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个灰衣青年策马扬鞭,身后尘土飞扬。在累倒一匹马后,他又到驿站换了一匹马,继续奔驰。
一路上,并未见过什么杀手,他感觉有点大惊小怪了。
从临安城往南,需辗转七座城池,三天的时间。才能到达他的目的地:五指山。
天尺门就座落在五指山上。北数第二座山峰“无名指峰”,即是魏长老炼器一脉的所在地。
山上有座道观,魏氏门人及炼器坊就在道观内。
他没有急着前去,而是到了山下的“黑水镇”打探消息。
黑水镇十余里外的官道上,顾焕文减速慢行。前方有一个出殡的队伍对面迎来。
队伍有近百人。男女老幼均有,皆神色戚戚。抬棺的抬棺,扬幡打幌的不少。
当先的一个丧服汉子,每走几步便撒一把纸钱,口中念念有词。一个少年抱着一个牌位低头行走。三个妇人相互搀扶。似这少年人的女眷。
顾焕文勒马停在一边。死者为大。应该为出殡队伍让路。后面有一个布衣青年牵了一匹骡子。骡子上坐了一个老者。
看长相,是个父子俩。俩父子见了出殡队伍后相对叹气。
“黑水镇李家就是财雄势大,死条狗都要风光大葬…”年青人义愤填膺道,“这叫我等小民,情何以堪啊?”
顾焕文听了十奇怪,遂问年青人道:“与狗下葬,世间竟有这等奇事?”
青年道:“可不?李家三少养的大黄狗殁了,要上百人出殡,而李家的奴仆下葬,以草席一裹掩埋之…”
顾焕文这才注意到,队伍前方的少年抱的牌位上分明有“忠犬阿黄之灵位”等字样。遂哑然失笑。
只听老者训诫道:“林儿,你话太多了,当心祸从口出!”
“是的父亲!”叫林儿的青年答说。
三个人一路同行,到了镇上分开了。从林儿的口中,顾焕文了解了黑水镇的大致情况。
李家他是知道的,平日里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恃强凌弱。在早年,顾焕文在山上时,李家便是黑水镇一霸。背后有“天尺门”撑腰。
黑水镇变化不大,还是当年的老样子,旧地重游,顾焕文感慨万千。
他闭着眼便可以摸到镇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东悦客栈”的伙计范威,乃顾焕文的老相识。他先去了东悦客栈。
客栈的刘掌柜还在,十多年没见,只是年事已高。他早不记得顾焕文这个人了。当时的顾焕文还是个少年。
顾焕文介绍说,自己是范威的远房表哥,今日寻亲,特捎带母亲的一封家书给姨母。
问及范威,刘掌柜还有印象,为了更方便他说话,顾焕文给了他三钱碎银子。
“那范威于十年前便已离开,入赘西街豆腐房张家,那亲事还是老朽说成的呢…”刘掌柜沾沾自喜道。
“噢!”顾焕文点头道。
掌柜说话絮絮叨叨,顾焕文没功夫听他乱扯,离开了客栈。
据他所知,豆腐房张家只有一个瘸腿女儿,叫张玉梅。张家的老婆子为人刁钻刻薄,打遍了街坊。范威入赘后日子不带好过的。
张家豆腐店外,摆了几木拖盘的豆腐。一个走路踮脚的妇人,在叫卖。刚有一个老妪买了二块豆腐走开。
张玉梅长相一般,脸庞比一般人大,布满了雀斑。
她冲顾焕文道:“看客人外乡来的吧!面生的很,要不称二斤豆腐带走吧!”
“豆腐就不必了,在下口渴,想买一碗豆浆喝,”顾焕文道,“老规矩,豆浆要加糖哦!”
“加糖三文铜钱儿!”张玉梅道,回头冲房里喊:“老不死的端豆浆出来,加一勺糖!”
