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进一个人?”
“对。”金昊很抱歉的表情,“当初请冯老先生的时候,只考虑了一个人的位置,你也看到这次来的人这么多,已经超出我们的预计了,所以要控制人数,这张请柬只能进一个人,如果想进的话你可以考虑去报个名,领个牌子,还有位置,只要主动弃权不上场比赛就是了。”
“哦~”木梓湮看了看报名处,那边好长的队伍。
“所以您二位看谁进?”
木梓沐刚要开口,木梓湮先道,“他进,我去报名。”
“湮儿,不用了吧,我又不是进不去。”
木梓湮知道如果是表明暮灵山的身份,这大会主办方都得来迎,那动静可就大了,百星阁阁主廖宁为了找他们来压场子,派出去过大量人手,现在还有人在外面找着呢。
栾奚看到她往参赛人这边走很意外,听说了他们的问题,忍俊不禁,“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哎!谁让冯至石的面子没那么大呢!你看那些太子、皇子的都还能带一个侍卫呢!”
“那你是不上场吗?”
“不上,我懒得和他们打。”木梓湮在场下往上看寻找木梓沐的身影招了招手。
她们身后的屹峰嗤之以鼻,“本事不够装什么装,何必来这儿浪费时间。”
木梓湮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就冲你这句话,我改主意了。”
“对战人选都是抽签决定的,你最好祈祷不要抽到我,否则一定好好教教你怎么做新人。”
栾奚小声问道,“这人这么嚣张,什么来头啊?”
“安国伏妖师排行榜第一名。”
“哇!那还真的挺厉害的,我不会碰见他吧?”
“不会,他的第一个对手是我,我不会让他有第二次上台的机会。”
曹茗闲得无聊,四处乱看,“今天街上碰到的那两个女子都是参赛的呀!”
苏柏也跟着看了一圈,“那依你今天的观察,她二人谁更厉害一点?”
“那个带鹿的姑娘吧,她那个鹿血统高贵,是稀有灵兽,另一个应该是习医的,真要正儿八经的斗法,未必占优势。”
苏柏不清楚她二人的本事,不过他很有兴趣一睹为快。
等到整个会场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金昊上台说了两句,简单介绍了一下规则,着重强调要点到为止,然后就开始了抽签。看着一拨一拨的人上去又下来,有表现精彩的,也有滥竽充数混个脸熟的,石梵天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一身的功力是硬生生磨出来的,懂得随机应变,顺利通过了初选,栾奚自然是不在话下。
屹峰作为同行团队中杰出的代表人物,就好像是刻意安排在后半场压轴出场的一样,他信心满满的走上台,等带着自己的对手被抽中,当看到是木梓湮乐不可支,“我说什么来着?千万别碰见我。”
木梓湮冷笑,“骄傲自满可是为人大忌。”
屹峰对于她的话不屑一顾,只待一开始便手提长剑展开凶猛的进攻,木梓湮两手空空,可是拂袖旋身之间都是刀光剑影,寒意凛凛,看似轻柔的一掌却震得他虎口发麻,剑身颤了几颤,还嘲笑他,“剑都拿不稳,还怎么做伏妖师啊?”
屹峰赌上他第一伏妖师的尊严一招一式都比刚才要认真,狠厉,每次出手都是奔着要害,木梓湮左闪右躲,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屹峰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这明显是在挑衅他,因而使出浑身解数,一两回合之后木梓湮已经钳住了他的手腕,将剑打落在地,屹峰有些急了,没有武器,愣是动起拳脚来,这二人一个吊着,一个猛攻,看的台上台下的众人精神高度紧张,鸦雀无声,这可比上半场的对战精彩多了。
屹峰是真没想到靠阵法心诀也打不过闲庭信步的木梓湮,打出的拳不是错过就是被她挡了回去,每次她拂袖必定会化解掉他的法术,他做伏妖师这么多年练出来的功法也是多种多样,可面对她已经黔驴技穷了,木梓湮玩够了,冷笑道,“还打吗?”
