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闭上了眼,心中暗骂那个下了媚药的人。
悦己看到他这模样似乎来了兴致,一把将他拉进了浴桶。
非墨白只觉眼前水气弥漫,头晕眼花,什么也看不清。
但是背后却嗖嗖地冒着凉意,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原来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他蓦地抬首,才发现悦己的上衣也不见了。
而此时她正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像一只树懒般趴在他的身上。
正当他觉得自己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一人大笑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还楞在那里做什么?”非墨白白了一眼那人,不满地发泄着此时的不满。
那人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却不好意思地撇过脑袋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这该让我如何是好。”
“悦己中了媚药,你再不解围,明天我们准一起死在她的手上。”
“哦?如此你不到有了机会?”墨哩嘴里说着戏谑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也没闲着,只见他闭着眼,在悦己的檀中穴点了下。
悦己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这朵小莲花的功力看来比以前更厉害了。”墨哩执扇笑道,“我今日替你解了围,你怎么感谢我?”
墨白将衣服穿好,面色凝重地将悦己抱进卧室。
无比认真地看着墨哩道:“我不想让前世的错误重蹈覆辙。这一世我只想好好守着她。”
“好吧,柳下灰,柳下小灰灰。”墨哩看了眼被裹在被子里悦己,皱起了眉头道,“你就这样把她放在被子里?”
“不然如何做?”非墨白继续阴沉着脸道,“她如果再缠着我,我想我的大脑在如何清醒,也左右不了我的身体。”
墨哩笑得更欢了:“她这是中了媚药,若不与男子在一起,定会爆体而亡的。”
非墨白看着墨哩一副看你如何的模样,当下也不多言,一把勒住他的脖子道:“交出来。”
“什么?”墨哩大惊。
“解药。”
“又不是我下的毒,哪里来的解药。”
“你给南宫末的那块玉佩,可以解百毒。”
墨哩无奈地摇了摇头,身体瞬间化作一阵青烟。
“逗你玩呢,方才已经替她解了毒。”他的身体再次从虚无中显出,眼里带着戏谑道,“若是让地狱那些小鬼看到你方才那副模样,不知会不会携手跳进三途河。”
非墨白整理好衣衫正色道:“想来也只有你闲得慌,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听说你这里有上好的桃花酿,我想要讨几坛。”
“没有。”
“我方才可救了你。”
“那桃花酿是悦己的。”
“我方才也救了她免遭你这个禽兽的毒手。”
“禽兽?明明是悦己要把我……”非墨白满脸通红,顿了顿道,“你堂堂桃花仙酿的桃花酿王母娘娘都比不上,今儿怎么要喝一个桃花妖的酒。”
“我酿的是桃子,她酿的是情殇。这味道我自然及不上。”墨哩似乎闻到了酒香,陶醉道,“光是这气味,就让人黯然销魂,想要流泪。”
“怎么,桃花仙动了凡心?”非墨白大笑。
“看你如今这模样,怕是天庭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愿。”墨哩掩嘴轻笑。
非墨白正要说话,却见苍月一脸狼狈地走了进来。
“咦,这位是?”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墨哩,随后又在浴桶了巡视一番,大惊道,“公子,姑姑呢?”
“这位是我的朋友……墨哩,悦己已经睡着了。”非墨白向苍月介绍着墨哩。
墨哩点头微笑。
苍月也还了一礼道:“公子,方才姑姑。”说到这的时候,她的脸颊升起了两朵小红云,羞怯地支支吾吾道,“姑姑方才到底怎么回事?”
“此事我正要问你。”非墨白一脸凝重,“你前去买药之时,可是遇到了什么人?”
苍月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啊,我直接去了那个常去的药店,那家老板也是按照方子给我抓的药。这药材拿到手后也没有被别人碰到。”
“你再好好想想,那抓药的人可有异常?”
“对了,今天老板店里似乎来了个眉清目秀的伙计,看着有些眼熟。”
“长得什么模样?”
“生的一双丹凤眼,若是个女子,定是个美人胚子。”
“丹凤眼。”非墨白紧紧捏紧拳头,面色阴沉道,“那定是她了,除了她,怕是再也没有人会做出这等事了。”
苍月从未看到非墨白这副神情,咽了口口水,怯生生地问道:“公子?你说的他是谁?他是不是在药材里下了什么药?”
“媚药。”一旁看热闹的墨哩突然笑道,“这阴毒的一招还真是屡试不爽。”
“媚药!”苍月听到这个词,倒吸一口气看着非墨白,又看看自家面色潮红的姑姑,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啪嗒”一声,蓝日刚拿了一碗粥,跨过门槛,就听到了这两个字,手中的碗碟也配合他脸上的神情落到了地面。
他指着非墨白,又指着墨哩。最后摇了摇头一手指着非墨白,一手指着床上的悦己,大声道:“公子,你和姑姑,你们!你们做了……”
非墨白皱起了眉头道:“事情绝非你们想的那样。”
“公子,虽说是我家姑姑欺你而上,但是先生是个极其重礼数的人,你可一定要对姑姑负责啊。”苍月终于缓过劲来,扯着非墨白的袖子生怕他跑掉。
“就是,既然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你可不能不吃啊。”蓝日趁热打铁。
墨哩听着欺你而上四个字,再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非墨白一脸欲哭无泪的神情。
“饶是我愿意,你家姑姑也不会让我吃的。”
“这着实是个问题,姑姑性子刚烈。”苍月微微皱起眉头,“此事先不要告诉姑姑,还是等先生回来再说。”
非墨白一听这话,顿感不对,他挣脱开苍月的手道:“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和悦己是清白的。”
但是两人都已经离开了。
“你刚说的不对,姑姑怎么是被公子吃。应该是公子被姑姑吃才对。”
“你说的也不对,应该是姑姑对公子负责,但我怎么看姑姑,都觉得姑姑是个始乱终弃的人。”
“可怜的公子。”
“你说姑姑和公子的孩子取名叫什么?”