她说完,感觉哪里不对,遂疑惑地抬起头来。
早年顾焕文在天尺门时,下山必到张氏豆腐店买一碗豆浆,加糖的豆浆。这些年顾焕文的样貌没什么变化。张玉梅马上认出他来。
“狗、狗蛋儿!”张玉梅喃喃地道。非常吃惊。
当年的狗蛋被逐出师门一事,搞的黑水镇是妇孺皆知。大家都叫他狗蛋儿,反倒让人记不住他的真实姓名。
“不错!在下是…”顾焕文笑道,狗蛋儿三个字羞于启齿。那是来自于旧时耻辱的印记。
正巧,范威打里面出来,手中的一碗豆浆,“啪!”地掉在地上摔成几瓣。他见到昔日的好友,也是一怔。
“顾兄弟,真的是你!”范威见到他不禁热泪盈眶,激动地走向前去,握住他的手。
“是我!”顾焕文微笑道。
眼前的范威已是中年人的模样,由于长期起早贪黑。全家人的重活皆他一个人干。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
张玉梅知道二人的关系,也没多问。与范威收了豆腐摊,摘了幌,挂上打烊的招牌。
店内有二口大锅,瓢盆摆在灶沿上。一口锅内有豆浆,尚有余热。
“在下想要二碗豆浆,不知道这些银钱可否够用?”
顾焕文说着,摸出一锭二两的银子,递到张玉梅手中。
“够用!够用!够用…”张玉此刻满脸堆笑,谄媚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小叔叔是发达了,出手就是大方!”
“发达谈不上,勉强混口饭吃吧!”顾焕文谦虚道。
二两银子乃豆腐店二个月的收入,够喝一年豆浆的了。
这边范威盛了碗豆浆给他,他一仰而尽。
“还是当年的味道…”他感慨道,又喝了一碗。
张玉梅引顾焕文到后室,乃夫妇俩的居室,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室内凌乱不堪,被褥没有叠齐整,似干菜似的堆在床上。
“让兄弟见笑了!晨起太忙没来得及收拾,”张玉梅忙着拾掇,还有碗筷摆在桌上未收。她踮着脚忙活确实不便。顾焕文见了一阵心酸。
范威、顾焕文坐在床沿上一言一语地闲聊。
“对了,嫂夫人,家中孩儿可在?做叔叔的给孩儿备了些薄礼,需当面交给才是…”顾焕文道。
“顾兄弟太见外了!言言道:无功不受禄!怎好要你的礼物?”张玉梅道。
说着收拾了碗筷,又拿抹布擦了桌面。
对于张玉梅,顾焕文印象深刻,这个女人善良、勤快。当年买豆浆时,她常常给他的豆浆里多加一勺糖。不象她的母亲,十足的一个泼妇。
“哦!家中有二个孩儿,都在北二街父亲宅中眷养呢!店里太忙无法经管…”范威解释说。
收拾的差不多了,张玉梅去上街买酒莱,招待客人。
“嫂夫人!一定把孩儿带来啊!”顾焕文道。
“好嘞!小叔叔坐好了,嫂嫂去去就回,”迟玉梅道。
一个多时辰过后,迟玉梅回来神色极其慌张。见顾焕文忙道:“小叔叔快去躲躲!再慢就来不及了…”
“哦!嫂嫂何故如此慌张?”顾焕文皱眉道。
“都怪嫂嫂不好!回娘家领孩子,被家母知道叔叔在此,她去报了官,嫂嫂与家父百般拦阻…”张玉梅抽泣道。
“顾兄弟还是躲躲吧,”范威叹气道,“与我去找个地方。”
他心下不怪那泼妇,只怪自己命运不济。到哪里都有人追赶,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镇上的衙门都听命于“天尺门”的调度。据说,镇上的司衙和捕头都是李家的人。
天尺门的外逐弟子是不允许在境内出现的。轻责受到刑罚劳役,重责丢失了性命。
搞笑的是,整个“天尺门”都不知道此狗蛋儿“顾焕文”,就是荣升号的“顾焕文”。若不然得借他们十个八个胆子。
