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何艳又热情的几次相邀,我都借故推辞了。再后来,何艳大约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就再也没有相约了。
或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差异,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我不是太乐意再和她交往了。固然,何艳目前的生活应该是很多人所羡慕嫉妒恨的。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上大学的时候,何艳有些懒散,最大的爱好似乎就是美食。她的面前总会有一大堆的零食。许是因为家境较为优渥的缘故吧,基本上没有见过她为什么发愁。学习吗,挂科是绝不会的,但也绝不是出类拔萃的。
不过,那时候还是觉得她很可爱的。纯真率直、敢作也敢当。所以,那时候我们俩个还是比较能聊得来的。
可是,今日相见,却再不见昔日那个直爽的妹子了。你想:何艳更让我心动的,应该是她因为那个男孩子而努力求学和减肥的事了。我觉得:就是在她的言语里,都有一种感动人的力量。那种全情投入,那种咬牙挺住的狠劲儿,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何艳。我觉得那时候的何艳是生动的、鲜活的。而昨天我见到的何艳,虽然眉眼精致、服饰华美,但却缺少了一点什么。对,好似一个提线木偶,少了吹一口仙气儿的灵魂。
因为提前和丁香说过了今天不回家吃饭的事儿。如今闹成这样,便得给丁香一个说法了。于是,便发了微信给丁香:晚上我给咱们做饭,想吃点啥?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安妮和丁香她们呆的久了,我也逐渐的爱上了自己去亲手准备一顿饭。健康、环保、美味。
丁香的信息倒是回复的很及时:冰箱里有我上次买的黄花鱼,煎一条吧,你再看着弄上一个绿色蔬菜,和一份水果沙拉,应该就可以了吧?
我喜欢丁香的这种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啊,如果两个人整天客气来客气去的,那就太无趣了。
我迅速的回了信息:行!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我依旧叫了滴滴。不过,这次的师傅是个小伙子。基本上全程保持静默。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情说话。于是,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回到了家中。
到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多种快六点了。丁香六点下班。差不多六点半左右的样子就到家了。当然,前提是没有什么事情耽误的话。
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我就开始准备晚饭了。鱼都是宰杀好、清洗过的。我所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先腌制入味。至于绿色蔬菜嘛,我在冰箱里看了一圈,最后选定了苦菊。焯水、浇汁就好。比较适合我这种厨房二把刀。水果沙拉比较好办,有香蕉、苹果、还有火龙果,几样各切一些,浇上沙拉汁就行。这个我拿手!嗯,对了,得先把米饭焖上。
等我准备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咦?丁香忘了拿钥匙?这可有点不寻常哪。丁香那么细致的一个人。
我一边用毛巾擦了擦手,一边赶紧的去开门。
“咦?”我有些吃惊。因为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丁香。
“能让我先在您这里呆会儿吗?”门口的女孩子穿着家居服,俨然是隔壁的小媳妇儿嘛。
“当然可以啊。”我虽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邻里邻居的,我总不好把人拒之门外吧。于是,我赶紧的闪过身,让这位还不知道有没有出了月子的女孩子进了屋子。
看情形,女孩子应该是直接从隔壁房间过来的。脚上还踩着一双拖鞋呢。
“那个,我们两个吵架了。我想在你这儿呆一会。”那女孩子倒是坦率得可爱!
“噢,没问题!要不要我先和那边说一声啊?你现在的情形,总不好让大家太担心吧?”我想了想道。这个提议可不怎么招人喜欢。不过,为着姑娘考虑其见,我还是说出了口。
“才不要呢。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果然小姑娘就不乐意了。
“噢,那行吧。那你要不要先喝点啥?”一时半会的,估计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我便开始尽主人待客之道了。
“嗯,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谢谢您了。”这会儿小姑娘倒是蛮客气的。虽然这种行为在我看来实在不够客气。
我随手给小姑娘倒了一杯热水。这刚生完孩子的,讲究多。我还是老实些的好。
“你这是出了月子了吗?”总得找个话题不是。不然两个人傻坐在屋里,那该有多尴尬啊。
“嗯,还差几天呢。”小姑娘提起这个,情绪就不是太好。
“哟,那你这可得注意着点了。”我心想:这都说月子里女人最大。这男孩子是不是也太不懂事了。纵有天大的事,这个节骨眼上不也得让着几分吗?还闹个什么劲啊?不过人家这家务事呢,我可不想掺和。我还是赶紧找点别的事儿岔开这个话题吧。
“妹子,听你这口音,本地人啊?”我无话找话。
“嗯,妈妈她们在青浦区那边。离这里有点远。我们当时因为考虑孩子将来上学的问题。才咬牙把房子买到了这里。要不然,我才不愿意离家这么远呢。”小姑娘有些不乐意。
我心道:您这还算远呢?一个城市住着?那人家丁香、安妮,还要不要活了?
