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蟒一声尖锐的嘶鸣又向唐雨窜将了去,唐雨不及大蟒近身,便有意绕开,向跌落在地的重剑疾跑而去。
就在此时,一只苍鹰却向他迎头抓落,情急之下又急忙贴地滚落,向重剑翻去。
眼看重剑只有几步之遥却被一只人立而起,有二丈身长的巨大黑熊堵住去路,唐雨惊恐万状,只听的黑熊一声咆哮,便见它厚重的熊掌已朝自己头顶拍落下来。
唐雨贴地又是一翻,却遭到了与奴隶英雄一般的遭遇,被大蟒拦腰卷起来,只感大蟒之身如同精铁铸造的一般,缩动之间,好似有千斤之力。
唐雨被肉粽似的捆缚起来,已是动弹不得,只觉呼吸窒息,眼前金星乱冒,地转天旋,不出片刻神智也渐渐迷糊了。
但奴隶英雄却在唐雨被凶兽合力围困的档口,趁机拾起了地上的玄铁重剑,瞬间如同虎入狼群,一路疾步冲刺奔跃,横劈直刺,向陷入危机中的唐雨拼命冲去。
所以唐雨踏入鬼门关的一只脚很快的就缩了回来,缩回的一瞬间,他全身一松,浑身舒坦无比,神智也渐渐恢复了,定了定神,便看到了一个全身浴血,如同魔神般的奴隶英雄。
只见奴隶英雄单膝支地,看着仰躺在地上的唐雨道道:“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唐雨话音未落,大刀已经迎面劈下。
全场从短暂的安静中再度沸腾起来。
但战斗仅仅持续了数秒,奴隶英雄便成了最后一个站在斗台上的人。
西罗国自古以来便有个规矩,凡是奴隶或者死刑犯,只要能够在铁笼血战中成为的唯一生存者,那么便可免除死刑,获得自由。
如同人们所料想的一样,奴隶英雄获得了赦免令。
尸山血海中,奴隶英雄走向了一道暗门,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当中。
旷野溟朦,夜风拂山岗。
此刻,一个修罗地狱般的地方,一个刚刚吞没了百十条尸体的血池中漂上了一个人,一个如同刚从地狱中爬出的男人,一个血染全身的男人,一个叫做唐雨的男人。
唐雨艰难的爬上池子边,但无暇顾忌浑身伤痛,也无心理会浑身不断传来的针刺火灼般的疼痛,因为他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几个时辰以前亲身经历的几乎九死一生的铁笼大赛,还有那个神威无敌的奴隶英雄。
几个时辰前,当奴隶战团赢得铁血牢笼赛的最终胜利后,奴隶英雄的真实身份终于被他的好朋友识破了。
其实从奴隶英雄进入战场,展示了他的一双神拳之后,他的身份就被自己的好朋友识破了,虽然为了生存,他改变了自己的面貌,可以说他如今的模样连自己都差点不认得了,但是他的这个朋友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了解他,而且已经毫不怀疑他就是他了。
他的这个朋友就是唐雨,而唐雨知道他就是大周帝国的华云城总兵,江湖人称“铁拳将军”的李宁远。
两个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的朋友之间是不缺乏默契的,所以一个死里逃生的计划很快的便在两人之间形成了。
李宁远因为“杀了”唐雨,成为铁血牢笼赛的唯一生存者,唐雨因为获得死者的身份,可以与在铁血牢笼赛中死去的上千名的人兽尸体一起被送到这个位于山岗中的死尸场。
宛如地狱入口的血池没有让唐雨感到恐惧,因为这是他再次重生的地方,所以尽管周围阴风惨惨,乱入鬼戾,他却依旧安然而坐。
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完美计划顺利完成,唐雨的心中除了些许的庆幸,更多的是仇恨,一种近乎于滔天的仇恨。
唐雨仇恨的人就是古巴黎图,并不是因为古巴黎图和他有一层假情敌的关系,而是因为古巴黎图就是铁血牢笼赛的首创者,识想,一个多么残酷无情的人才会创造出这么惨无人寰的比赛呢?。
唐雨知道这些当然是因为李宁远告诉他的,但是李宁远告诉他的并不多,因为铁血牢笼赛中更本没有时间给他们两个人唠嗑拉家常,所以唐雨决定在这里等,等李宁远告诉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唐雨洗掉了衣身上的血污,喝了几口清水,他终于感觉自己又变回一个人了,这时候,另一个人刚好也来了。
这个人好似从低沉的月中飞落,像一只黑色大鸟飞过几个岗头,嗖嗖搜的一个飘落已经来到了堆满尸体的血池边,然后径直走向唐雨。
这是一个膀阔三停的大汉,一身黑色劲装,一双眼睛在微暗的月色下显得精芒四射,尤其是他的两只臂膀,垂落之际都透着难以掩饰的爆炸性的力量,他就是李宁远。
唐雨忽然一笑,双眼也猛的透出一阵精芒,因为伤痛而一直扭曲的面容也突然平展开了,不光是他看到了李宁远,而且还看到了李宁远手中的一坛酒。