当年朝廷颂发的悬赏通告,并未张贴到这里。所以顾焕文的真实身份,只有付胜一个人知晓。
顾焕文冷笑道:“嫂嫂不必忧心,兄弟在这哪里都不去,让他们来抓人好了…”
“可是!顾兄弟…”范威着急道,欲言又止。
顾焕文知道他想说什么,怕自家受连累。如果连范威夫妇都保护不了,他顾焕文也枉称荣升号当家人了。
说话间,门口一片嘈杂声音。顾焕文大踏步走出豆腐店。一个捕头,领十几个捕快出现。还有三个天尺门的弟子在一旁。
只见一泼妇,冲出来直指顾焕文道:“就是他!就是他!天尺门的逆徒…”
“娘!”张玉梅,拦住母亲。
“啪!”泼妇顺手给了她一记耳光。
“不孝子女!给老娘的脸都丢尽了!”泼妇斥道。
张玉梅恸哭起来,范威连忙把老婆揽入怀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没马上动手,是因为他们发现对方有修为,在聚灵阶初期巅峰。不似传言中被废修为的那人。如果硬碰硬,十几个人恐怕占不了便宜。
捕头忙派人去通知了镇上的天尺门执事长老。
三个看热闹的弟子恰好路过,二个养灵中后期修为,其中一个养灵阶初期。
养灵初期的这位,身材高大英俊。顾焕文看着眼熟。
你知道这个是谁?这人乃当初东明城外三十里铺的大伙计田壮,替换天才董卓入仙门的就是他。
“狗蛋儿!且随我们走一遭吧!”捕头厉声道。
“你没有说话的资格…”顾焕文傲然道。
“给我拿下他!”捕头气极败坏地道。
左右二个捕快,撑开锁链兜头便套。顾焕文一闪身,轻松避过。
“什么人如此大胆啊!敢公开拒捕…”一个声音传来。
“你没有资格知道!”顾焕文仍是这句话。他不管是谁到场。
人群中分开一条路,大腹便便的李司衙和四个聚灵期修为的打手到场。身后另有二十几个捕快。
见来了援手,众捕快虎假虎威起来,一拥而上。顾焕文施展身法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三十多个捕快连他衣角都没有碰到。
司衙身边有一个聚灵中期的黑脸汉子,汉子小声道:“司衙大人!此人身法上乘,不象是小门派子弟,还望大人仔细斟酌才是…”
言下之意很明了,别拿错了人,惹了什么大门派子弟,到时候不好收场了。
“哼!怕什么,在黑水镇,我李家便是天,更何况有尺门为咱家撑腰…”
天尺门背后还有三级大派“神机阁”支撑。无怪李司衙有恃无恐。
他这言论不避人,传到顾焕文耳朵里,令人不爽。
“众捕快听令!此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司衙下令道。
“无论是谁,若生擒此人,赏纹银十两!”司衙又道,他面向天尺门弟子的方向。
十两纹银不少,三个天尺门弟子心下蠢蠢欲动。
田壮道:“我等一起上,趁人多势众擒下他,十两纹银三人平分如何?”
另二人皆点头同意了。三人每人一件初级道器兵刃,脱手而去。
“顾兄弟你要小心啊!”范威在一旁大喊。
捕头原本想回头再收拾范威,见状遂喝令几个捕快将范威拿下。
老泼妇见状,忙拽回女儿张玉梅。张玉梅哭天抢地,死活不拽不动。捕快只得把夫妇二人同时锁了。
泼妇急忙跑前向李司衙跪拜在地,道:“大人啊!我闺女为妖人鼓惑,还请大人明察,老婆子我赏钱也不要了…”
“你个碍眼的老东西…”
李司衙一脚蹬在泼妇胸口,泼妇“哎唷”一声,仰面朝天倒下,气喘不止。一小块碎银块,从手中脱落。
张父过来把老婆子拖走,嗟叹不已。为了一两赏银,出卖家人朋友,落至这个下场,何苦?
