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礼物
只是不知道，这条路还要走多远……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可她仍然面带微笑地说：“好，我还从没让他做过饭，也不知道他能做成什么样子。”
风又是个聪明的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做饭水平，肯定不会去动冰箱里的番茄鸡蛋，只给二人热了两个汉堡。
冰又嘲笑道：“风哥哥，没想到你看着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其实竟然连做饭都不会！”
尽管嘴上不饶人，可她心中渐渐涌上了一股暖流。
蝶儿一边大嚼着汉堡，一边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好像是肉夹馍的样子，却又不完全一样。”
冰又笑道：“这可不是肉夹馍，而是一种叫做汉堡的东西，和肉夹馍很像，不过做法不同，味道也不同……”
蝶儿听了，忙把汉堡翻来覆去地看，却怎么也看不出一点儿区别。
冰又不禁微笑起来。
忽然，三人听见了一阵清脆的铃音。
风又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说：“我去接一下电话。”
蝶儿听见，忙问：“电话又是什么？”
冰又无奈，只好再次给她解释了一番电话的作用和原理。
等她解释完，风又也接完电话回来了。他神色如常，好像刚才接的只是一个打错的电话。
冰又很了解他，知道他越是这幅正常的表情，就越不会有什么正常的事。
她问：“谁打来的电话？”
风又一呆，又立刻摇摇头：“没什么。”
果然被冰又猜中，她放下汉堡，不依不饶：“怎么会没什么呢？既然有人打电话来，那肯定是有事呀！”
风又只得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打错了……”
冰又当然不信：“风哥哥，你不许骗人！”
一直看着他们吵的蝶儿也发话了：“风又，你怎么能骗冰又呢？快点说，刚才到底是什么人！”
冰又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心想不能让她听到他们的事，忙拉了风又走到外面。
还没等风又说话，她便开口：“风哥哥，你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我的吗？你连我都当作外人吗？”
风又听她这样说，倒有些生气：“你不先说说你自己？江枫威胁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了吗？”
冰又愣住，呼吸都停住了刹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风又微微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不让我难过。可我何尝不是？”
她缓缓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风又。
他看向别处：“刚才，是宾馆的人打电话过来。他们发现了江枫的尸体，问我知不知道原因。”
冰又有些站立不稳，却也顾不上心痛，只紧张地问：“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风又淡然地对她说：“我告诉他们，我们只是和他拼房，他在我们走之前就离开了，之后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那有人怀疑你吗？”
风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出了这种事，我们被怀疑是必然的。不过他们即使怀疑，因为无法判断死亡时间，拿不出证据。所以，暂时先不用担心。”
冰又轻轻舒了一口气，心绪复杂。
这件事情，注定要没完没了了吗？
她多想就此把江枫，以及关于他的一切都彻底遗忘，哪怕是尘封在记忆之中。
但是，为什么她根本就做不到？
这是不是……对她的惩罚呢？
风又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样：“别瞎想。这事会成这样，只因为我们是在人多的地方，用魔法杀死了一个人。和我们杀死的是谁没有关系。”
冰又拼命地摇着头，风哥哥说这只是巧合，可她不信……
冰又缓缓走回了屋里，蝶儿见她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时却神智恍惚，不禁低声问风又：“风又，你对冰又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变成这副样子了？”
风又摇头不语。