李宁远确实非常了解唐雨,但他却不知道唐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西罗国,所以他见了唐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会来到西罗国?”。
唐雨对于李宁远出现在西罗国更是满肚子疑问,所以他反问道:“你先说说你自己吧”。
李宁远道:“哎,真是说来话长啊!”。
唐雨道:“你不防慢慢说来”。
李宁远道:“半年前的华云城之夜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唐雨道:“那一夜,我被诬陷成了杀害周林雄的凶手,至死难忘”。
李宁远道:“那夜将近子时,我正要宽衣就寝,谁知你突然扣门而入,说是有一要紧的秘事要告诉我,而且是万分紧急的事情”。
唐雨很惊讶:“可那并不是我”。
李宁远苦笑道“当然不是,正因为不是你,那人带来的酒中才会下了剧毒,好在我学过一门转脉移穴之术,随用内力将毒酒逼至一处不要紧的穴道之中,然后以分出一丝毒性,作出毒发之装,之后又以龟息之法装死,将那贼人蒙骗了过去,这才侥幸逃过一死”。
唐雨道:“可知道那个奸贼是什么人吗?”。
李宁远道:“我在晕倒之后便已经动用龟息之法,五官封闭,自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唐雨悻悻热道:“看来这是一个早就安排好的,计划周密的可怕阴谋,这个偷天换日的计划轻松的窃取了华云城的三十万大军,并且把妨碍他们的计划周林雄也顺势斩杀,而我这个完美的替罪羔羊承担了一切罪名,之后事情便都顺理成章,毫无破绽”。
李宁远凄凄笑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竟然派人将我丢尸到了恒河之中,企图毁尸灭迹,但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我死里逃生了”。
唐雨道:“那时的恒河之西常有西罗国的士兵在巡查边防线,你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来到这里?”。
李宁远道:“是的,我当时虽然以内力将毒液逼至体外,但那毕竟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一部分体内残留下的毒性足以让我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所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自上岸不久,便被西罗国的士兵抓了一个正着,这也真是福祸相依,我因为被河中碎石利物刮破面皮,他们没有认出我的身份,只是将我当做俘虏捉了回去”。
唐雨道:“在华云城暗害你我之人,大概就是魔教麾下的几大堂主”。
李宁远惊问道:“你知道?”。
唐雨随之便将半年来的遭遇如实告诉了李宁远。
李宁远道:“可是我相信魔教也不过是这个窃国阴谋中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因为整个巨大的阴谋紧凭魔教是无法完成的,这件阴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黑暗力量,在暗暗的操控这一切”。
唐雨道:“可是我相信只要有一条线索,我就可以把整个阴谋结成的冰山给翻出来,告慰那些屈死的无辜之人”。
李宁远眼眶已经有些些微热,顿了顿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莽撞少年了,各自也经历了许多的世态炎凉,可喜的是,你没变,还是当年那个为了正义,为了朋友,甚至为了一个无缘无故的屈死之人都可以抛头颅,洒热血的愣头青”。
唐雨道:“光凭着一股蛮劲是破不了案的,我之所这样说,是因为我还掌握了另一条线索”。
李宁远的脸上微现惊喜之色。
唐雨道:“我在逃出中州以后,便遭到了魔教三大堂主的暗杀,也因此得知了魔教的总部就在逍遥城”。
“看来他们对你的行踪一直了如指掌”,李宁远神色凝重的道:“如此说来,如今的逍遥城也是危机四伏了”。
“是的”唐雨神色冷峻的道:“如今的逍遥城恐怕早已安排一张天罗地网,能将我至于死地的大网”。
李宁远道:“可我知道,你还是要去”。
唐雨只是笑着点点头。
李宁远道:“一路小心”。
唐雨道:“不如你我同去”。
李宁远道:“恐怕我还不能去”。
“为什么”,唐雨眉头一皱道。
“我有一条重要的线索,也许比你的还要重要”,李宁远微笑道。
李宁远随即将他来和唐雨会面之前的事情告诉了唐雨。
唐雨一脸惊诧,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