可这话我不能说啊。于是乎,只得点头道:“可不是嘛!青浦区到这里是不近呢。”我熟练的使用着我的同理心。
“你说女人一辈子能坐几回月子啊。我婆婆她,你说她怎么就不能按着我的意思来呢?”呃?原来是因为婆媳关系啊。这可是自古以来都难以解决的难题。那,我可就更加不能掺和到里面去了。
“嗯,老一辈人嘛。总有一些和我们认识不一样的东西。你别和老人家计较。真有什么过不去的,悄悄的跟你老公说,让你老公再和你婆婆提,这样不就成了吗?”我只能勉为其难的乱出主意。
听到这个,小姑娘还眼泪都下来了。这可给我吓着了。我赶紧拿了纸巾递过去。一边又大脑高速运转着想着安慰的话儿:“那啥?大妹子,再有不开心的事,咱这个时候也不兴掉眼泪啊。老话儿不是说了嘛:月子里掉眼泪,那可是很伤眼睛的。”
可谁知道小姑娘这一哭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大约是好歹顾忌着是在别人家里。这才没有放声大哭吧。
我一边劝着,一边忙不迭地递着纸巾。
过了好一会儿,小姑娘好象是发泄够了,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
“我妈妈也说了,月子里不能掉眼泪。可我就是忍不住。”小姑娘还是颇为委屈。
“前几天我妈妈过来看我,带了两只老母鸡,说是让我在月子里好好补补。说我从小体质就不好,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以前亏欠的给补回来。你知道我婆婆是怎么弄得吗?一只鸡,弄了一大锅水。让大家伙一起吃。还说什么:宗政最近也很辛苦,一起补补吧。结果第二天就没剩下什么了。我婆婆就给剩下的那些又加了些水,算是鸡汤了。还说什么:女人不能吃的太过于油腻了。太胖了不好看。这也就罢了,我也就忍了。说老实话,我婆婆做的那鸡汤,又不舍得撇去上面那层油,我还真没怎么爱喝呢。可你说我还在月子里呢,我婆婆就整天说我懒。孩子也不管,什么也不做。可我妈妈说了:女人哪,在月子里一定要注意:一不留神落下个什么月子病,那可有得你后悔呢。听我妈妈说,这月子病,还只能在月子里治。我可不想落了一身病,将来为这病再坐一次月子。有这一个,就够我们头大的了。”
小姑娘象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话赶着话的往出蹦。
“我也想着有些事直接和我婆婆说不是很好。便等着我老公回来跟他讲。可是,你猜怎么着?他不仅不站在我这一边。还一个劲儿的说他妈妈为我坐月子,特地大老远的从老家赶过来,每天又是买菜,又是做饭、带孩子的,有多么不容易。要我多体谅体谅他妈。你说这个时候是该我体谅他妈的时候吗?”小姑娘振振有词,说得似乎也不无道理。
“而且,这孩子不是跟他们老崔家姓吗?他妈是孩子的奶奶,那她做这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总不成我生了,再自己带,然后她就光等着孩子叫她奶奶吧?”小姑娘的声音慢慢的高亢了起来。显见的情绪有些子激动。
“呃,那咱们这样设想一下:如果说你老公他妈不在了。又或者说是身体根本就不适合给你带孩子,你怎么办呢?”我希望小姑娘能够换位思考一下。虽然我也并不赞同老太太的做法。但一面之辞,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可是,他妈这不是在呢吗?您这个假设不成立。而且他妈身体也好好的呢。”小姑娘大约没有想到我会做如是说,微一愣怔,方才回复,颇有些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