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节过去了整三天,又是一个星月暗淡的夜晚,古玲那端坐在房间内,昏暗的灯光映着她苍白的脸庞。
它看上去憔悴极了,她的身体神经质般的轻轻战栗,两只浮肿的双眼不停的在房间内环顾,仿佛要极力的要寻找到一件东西来填补心中的渴望,但是她似乎又失败了。
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个被她救起的男人,那个正直勇敢的白鹤勇士,那个在剧场中救下古羲城的卫凯,于是她再度沦陷了,再次放声悲哭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整整三天,待在白鹤勇士的房间失声痛哭了多少回。
忽然,一阵疾风吹来,烛光失色,紧闭的门窗被吹开了来,浸骨的凉气惊醒了沉痛中的古玲那,她猛然站起身,看到窗外淡暗的月色下突然闪过一个人影。
一个特别熟悉的人影,可是他走到窗前时,人影便早已消失不见,只有院中的假山古树兀自矗立,透着说不出的寂寞苍凉。
古玲那摇了摇疼痛的头脑,只觉自己产生了幻觉,正待关闭门窗,但立马被窗沿上的一张信笺吸引了去。
她将信笺拿在手上,又以无比渴望的眼神在院中游顾了片刻,至到再度心灰意冷后,才将门窗关闭,重新点燃烛光,慢慢的打开了手中的信。
逍遥城,一座漂浮在无尽海域之上的孤城,一个独立于北域的自由王国,在这里,可以看到来自任何国度的人,在这里,只要有足够的钱,几乎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但在逍遥城没有钱的话,那是寸步难行的,因为这里的一切昂贵的离谱,一个包子敢要你五两白银,一斤酒就有八百两到八千两的价格。
住店的价钱唐雨就不知道了,因为他看看自己兜里的仅剩的五两银子就脸红了,他是第一次因为没有钱而感到脸红。
因为他成了这里的唯一的一个穷人,穷到都吃不起饭的那种人,可惜的是逍遥城满大街的富人,就是是没有一个乱头花脸的乞丐,否则唐雨真的就做乞丐了,因为他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连酒都没有喝一口。
但是穷人也要吃,也要住,况且他还要探查魔教的消息,所以他第一次对银子产生了极大的渴望。
穷则思变,唐雨在受了这些富人和商人的半天讥笑和嘲讽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快速变富的捷径,那就是赌钱。
唐雨一度是厌恶赌博的,于是他在走向赌场的时候,一直不断的告诉自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破案而已。
唐雨转过两条街道后,进入“金玉大道”,这条大道长约八十八里,宽约八丈,由极品白玉铺就,大道两旁植有以翡翠玉石雕刻而成的绿树,形状各异,栩栩如生,枝条上缀着黄金制成的叶子,做工极其精细,轻薄仿似蝉翼,在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金玉大道尽头是八方水池,水池将八条水龙送与空中交汇,交汇处,是一株一丈高的珊瑚树,条杆挺秀,光彩夺目,让人叹为观止。
穿过水池,行百步之后,便进入赌坊之内,赌坊之中,一个个赌徒被那金银叮叮咣咣的散落声震的目眩神秘,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沉醉在纸醉金迷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不,天啊,你不能这样,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唐雨进入赌坊不久,便被一个女子的哭喊之声吸引,于是急忙向传声之处走去。
只见一个俏美少妇紧紧抱着一个七岁左右的小男孩,哭的满面泪花,用一种卑微的,饱含无限哀求的眼神看着一个男子道:“你已经将我赌出去了,难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吗?”。
“爹,我乖,我听话,求你不要卖了我”,小男孩挣脱少妇的怀抱,来到男子的面前,用力的扯住男子的衣角,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哭求道:“我再也不淘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惹爹爹生气了好不好?”
