瑾,还剩下三人。不出意外,正是现在某些达官贵人之子。此案经过匆匆一瞥,看不出什么古怪。但若是将案发经过一一梳理下来,处处皆有漏洞,此案分明就是被人压了下来。“那三人皆以知道名目还好说,关键还有一人,那个陷害宋仁瑾的主谋又是何人呢?”
江舒清笑说道:“这就得问玉梨姑娘了。”
“梨娘?可姐姐不是说过梨娘不过寻求一个真相,并非是真凶。”方昭乐问道。
“是,但我并没有否认她是帮凶啊!”江舒清说道。
“姐姐是说梨娘以其余五人为饵,来钓真凶这条大鱼。”方昭乐终于领悟到,为何玉梨未曾动手杀人,却对此案案情如此了如指掌。
“这也就为什么我会让海大人,将梨娘入狱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江舒清说道。
被认为是凶手的梨娘入狱,一方面真正的凶手定不会贸然行动,将自己暴露出。另一方面,我们也有充裕的时间来调查当年的六人舞弊案。
“这样一来,我们便能给梨娘一个交代了。”方昭乐说道。
此时梨娘正一针一线地绣着手中的梨花,身旁的海达耿一脸怜惜地看着她。
“你若还有其他要求,我一并应了。”海达耿为她寻来一些针线,自打那位大人召见她过后,他已然知道大事不妙。
女子未说些什么,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的刺绣上,丝毫没有停住手上的动作。
海达耿见此也不便多有打扰,悄然退去。
良久,夕阳西下,一束橙光透着牢狱的小窗口,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终于停下了手,用手挡了挡,微闭的双眼在手指落影中睁开。
不知是手累,还是阳光太刺眼。
一滴泪盈盈落下,挡光的右手颓然放下,细细摸着绣面上尚未完成的梨花。
想到那年冬日,瑾郎给自己改名,说道,此后国都会是你的家。
想到这儿,虽然早已猜到,但心中还是一片忧愁。玉梨仰起头,笑着哀叹道:“可惜,这儿终究容不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