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将临，刺雪弥天。
一辆车停在了空旷无人的道路边。
只见南理匆匆忙忙从车内爬出，哆哆嗦嗦拧了一把鼻涕后，敲响了此处唯一房子的门。
“咚咚咚……”南理感觉两只手就像放到了冰柜里头，连弯曲手指，扭动手臂的力气都被该死的天气吞噬掉了。
门开了，齐寰一脸看弱智般看着南理。
“我说……你就不能提前来吗，每次都挑这个时间来受冻，你是抖m吗。”
南理进屋关门一气呵成无师自通，随后扑通一下趴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翻了个身。
“我可是有工作的，能够这个点来就不错了。”
看在医患关系的份上，齐寰给南理披上了一件，家中为数不多的棉衣。本想给他泡杯茶或是热个奶什么的，来驱驱寒气，但……齐寰家里莫得冰箱，也莫得食物。
“家里没有热水，下次来记得自己带。”
“看在今天你主动找我看病……我忍了。”南理咬牙切齿，此时恨不得夺门而去。
“反正时间也多，干脆你把要问的全问了得了，明天我也有的是时间。”齐寰起身走到了楼梯口对南理说道。
“明天不是擂台赛吗？”
“不必去了。”齐寰说着走上楼去，南理紧跟了上去。
第一场的擂台赛，齐寰逼得虚染开启了4级神赐，理论上已经拿到了1分，再拿2分进入旻桁学院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欸？不打算进旻桁学院吗？”南理问道。
他很清楚测验的四个项目的难度，相对而言，团队与擂台是最容易拿到分数的，得分的人也有半数。而另外两场的大乱斗和逃脱却不一样，以往的比赛得分人数不足一成，而且就算这两场出类拔萃，最多也只有1分而已。
齐寰将椅子搬了过来，然后放在了用书制成的床旁。
“以前也许不打算，但现在我必须要进去。”齐寰撸起袖子，平躺在了床上。
南理伸手把脉然后说道：“既然要进，擂台赛那一分不是最容易拿到吗？”
“容易只是对其他人而言……”
“哈，也是，你这个家伙最讨厌打打打的了。”
擂台赛，顾名思义就是一人战台上接受台下人的挑战，每人九场，满九场便要离开赛场。按照齐寰的性子，恐怕打下一场都累的够呛。
“身体素质还行，比普通人稍好一些，也仅此而已。”南理皱了皱眉头说道。
“似乎……比四个月前要更好了一些。”
齐寰大部分时间基本都在家中，运动无非就是看书走路之类的，但四个月身体素质却稍稍增强了一点，这点让南理很是意外。不过作为神赐者，似乎这点变化也说得过去。
南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古铜做的小盒子，巴掌大小。只见他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些许琐碎的东西，譬如针啊，洋葱啊之类奇奇怪怪和医学用品几乎毫无关系的东西。
南理拿出针来，看了一眼假寐的齐寰，找准了手臂的某个位置，拿出针来猛得一扎。
“哇靠！”齐寰差点跳了起来，把针拔掉后，不断揉搓手臂，“你干什么！”
“嗯，有痛觉，眼泪都疼出来了，泪腺也正常，倒是把洋葱省下来了。”南理自顾自的在小本本上记录着。
“这是哪门子检验啊！”齐寰明白了，这家伙完全就是把自己当出气筒了。
“不要怕。”南理笑了笑抬起了头，眼眸中都燃起了火焰，看齐寰的眼神就像看猎物。
“你不要过来啊。”
“呼……19区的检验设备也不行啊，身体内部多处阴影，看不见五脏六腑。”
“尤其是头部的阴影最重。”
“能够让改变人眼前的景物，怎么看都和眼睛有关啊。”不知何时，南理背后多了一大堆了设备，小到血压测试器，大到全身测验的机器，把齐寰二楼安置的满满当当。
其实它们一直都放在二楼，只不过被书架隔开罢了。这些设备都是好几个月前南理放在这的，每次检查的时候都会拿出来用上一番。
以往的南理不过只是给齐寰做个简单的身体检查，今天如此繁琐玩程序完全就是因为南理还在气头上。这么多年来，齐寰可以说是唯一一个敢放自己鸽子这么多次的人了。
“我……说，那些抓我的家伙……怎么看我的眼神都是……怜悯……”齐寰气喘道，算是怕了南理。而南理也知道，今天必须要把所有能够检查的全部都检查一遍，不然以后怕是天天都要发个召集令……那可不是要累死那些家族。
也不知何时南理换上了他的白大褂，他没有理会齐寰，或者说是并没有注意到。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纸，事实上在落尔歇里依旧保持用纸的人太少了，不过这也在所难免。
至少纸质的要比电子记载的要更加安全，给神赐者看的“病”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随后南理又打开手环中的虚拟面板，接收了某人发来的文件，打开之后张大了嘴，擦了擦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随后保持着这震惊的状态很长时间。
“说实话，我挺想切开你的脑子看看的。”南理看了齐寰一眼，吓了他一跳。
“你不会真是旻桁的人吧，测试舱的资料都能搞到？”齐寰想了想问道。
“说你这个86的记忆是什么情况！”南理半跪在床边，将虚拟面板转向齐寰。
“不就是记性好吗，那我其他数额不是低到爆炸。”齐寰为自己辩解道。
“普通人，一个没有神赐的普通人的各项数额均为2，极限是10。”南理不知这家伙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到了11可就不是10+1了，而后面更是恐怕，我目前所知的神赐者中最高的数额是20，你这个直接86？”
“你知道86是什么概念吗？10就已经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基本上算是完全记忆了。到15则是真正的完全记忆，除去视觉看到的还能够记住听到的，甚至有意愿可以进行肌肉的直接记忆。86……我已经根本想不到这会是一个什么数值。”
“有可能是机器报错了呗。”齐寰无论伪装的多么不知情，南理都能够看出他撒谎了。
“说，你那什么翊能力是诓我的吧？”南理很生气，他是医生，讨厌的就是病人的隐瞒，“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神赐者的“病”与神赐是密切相关的，南理在这一反面比起齐寰要精通的多得多。
“这是我的秘密，就算是李罗仙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齐寰淡淡说道。
“你能够确保我告诉你后，谖林会不知道吗？”
“我……”一句话让南理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之中。
“我没猜错的话，你最害怕的就是她了。”齐寰看得出南理对于谖林的忌惮，每一次被谖林猜出心里话都会相当的恐惧，哪怕是不大不小的事情。
南理低头不语，眼眸的焦距已经不知去哪了，思绪早已飞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