屹峰不甘心,双手飞出三枚暗器,木梓湮旋身而上,踏住他的星镖,铁制的暗器却被轻而易举的踏成碎片,而碎片在转瞬间复原,深深地扎进他脚边的台子上,屹峰惊魂未定的低头看了两眼,再抬头看向她,咬着牙说出了他最不想承认的一件事,“我输了。”
木梓湮懒得教育他,等金昊宣布了胜负就直接下场,场下一片嘘声,屹峰臊的抬不起头来,比赛前都看着这二人一个声名在外,一个弱不禁风,都猜到如此悬殊的外表下必定也是如此悬殊的结局,可谁知道竟反了过来,不少新人都向木梓湮投去崇拜的目光,而那些老江湖就该担心会不会碰到她做对手了。
栾奚甚少看到她出手,赞叹不已,苏柏扬起嘴角,调侃曹茗,“你这次可看走眼了。”
这结果让曹茗大跌眼镜,“这姑娘深藏不露啊!”
“她的身上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你附耳过来,去帮我办件事。”
谭晓梦原本时刻注意着苏柏的动作,木梓湮上台后她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转移了,这才发现她可不是个无名小卒,而苏柏的目光随她而去,显然是对她有兴趣,朱雀南国这些年外表看上去固若金汤,但其实朝中已是一团乱麻,他太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来帮他铲除一切障碍,四皇子派她来就是为了切断他所有的后援。
比赛刚结束,曹茗就找到木梓湮抛出邀请。
“我与殿下素昧平生,为何要见我?”
“我家殿下很欣赏姑娘,想和姑娘交个朋友,殿下说看姑娘应该不是追逐名利之人,倒像是云游四海的闲云孤鹤,朱雀南国素来是云游的好去处,能有此机遇与姑娘相识,相知实为荣幸。”
他这话倒正中木梓湮的心坎,四国之中她只去过苍龙国和玄武国,一直都想去另两个国家玩玩,当真能找个向导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且这位还是当国太子,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便应了下来,与栾奚辞别随他同去。
木梓沐被金昊拦住问了几句话,再退场出来就看不到木梓湮了,栾奚告知后他叹了口气,“早知道就直接找廖宁了,又被人盯上了。”
“你怎么把湮儿看的这么紧?她又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总该放她去结交一些朋友吧?而且你不打算考虑一下她的姻缘吗?太子殿下也挺有本事的。”
“我说的不是你们殿下,湮儿前几日受了伤,还没好彻底呢,这个时候万一出了差错你让我怎么办?”
栾奚不知此事,“谁能把她伤了?”
“时间使呗,还能有什么人。”
“时间境出了那么大的事,师父也让我盯着点,真是棘手,那太子派人把湮儿接走了会不会有问题啊?要不去把她接回来?”
“算了,让她去接触接触也好,你们太子的劫兴许还能免去。”
栾奚听说苏柏会遭劫,没多问,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二人同行在回客栈的路上,都静默无言,栾奚感觉气氛好压抑,忍不住找话题,“湮儿上次说找人,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不过那人行踪不定,她能找到一次,未必能找到下一次。”
“哦……”栾奚低着头,如此问答话题又断了,沉默了半天,她才再次开口,这次有点难为情的样子,“那个你师父给你写信了没有?”
木梓沐的眼神难得的出现慌乱,只是闷声答了一句“嗯”,他已经猜到她要说的是什么事了。
“我师父说他找不到你,只能找你师父了,当初定下婚约,如今也过去许多年了,却一直都没有音讯,他也知道你身份特殊,有些事情要多方权衡,可他就我这么一个徒弟,所以这件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所以……”栾奚咬了咬嘴唇,还是问了出来,“所以你到底娶不娶我?”
木梓沐似乎早已想好了这个答案,只是须臾片刻便回答道,“对不起,我想你还是……”
栾奚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我会回去转告师父的。”抬起头,她的目光飘忽不定,佯装在看街上的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的笑容微不可察的苦涩,“反正师父也看中好几个青年才俊,回去以后也该去接触接触,都是神族后人,想来也不差。”她这样说着,从不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在木梓沐的面前,可这一次,真的说开了,又叫她怎么释怀。
看到原本走在前面的她忽然停下脚步,木梓沐不解,栾奚垂眸低声问了一句,“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你不喜欢我?”
“我和湮儿至少有一个人要继承神位,她已有了心上人,我不可能也做不到断了她的幸福,抱歉,拖了这么久。”她没有回头,木梓沐如此回答或许能显得更绝情一点,至少她看不到他悲伤的眼神。
“你不必说抱歉,等这个答案是我心甘情愿,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了了这桩心事了,只是师父交代的事我还要完成,所以还要在星邺城逗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