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众人若有所思。
突然天地之间风雨突变,墨白皱眉:“不好,幻境破灭,魔星要出世了。”
悦己扬眉,仰头看去,只见电闪雷鸣间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从云头冒出。众人骇然,忙举起手中的武器。
“为什么,为什么!”后卿咆哮着,举起拳头朝着众人打去,“她爱这天地,我就要把他们都毁了!”
“你真的以为女娲娘娘对你毫无怜悯之心吗?若是她想让你死,你觉得你只是被封印那么简单吗?”悦己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道,“你可曾想过为何你被封印后,她也不见了,天地之间再无女娲?”
“为什么!”
“因为……”悦己说到这,停顿了片刻,然后朝着凤凰使了一个眼色后,便飞身冲向了黑影,“因为是你害死的!”
“不好,悦己想要与后卿同归于尽!”墨白大惊,提起手中的剑也飞了上去。
尘生皱眉,紧随其后。
“就凭你,还想与我同归于尽?”后卿伸出魔爪拍向悦己。
“我所遭受的一起都因你而起,今天我就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悦己刺破魔爪,剑气直逼九天,朝着后卿面门而去。
“悦己!”
“不要!”
墨白和尘生二人惊呼,可惜他们还是来迟一步,悦己被后卿吞进了肚子。
尘生狠狠捏着拳头,脸色苍白,他举起手中的剑,正要朝着后卿冲去之时却被墨白拉住了:“别去。”
“他杀了九儿!”
“她没死!”墨白看着凤凰道,“悦己不是鲁莽行事之人,方才她给你使了一个眼色。是何意?”
“后卿乃是天地怨气所生,刀剑何为,是刺不死他的。只有找到他的命脉,才能杀死他。”凤凰看着突然静止不动的后卿道,“我如果没有猜测错的话,她现在正在后卿的体内。”
“太危险了……”尘生皱眉,反身飞身上去,“我去帮他。”
墨白和凤凰紧随其后,在凤凰的金色光芒下,隐约可以看见悦己的身影。
后卿的身体内,悦己举着剑在与后卿体内的魔气争斗。悦己看着尘生,做了一个手势后。尘生道:“命脉在那里!”
“好。”墨白和凤凰一起而上。
只听“砰”的一声,天地之间想起一声惊雷之声,黑影在惊雷之声中,被打散地四分五裂,渐渐的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九天之下,一朵小红花从天而降,缓缓落下。尘生上前,接住小红花。
墨白看着那朵小红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悦己恢复真身,却浑身是血,昏迷不醒。
“九儿,这是怎么了?”尘生抱着悦己看着墨白问道。
“我用我的金凤之血,说不定,可以救她。”凤凰道。
“凤凰你……”墨白想说些什么,但是看了一眼凤凰,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凤凰的救治下,悦己苏醒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苏醒后的她再次忘记了一切。
“你们是谁?”
看着悦己纯真的眼神,众人确信她的确失忆了,墨白看着尘生道:“或许她失忆了,是一件好事。”
“我只怕她有一天想起来……”
“我是谁?”悦己继续问道。
“悦己。”
“九儿。”
墨白和尘生面面相觑。最后尘生苦笑道:“悦己,浮生短期,此生只为悦己而活。”
到了傍晚时分,悦己睡下,尘生看着墨白道:“如今后卿已除,我是时候回空空山了。如果悦己恢复记忆来,还请你替我说句对不起。”
“你不能走。”墨白看着那座远山,苦笑道,“你担心悦己恢复记忆不肯原谅你,你怎会知道,她就一定会原谅我,我带着面具欺骗了她整整一百年。在她心里早就不愿相信我了,但是你不同……”
“每每想起我做的那些,我都想杀了自己,试问这样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她的身边。更何况妙生,若不是我,妙生也不会处处要害悦己,迄今为止,妙生不知所踪,我还是要找到她,带回空空山。”
“她现在失忆,总是要有人守护她。”墨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而这个人必须是你。”
“你为她做的更多,不是吗?”
“可是我命不久矣。”墨白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道,“看到了吗?”只见黑色骷髅已经全部笼罩了整个掌心。
“这是什么?”尘生不解。
“我马上就要死了。”墨白嘴角挂着苦笑,闭上了眼,“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所以能留在她身边多久就多久,只要能够看着她就好。她与我在一起与否,我并不在乎。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是堂堂的冥界之主,怎么可能会死……”尘生不敢相信。
“这天地之间,没有人能幸免,女娲娘娘都会死,更何况我呢?”墨白道,“若是她问起我,就说我回冥界了,不要让她来找我。”说完这句话,他向前走去,走了三步复有停下脚步,他的声音有些轻,可尘生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苦涩。
“好好照顾她。”
伴随着一阵仰天长啸,那道白色的身影最终消失在了尘生的眼里。
尘生叹了口气道:“我不如你。”
在离开悦己折容的路上,墨白来到了法华寺。一百多年没有开花的三生树竟然开花了。满树都是粉色的花朵。
“真好看。”墨白笑了,“如果悦己看见,应该会喜欢吧。”
“你可以带她一起来看啊。”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想起。墨白转身一看,原来是断尘。
“你在……”
只见断尘将地上的三生花都捡了起来,笑着道:“难得开一次花。我想将这些花做成书签,送给那些来许愿的眷侣,三生一定会开心的。”说着便将怀里最好的书签送给他道:“悦己姑娘应该痊愈了吧。这对书签送你们。”
墨白笑着婉拒:“怕是没有机会了。”
“何意?”
“她现在很好,那就足够了。”墨白看着不言不语的三生树道,“你就这样守着她一辈子吗?”
“能这样守着,我已满足。”断尘笑了,“如果遇到凤凰,替我说声谢谢吧。此生是我和三生欠了他。”
“我相信他会说一句无怨无悔的。”墨白想起了凤凰临走前和自己说的话。
“你用真凤之血救了悦己,你会死的更快的。”
“我本就已经是药石无医了,能够在四千救下一个人,也算是一件福德。”
“你守护了她一百年,还替断尘续命,不仅仅是为了当日的救命之恩吧。”
凤凰嘴上的笑容一滞,那双耀眼的眼睛突然黯淡了下来,接着生出了一滴泪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女娃救了一只小凤凰,小凤凰便在南海生存了下来,凤凰年幼样貌丑,怕女娃害怕,于是便时常躲着她,有一日她不幸落水,凤凰将她救起,却害怕她醒来看到自己,于是见一个书生来了,便将女娃托付给了书生,自己躲了起来。后来女娃认定书生是她的救命之人,之后他们便在一起了。”
“那个女娃就是精卫吧。”墨白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呢。也许她一直想找的人是你。”
“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会错过,为什么还要去纠正呢?”凤凰道,“我只是恨自己在那天她落水后,我没能及时救她。”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开始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你,你们三人的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这个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既然已经发生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她想要的幸福,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一起了,我也就满足了。”
是啊,既然一开始就注定是错过,为什么还要去纠正……
他们从一开始就注定要相遇,即便生生世世,没能在一起,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爱。
墨白想到这笑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
如今只要他们能够幸福,自己在哪里,是死是活,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他伸手朝着眼睛摸去,发现一片模糊。如今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了。
悦己,为师很想和你说一句。
对不起,师父一直没有勇气和你说一句,再见。
断尘正要和墨白说些什么,转身却发现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是伸手接到了一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