“滚开”,男子是暴怒的,他对妻儿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他的心念和思想已经被牢牢的禁锢在堵台上,因为它要赢得下一盘赌局,这个信念已经压倒了一切。
所以,他听从了一种力量的召唤,马上扶起跌在地上的男孩,满含笑容的道:“儿子乖,你知道的,爹爹不能输,对不对?”。
男子的笑容中已经失去了作为父亲的光辉,至亲的情感也在那笑容中泯灭。
小男孩停止了无助的哀求,他与自己母亲紧紧的抱在一起,被困在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女子的眼中尽是悲苦,那份痛楚看起来是那样的深刻,她好似已经陷了黑暗而绝望深渊。
男子的不顾一切,并没有获得他如愿以偿的那种胜利,最后,他只能带着一无所有离开,留给人们一个凄惨而落寞背影。
很快,唐雨便从人们的口中得知,这个男子以前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是一个与妻子相濡以沫的好丈夫,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在得意的笑着。
这个人,是个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鼻子弯如鹰喙,一双三角眼,一脸刻薄寡恩之相,他正在清点战力品。
足足五千两的花白雪银,而让他更加乐不可支的是,这些战利品中,还有一个绝色的俏美少妇。
唐雨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面前这种专使教唆他人赌博,然后自己从中出千获利的不良人,于是唐雨决定拿这个男子开刀。
“阁下赌技高明”,唐雨走向赌台,看着男子谦和一笑道:“我们堵上几局如何?”。
男子绕有兴致的看了唐雨一眼,说道:“承蒙公子夸赞,在下愿意奉陪,不知公子要赌什么,押注多少?”。
唐雨道:“比骰子,猜大小,谁猜得对方的骰子总点只和越接近对方真实的骰子点数之合便为胜者,一注五两白银”。
“五两,哈哈”,白发男子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面色突然转冷,沉声道:“你在作耍我?”。
“岂敢,岂敢”,唐雨说道:“公子既然要赌大,不知要多少为一注?”。
“五百两银子”,男子有些鄙夷的看向唐雨道:“不要告诉我你没有?”。
“当然有,不过阁下既然要赌大,五百两那就不值一提了,我们不防赌个更大的”,唐雨淡淡一笑,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说道:“不知此剑能否入得了阁下的法眼呢?”。
唐雨手中的一把剑,宽八分,长三尺,剑身之上紫光缭绕盘旋,忽明忽灭,神异非常,只是把围观的众人看了一个目瞪口呆,不消片刻,便吸引了许多前来观剑之人。
“真是一把绝世的好剑呢!”。
话音方落,便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老者,他双目放光的走到唐雨面前,说道:“老夫乃是这个逍遥赌坊的管事,公子如果信得过老夫的话,可否将此剑让老夫看下?”。
唐雨倒也爽快,刷的一声倒转剑柄,看看老者一笑,双手将剑递给了老者。
老者微笑示意,双手接过软剑,仔细的端详把玩了片刻,一双眼中的惊喜之色越来越浓,就连呼吸声也变的急促起来,他激动的看着唐雨说道:“这剑可不一般呢!”。
唐雨笑道:“看来老先生也是品剑的行家”。
老者道:“此剑非铜非铁,可柔可刚,舞动剑间可闻龙吟之声,又兼其身光华流转不灭,定是剑中材质饱含天地灵气的的缘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制作此剑的材料,一定是一条百年蛟龙的脊筋炼制”。
老者这话不假,唐雨在九华山的百鬼林中获得了蛟龙的尸体后,获得了蛟龙筋,并在未来逍遥城之前,在西罗找人炼制了这一把软剑”。
唐雨看向老者道:“老先生的话确实不假,既然您老识货,不如估个价”。
老者道:“可值黄金五十万两”。
老者一出此言,众皆哗然,因为此剑的价格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当然,中年男子也没有想到,他瞪着唐雨手中的赤红色短剑,不知不觉的把一口牙齿都咬的咯蹦咯蹦的作响起来。
唐雨道:“我用此剑作赌,我们一局定输赢,我输了,这把剑便归你所有,如何?”
银发男子折扇击掌,忽然狂笑几声,激动万分道:“有何不敢,简直是求之不得,那么,还不快快赌来!”。
对赌还没开始,黑压压的人群便朝四面八方涌来,无数双眼睛充满好奇的盯着对赌的两人,无数双嘴巴也在讨论这两人,对这个天价的赌局作壁上观。
唐雨在各方宝匣摇定之后,以一股蕴含三分内力劲力向银发男子的宝匣逼将过去,但马上被另一股内家罡气所阻。
唐雨一惊,便知道这个中年男子也是一个内功高手,不敢大意,随将内力用出七成,但是仍觉横亘在对面的一股内家罡气如同一面铜墙铁壁一般,一时间却也破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