冰又没有说话，径直跑进里屋，再次躺下了。
蝶儿忙跟进去，不解地摇晃着她：“冰又，你怎么回事？刚起床就睡？”
冰又不理她，任由她摇晃着。
风又轻轻把蝶儿从她身上拉开：“不要管冰又，让她睡吧。”
蝶儿只得望望像着了魔一样的冰又，跟着他离开了。
冰又趴在床上，脑海中一遍遍地重复着：真的是巧合吗？真的吗？江枫不会怨恨她吗？……
可她又自问自答：真的呀……江枫已经死了，他怎么会报仇呢？况且，他该理解她的……
也不知道长假还剩下多少天，反正冰又这些日子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她也根本没有做什么事情。
蝶儿对这个时代的一切都很好奇，总是拉着冰又问这问那的。也只有这个时候，冰又才能露出一点儿难得的笑颜。
而风又则是不停地接着电话，解释着江枫的事情。幸好他们当时用的是魔法，否则即使告诉那些人江枫是妖物，他们也会把他当作疯了的杀人犯。
这天早上，冰又正半梦半醒地仰在被子上，却忽然感到有一股力道抓住自己，使劲向上拽着。
她揉眼看看，风又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前。
“风哥哥，你干什么！不要……不要来烦我！”
风又看见她的神情，眉头微蹙，眼中忽然温柔了下来。
冰又有些诧异，往后躲了躲，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知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猛然凑上前去，双手轻环住她……
冰又感到发梢、脸颊、唇瓣上，一阵阵的酥麻、****。
他的吻很柔和，柔和到空若无物，可她能尝到，在柔和之下藏匿的刚劲霸道。
仿佛不想伤害到对方，却要把对方彻底揉入自己的生命之中，那种欲拒还迎……
冰又真想就此沉沦。
可她还是一把推开他，故作恼怒地问：“风哥哥，你一大早把我拉起来，就是为了干这个吗？”
风又拈起一指被角，替她擦起了脸上的吻痕：“我是来叫你起床上学的。”
冰又愣了愣，上学？
风又笑吟吟地看着她：“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怎么，过糊涂了？”
说得不错，她就是过糊涂了。
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迟到。
“风哥哥，你既然要叫我，为什么不准时叫？”
风又徐徐说着：“看你睡得那么香，实在叫不出口。”
冰又心中更甜蜜了。
蝶儿看见二人从屋里走出来，忙问：“冰又，你脸上怎么好像有东西似的？”
冰又听了，脸蓦然一红，急急解释道：“可能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口水沾到脸上了吧……”
风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蝶儿看着她心慌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闭上了嘴。
冰又羞赧地抓起二人的背包，拉上风又便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冰又两步走回屋里，叮嘱蝶儿道：“蝶儿，我们要去上学，你待在家里，哪都不许去！知道了吗？”
蝶儿疑惑地望着她：“为什么？”
冰又再次看了一眼表，无暇想出一个解释，只好说：“反正就是不许，你乱跑的话会出事的！”
“会出什么事？”蝶儿扑扇着眼皮问。
冰又早就拉着风又跑没影了。
穿过一条条马路，冲进学校，再爬上楼，到了班门口的时候，二人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站在班门口的值日生是上次唱歌的小美，冰又忙哀求道：“小美，我今天睡过头了，所以才来这么晚的……拜托你趁着老师不在……”
小美打断了她的话：“我可以不告诉老师，但是今天特殊，只此一次！”
冰又不解：“特殊？长假回来的第一天很特殊？”
小美瞪她一眼，低声解释道：“今天是张老师的生日，我不想惹她不高兴。”
冰又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只此一次，以后不会再迟到了！”她说着就拉起风又往教室里迈步。
小美忙伸出手，拦住她：“不过，你们还要帮忙做一件事情。”
冰又连连点头，只要小美不揭发她，让她做什么都行。
小美压低了声音：“待会儿上课的时候，我喊起立，你们要跟着大家一起喊一句祝张老师生日快乐。”
“好。”果然不是什么难事，冰又爽快地答应了。
冰又和风又走进教室，刚在座位上坐好，张老师就抱着课本推开了门。
“上课。”
“起立！”
“祝张老师生日快乐……”
声音整齐得让人惊讶，全班同学的音色汇起来，却又不显单调。
张老师先是有些诧异，又满意地笑了起来。
这些可爱的孩子，连老师的生日都记得！
