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震荡、颅骨外伤,再加上年纪太大了……恐怕会昏迷一段时间。”
麦林医师推了推眼镜向乔林说道。
乔林却是松了口气,没有性命之忧就是万幸。
童爷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绑着纱布,刚刚麦林医师已经打过针剂了。
乔林就静静得坐在一旁守着。虽然身体十分安静,但是思绪却千移万转。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童爷今天遭遇这个事,也是因为昨天那件事才被盯上的。”
“是因为自己做了所谓的‘善举’多管闲事,招惹了那些恶棍?”
“在自己没来之前,童爷已经在这里安稳生活了三十多年,这证明他的生存之道是适应这里是正确的,但是我来了之后却打破了……”
“不对……”乔林突然发出声来。“绝不能这么想”
乔林感觉到一旦承认了这种生存之道,一旦认同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失去某种某种“绝对重要”的东西。
所以……
“错的不是我!是那些食人血肉的混蛋杂种,是那些视肮脏邪恶如无物的麻木行尸,是这个暮气沉沉的灰色城镇!”
某种观念上的变化悄无声息的开始了,乔林突然有种不打算离开暮镇的想法——在达成他的目的之前。
时间过得很快,乔林在一旁守着已经过去大半天了,但是童爷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过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
麦林医师的诊所位于草帽大街的中段十三号楼,算是周围数个街区最好的诊所了。最关键的是麦林医师本人比较亲和平民,收费价格之类的也不过于离谱,所以就造成这里常常人多拥挤。
那些有钱有势的上层人士自不用说,花林城、枫露大街、南庭区这三个暮镇最顶级富人区坐拥全城最好的资源,包括各个中高级医院在内。普通人别说可以去那里就医,一边情况没有特许就连进入那些“特区”的资格都没有,反之那些上层人士甚至可以足不出户直接让医生上门诊疗。
此刻小诊所的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童爷这个床位也是乔林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挤在室内的一个小角落里。就这样一直呆到了傍晚。
眼看天色渐晚,乔林打算回一趟家,一方面他自己也一天没怎么进食了身体有些发虚,第二眼看童爷这伤势也不能那么快出院,估计还得住上几天,所以得回去拿钱。没想到童爷前两天才给的准备出去后再用的资金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阵骚乱声传来,诊所拥挤的人群传来几声惊呼和叫喊。
“滚开!都闪开!把你们这医生叫出来,快点!”
粗暴喊声的喊声从门外传来,候诊的人群被一阵推搡,又引发阵阵惊叫,只是没人敢抱怨和反驳。
因为进来的那几人身上的衣服上有着青牙的标志,又是青牙的帮众。
为首的人一把抓住在诊所门口接待的护士,吓得那个小护士花容失色:“你们医生呢?快叫他出来接诊!”
“麦林……医师还在给其他人看病,要不……要不你们先等一会……”小护士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
砰!领头的大汉一脚踹飞了诊所前台的桌子,木质的小桌撞在墙上碎成几瓣发出震声的脆响,吓得小护士直接蹲下抱头惊叫。而整个前厅候诊的人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然后一窝蜂的走了,连病也不看了。
“现在没人看病了,叫他赶紧出来!”大汉叫道。
“怎么回事?”因为动静太大,麦林医师也从二楼病房下来了,看见这一片狼藉也是愣了一愣。
“你就是医生?我这里有个病人你快给他看看。”在见到麦林一时之后大汉的情形稍微收了些,态度也变温和了点。
说话间他后面的人已经抬着一个担架进来了,担架上躺着一个人,但是却看不清什么状况,因为被一层布遮掩着而且还有好几道绳索捆着在。即使如此那个被盖住的人,还是在不断挣扎,抬着担架的那几个人都差点稳不住。
“这是什么……”麦林医师还没问完话,就被打断了。
“别他妈废话了!上楼,到上面的病房去看病!”大汉直接指挥着让人抬着担架上去了,而麦林医师也一脸不知所措得被裹挟上去了。
乔林则是全程在走廊处冷眼看着,不过那些青牙帮会的人因为事态紧急也没有人关注到他。眼看着这一大波人都上了二楼,而刚才还是拥挤闹哄哄的诊所此刻就剩下乔林了。
就在乔林走出诊所准备回去准备东西的时候,他回想起刚刚那一幕,担架上那个不断挣动的人。他抬头看了一眼诊所二楼的窗户,半分钟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乔林从诊所摸走了麦林医师之前用的听诊器,然后跑到诊所隔壁的那栋楼去,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旁边的这栋楼是座老楼,二楼到三楼之间有一个没装窗户的窗洞,大概是修到最后没弄齐整最后也没人管了,暮镇到处是这样的建筑。而更关键的是,这栋老楼是紧挨着诊所的。
乔林爬上窗洞跨过两栋楼之间短短的界限,顺着墙边处只有一脚宽的墙壁凸出慢慢地一步步挪动着。在移动到诊所二楼病房的窗户上方之后。
乔林捏了捏指节,然后双手双脚并用抱住一旁的排污管,像条壁虎一样慢慢下滑,直到他的位置与病房的窗户接近。期间还要尽可能小心不引起大的响动,不然会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靠近窗户的一角,乔林将脑袋悄悄凑过去,能看见房间里的情况了。
那些青牙的人围着麦林医师,似乎其他的护士都被赶走了,而那个“病人”此刻也暴露出真容躺在病床上。
在看到那人的状况后,乔林也吃了一惊。这个男人现在被解除了上衣,而他全身的皮肤包括脸部都是一片赤红,就好像是被滚开的水上下浇了个遍褪了一层皮一样。双目爆出五官似乎都扭曲了,整个人都陷进了巨大的痛苦之中在不停嘶吼挣扎。
看着他们似乎在交谈,但是乔林听不太清楚,于是拿出了刚刚摸走的听诊器悄悄地贴到窗户上。
“怎么样?这个样子能救回来吗?”是那个大汉的声音。
麦林医生先是观察了会,然后又打了什么针剂观察反应的样子,过了没一会突然脸色大变喊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急性热症!他用了催化血清对吧!你们想让他变成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