要知道,黑水镇大狱进去容易出去难,女婿是管不了了,赎回女儿怕是变卖店铺都不够。
三个修仙弟子的加入,并未起多大作用。其中一个英俊道士下手毒辣,专门朝人要害使劲。
这样躲下去不是办法,该见点儿血了。他每动一次,都暗中施放一枚“修罗针”。
“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每一个靠近他的捕快,瞬间倒下。没人看出怎么回事。
倒地的捕快,各自捂着受伤的右腿,暂时爬不起来。司衙身旁的黑脸汉子看得真切,捕快分明是被暗器所伤。
这暗器十分霸道,能击穿人的一条腿,使人丧失战斗力。到底是什么暗器,以他的眼界竟无法分辩。
顾焕文连续施展身法“猫掠”,在人群中倏忽来去,每一次必倒一人。一盏茶的功夫,捕快倒了一地。
李司衙和捕头见状,知道碰上了硬茬子。三个弟子也暂时收手。
“呔!你到底是何人?”李司衙暴喝一声道。
“本座已然说过了,你没资格知道!”顾焕文淡淡地说。
“咦!那不是天尺门的狗蛋儿吗?”围观人群中有人道。
“是啊!是啊!就是他,当年被人诬陷的就是他!”还有人说。
“当年这事儿可轰动了…”
“后来大家都知道他被人构陷的,构陷的人真缺德!”
人群中议论纷纷,多少让李司衙听到一些。构不构陷的,跟他没关系,只要是正主儿就对了。
“杀了他!”李司衙喊,“取得此人头颅,赏银五十两!凡参予者赏纹银二两…”
他身后的四个护卫,和三个弟子正要动手。
“呵呵呵…”顾焕文笑了。这是据他所知,身价最便宜的一次。
当年在东明城外,第一次缉拿他的告示,起步就是五百两。这些年涨了无数次。
最近的一次,悬赏金额达到了万两黄金之多。外加三千万灵石。
“你!你笑什么?”李司衙伸手指向他道。
“笑你的无知!”顾焕文道。
“杀了他!”司衙气极败坏地说。
人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顾焕文不介意大杀四方,以示惩戒。
“对不住了各位!”顾焕文轻嗤一声道。
“什么?”一个同阶的武者没听明白他说什么。
但见人影一晃,白光一闪,武者身首异处,连声音都未及发出。这一变故让人心惊肉跳。
另一个聚灵中期的道修,中级兵刃刚激发出手。对方宝剑反手一击,中级兵刃“咔嚓”一声,碎成数截。
该人见兵刃倾刻间被毁,没机会思考。白光又一闪,该人从左肩到右肋下,一分二半。一股血雨激射而出。
同时,一溜白光从养灵后期的天尺门弟子脖颈穿过。他只觉喉头一痒,咕咚一下跪倒气绝。
围观的人群见状,四散而逃。场面太过于血腥了,平民不宜观看。
说话间,又倒下了二个。其中一个是捕头。
场中只剩下黑脸汉子和田壮,惊魂未定。田壮被剑气贴头皮削去了头发,血水涔涔地流淌,血水使得他面目极其可憎。
能击碎中级兵刃的确定是极品道器无疑。他们甚至连对方的兵刃都没看清。
黑脸汉子还是想不明白,修为比对方高,可为何眼前的青年会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是扮猪吃老虎吗?此人的来头不小…”念头一出来,黑脸汉子马上糟懵了。
李司衙比他还要糟懵。若不是又有外援,他早就脚底抹油了。
“还要再上吗?”顾焕文冷笑道。
他向前走几步,黑脸汉子与李司衙禁不住后退几步。
附近天空有三个修仙者朝这边飞到。正是以外门赵长老为首的三个高阶修仙者。
街口出现了十几个天尺门的弟子,皆养灵阶左右修为。田壮象见了救星一样,赶了过去。
“师兄弟们,快快杀了这人,与青师兄、柳师兄报仇!”田壮道。
“你是何人?”空中的赵长老道。赵长老修为在聚灵中期巅峰。
“他是狗蛋儿!”左边一个瘦脸道士说。
另一个道士也认出他来。
赵长老听说过狗蛋儿,但杀戮现场不象是面前低一级小修能做到的。
能够击杀六人,重创三十多个捕快,他自问无法做到。
“你到底是何人?敢在天尺门的地界上撒野,是活不耐烦了吗?”赵长老厉声道。
“你没资格知道!”顾焕文仍是这句。
“给我拿下!”赵长老喝道。
左右二个道士,顾焕文认出来乃是食指峰一脉的弟子。以前没什么来往。
“受死吧狗蛋儿!”