“男的就叫小灰,女的就叫小红。”
“万一有好几个呢?”
“那就小黑,小白,小灰,小红。”
非墨白很无语转身看着墨哩。
墨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可怜的柳下灰,被始乱终弃了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
非墨白紧紧捏着拳头道:“要不我去杀了她。”
“你别忘了,你若杀了她,你一样会死。”
“那该怎么办。”
“她也就只有这二十年了。你大可不必理会她。”
“我和悦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情这东西真是害人害己啊。”
“……”
人烟稀薄的大街上,尘生东张西望地找了半天。
待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后,才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一把揪住墙角边一个穿着杂役衣服的人,轻声道:“妙生,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眼前的人身子突然一惊,而后缓缓转身笑嘻嘻地看着他道:“大师兄,我就是觉得穿着男子的衣服,行走江湖比较方便。”
“奇了,在空空山,让你穿男子的道袍,你不是不愿意吗?”
“女大十八变嘛,正是没有穿过,所以感兴趣啊。”妙生迅速转身,而后跑远道,“大师兄,既然你不喜欢,我现在就回去换衣服。”
看着妙生远去的背影,尘生转身望向她先前偷瞄的方向。
发现茫茫湖水上只有一只画舫渔船。
画舫?
他紧紧皱着眉头,心中再次波澜起伏。
手中紧紧攥着的纸条也在这时摊开了。
他来找妙生之前,先去了她的房间,只是没想到一走到她的房间,就看到那堆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
乔装打扮?
待他离开准备去寻她时,却在那堆衣服中发现了一张纸条。
本是无意之举,却没想到拾起一看才知那是什么。
当日他在执手轩墙下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原来是被妙生捡走了,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摊开纸条,上面清晰的几个大字,更是让他惊得差点摔倒。
“尘生登徒浪子,色中饿鬼。”
那女子怎可以污蔑自己。
既然妙生已经看到了这些,怎么不和他说。难道她和那位悦己姑娘真的有什么渊源吗?
先是三日催眠散,其次是藏起纸条,再而就是方才那些反常的举动。
当下他再也不犹豫,朝着妙生远去的方向奔去,他定要问出个真相才行。
只是他来到客栈的时候,才发现妙生只是停了片刻,又离开了。
他拉住一个店小二问道:“小二,方才有没有见过和我一起的那个女子。”
“你说妙生姑娘啊,方才出门了,好像是有个男子找她。”
“男子找?”尘生和妙生都是第一次来到长安,对这里本就是人生地不熟,更不要说有什么熟人了,妙生怎么可能会有人找?他立即追问道,“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
“好像说是要去溪边那个凉亭。”店小二指着一个方向道。
“谢谢。”尘生立即奔向那座凉亭。
只是他赶到的时候,只剩下妙生一人。
“大,大师兄,你怎么在这?”妙生没想到尘生也会在这,大惊地捂着嘴。
“听说有一个男子来找你,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赶来看看。”尘生朝着四面八方望了望,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转身望着妙生继续问道,“那人是谁?”
“大师兄,你误会了,师父的玉佩坏了,命我下山时找个玉器匠修一下,那人是给我送玉佩的。”
妙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瑕疵的玉佩递给尘生。
尘生接过:“果然是师父时常带在身边的玉佩。”他仔细查看一番道,“为何还有一丝裂缝没有修补好。”
“这个裂缝玉器匠说,没有办法修补。”妙生心下松了一口气,将玉佩收进怀里,看着尘生浅笑道,“大师兄,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且慢。”尘生伸手拦住她的去路,面色凝重道,“妙生,你觉得大师兄平日里对你如何?”
“嗯?”妙生没想到尘生会突然这般问,一个失神被石头绊住,待站稳身姿后才认真地回复道,“大师兄对妙生自然是极好的,为何大师兄会这般问?”
“既然如此,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嗯?能有什么事啊,就玉佩这事,师父给我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啊。”
“师父下山分别把三日催眠散的毒药和解药交给我们保管,为何你要给悦己姑娘下毒?”
“你怎么知道。”妙生大惊,面色刷的就白了。看着尘生逼人的眼光,她捏紧拳头,向前踏了一步道,“大师兄,若我说那悦己姑娘是妖,你可信?”
“悦己姑娘身上没有妖气,怎会是妖?”
见尘生这般说,妙生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道:“之前落霞镇的白言兮和皇宫里的虞美人,师兄你闻到妖气了吗?”
尘生想了一会儿,面色苍白地没有说话。
妙生却不依不饶:“大师兄,你见过哪个正常女子拥有如此诡异的身法?难道这几次的相遇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尘生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闪现的是悦己徒手接住灯笼的那幕画面,那次悦己的手法快得不似常人。
还有这几次相遇,言辞间对人与妖的看法,足以可以说明悦己是一个妖。
“师父说过,妖也有善恶之分,既然她未曾行恶,你又何必加害于她,还是如此不光明正大的手段。”尘生抬眸望向妙生,眼里的光闪亮无比。
“大师兄又如何知道她未害人?”
“那你又知道了?”
“大师兄,你不相信我?你左一个悦己姑娘,右一个悦己姑娘,还几次三番为了这个女妖欺骗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她?”妙生大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尘生皱眉,“她若是害人性命,我定会替天行道,降妖除魔。至于其他事,纯属无稽之谈。”
“她绝不是个好妖,大师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妙生满脸怒气,扬长而去。
尘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悦己写的那张纸条依然在他手中紧紧握着。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妙生告诉他的那般简单。一定还有别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