忽然，她的表情在刹那间变了。
因为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生日快乐？为什么要祝呢？快乐就是快乐，不快乐就是不快乐，祝了也不会变呀！”
全班同学都望向那声音的来源。
一个看上去很是高傲的女孩从冰又和风又之间站了起来，发现众目睽睽，便有些愣怔。
她拉拉冰又的袖子问：“冰又，为什么他们都那样看着我？怎么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
冰又的面色难看极了。
张老师无奈地笑着：“冰又，这是谁？你认得她？”
冰又拼命摇头：“我不认得她，可她怎么会认得我呢？……”
她回答完张老师，便低声怒道：“蝶儿，不是让你不要跟来了吗？你怎么还……快出去，回家等我！别在这里捣乱……”
蝶儿总算明白了冰又的意思，放开她乖乖从教室门出去了。
全班一片沉默。
张老师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的神色，轻咳两声，说道：“谢谢大家的祝福，老师很感谢你们。现在把书拿出来，我们开始上课……”
同学们互相看看，不明所以地拿出了书。
外面的蝶儿虽然被冰又赶出教室，可一点儿也不想回去。
她趴在门缝儿上，看见教室里的人都在学习，不禁觉得有些无聊。
就在这时，她却注意到了一旁的办公室……
整整一节课，冰又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似乎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片混沌。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不知是记忆的碎片拼凑不起来，还是拼凑起来之后得到的结果太过荒唐。
总算是等到了下课，她不想在座位上坐着，却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猛然想起蝶儿，她便站起来，打算到外面看看她究竟走了没有。
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蝶儿正站在楼道里，向四周观望着什么。
蝶儿看见了她，眼中顿时惊喜起来，冲着她拼命地招手。
冰又不解，却还是走到蝶儿面前，问：“蝶儿，你怎么还不走？”
蝶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神神秘秘地指了指张老师的办公室：“你看那里，那个女人收到了很多东西啊！”
冰又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张老师过生日，当然会收到礼物了。”
虽然并不好奇张老师到底收了什么礼物，但她还是有意无意地向办公室里看了一眼。
桌子上堆了不少盒子，各色的都有，还有一些包装精致的袋子，零零散散摆了一桌。
可最显眼的盒子，却是一个大红色的心型盒，虽然被压在底下，冰又却还是一下子就看到了它。
这是张老师的丈夫送的么？她为什么会带到办公室来？
耳朵中忽然传来了脚步声，高跟鞋压在地上的声音，一听就是张老师过来了。
冰又赶忙拉着蝶儿，躲进了隔壁的厕所里。
她们从厕所的门缝儿偷窥，却只能看见张老师的背影，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她好像在拆礼物，仔仔细细地看过每件后，又依原样放好。
也不知道她看了那个心型的礼盒没有。
冰又忽然一愣，在她的印象中，张老师还没有结婚！
难道送这个盒子的是……张老师的追求者？
冰又这才意识到打探别人的隐私是不对的，忙把蝶儿从厕所里拉出来，命令道：“你现在快点回家去，不要在学校待着了。你在这里会惹出麻烦的！”
蝶儿不置可否，继续打量起了厕所。
就在这时，上课铃突然响了。
冰又看着张老师离开办公室，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厕所走出来，回到教室里。
又是一节课过去了，冰又走出教室的时候，看见蝶儿依然没走。
她怒斥：“蝶儿，你……”
蝶儿打断了她的话：“她刚才在这里，拿着那个红盒子呆了好半天！”
冰又一副毫无兴趣的样子，转身便走：“我可不管你了，要被人抓到不要说你认识我。”
蝶儿忙拉住她：“你不好奇吗？”
冰又微摇摇头，回教室里去了。
谁给张老师送什么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
到了班里，风又开始问她出去都做了什么，她一一告知。
风又别过头想了想：“这件事看似简单，实际上，却像和妖物有一定的联系。”
冰又有些不以为然，这怎么又和妖物扯上了？
他转过身子，没有再看她，眼中闪烁着让人读不懂的光。
曾经，他希望一切能发生得快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