二个道士各拿出一件中级兵刃激发出手。
这边十几个弟子赶到,十几件初级道器宝剑也奔袭而来。
顾焕文“嘿嘿”一笑。翻腕间宝剑亮在手中。
“圣器宝剑!”黑脸汉子脱口而出,不自禁的惊出一身冷汗。
“不错!算你识货!”顾焕文笑道。
“霸王剑!你是荣升号的顾焕文?!”黑脸汉子惊道,脸色变得酱紫色。
“你是第一个认出本座之人,本座可以饶你不死!”顾焕文道。
说话间,十几件兵刃前后飞到。顾焕文没功夫与他们啰嗦。一出手即“落叶十三式”,最后一招剑法“落英缤纷”。
霸王剑幻化出十三条剑影,笼罩了面前方圆十几丈的空间。等赵长老等人反应过来,狗蛋儿即荣升号的顾焕文时,剑已出手。反悔已经晚了。
本来,他们有活命的机会。
有些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永不再来。
“咔咔咔…”一连串的脆响,十几件兵刃尽皆粉碎。
圣器宝剑的威力何其巨大,不算力量加成,光激发的速度就匪夷所思了。
“啊!”一声,赵长老第一个从空中栽下。
接着,一群白芒,象狂蜂一般,在十几低阶弟子当中穿梭反复。几个喘息间,只留下田壮一个活人。
顾焕文已经认出了田壮,留他一命,是想着看天尺门的笑话。
“狗蛋儿师兄饶命!”瘦脸道士刚说完。七十二枚“疾风针”转眼把他射成了筛子。
这边黑脸汉子见状不好,与李司衙同时奔逃。顾焕文也没有去追赶。田壮也溜了,回门派喊人去了。
现场只剩下一个聚灵中期的弟子。
他本想逃的,可是周身有七十二枚“修罗针”悬浮着。只要他稍有异动,钢针立刻能把他穿成筛子眼儿。与刚殒命的米师兄一样。
多半个时辰后,整个天尺门为之震动。
当门主应天、炼器一脉魏长老、洪长老等人,知道狗蛋儿即现在的荣升号魁首时,均大惊失色。
堂下,田壮刚刚回禀完,其它长老纷纷汇聚中指峰大殿内。
“都怪李司衙这厮,惹了这尊瘟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应天怒道。
洪琛长老道:“非也!门主这还看不出来?顾焕文乃是为当年之事雪耻来着?”
“啍!先是付胜那个逆徒,投奔了荣升号,反过来派人缉拿门主的好友‘邪眼真人’,荣升号简直是欺人太甚!”另一个长老道。
“说来道去,怪只怪魏长老,那狗蛋儿原本是你的门下,这番寻仇,魏长老难辞其咎!”洪琛长老冲魏长老道。
洪琛与魏长老不和已久,经常无端掐架。
魏长老干咳了一声道:“这狗蛋儿,是我门下的弟子不假,贫道知道当年他是被冤枉的,可是洪长老,你戒律堂一口咬住不放,陷人于不义,反倒追究起我的过失来…”
“好了!好了!”应天打断魏长老的话语,“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于今之计,还是尽快送走这尊瘟神为妙!”
马上有长老随声附和。斟酌一番后,立刻给就近的“神机阁”长老传讯。
由“神机阁”长老出面最好,他“天尺门”尽量撇清关联。荣升号不是他一个小派招惹的起的。
立刻传令,天尺门各山门,凡聚灵阶以上弟子,全部开往黑水镇,以壮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