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大惊,一时群情耸动,不少人心中都暗想:“这云姑娘真的是恨透了茝媖,刚做了代掌门,便将茝媖逐出了太华门。”一众上仙如独孤逸,渔舟隐,白飞絮,钟不迫,万苍淮,还有怀明道人等人更是都吃惊不小,只贺望澜掌门如同早看透云映雪一般,不住冷笑。
太华门诸弟子尽皆目瞪口呆,尤其是上官沧浪和星野秋二人。上官沧浪惊讶地看着云映雪,嘴里嗫嚅了半天,却不知该怎样说,星野秋张大了嘴巴,也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茝媖眼含热泪,颤声道:“映雪,你若不愿见我,我可以再不回太华门去;你以代掌门身份逐我出门墙,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茝媖对天发誓,我从未结交魔界,谋害师父!这其中缘由,你不肯听我解释,我也没有办法,只希望以后的日子里,终会水落石出,还我清白。”说罢走到余晖面前,双膝跪地,含泪给余晖磕了个头,道:“师叔,茝媖在太华山的日子,多蒙同门照顾,此恩此德,容我后报!”
说罢站起身来,一转头便向后面跑去。逞艳和暖春忙上前一把拉住茝媖,见她泪流满面,便忙出言宽慰,白飞絮叹道:“你们两个先扶茝媖到咱们屋中歇息。”二人应了一声,忙扶着茝媖向后去了。
白飞絮瞪了云映雪一眼,道:“云掌门,好大的威风!原来你一个劲儿地要做这代掌门,居然是这么个心思!”云映雪“哼”了一声,一声不吭。余晖也走上前来,道:“映雪,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此事不如咱们回去以后,再从长计议一下……”
云映雪瞥了上官沧浪一眼,冷冷道:“小师叔,不必了,我意已决。太华净地,不允许孽徒再涉足半步!至于其他人,任其评说!”
余晖见云映雪脸色阴沉,心中暗暗惊讶,皱眉道:“映雪,茝媖怎么说也是掌门师兄义女,再说她孤苦伶仃,你把她逐出门去,她又能到哪里安身?”
云映雪微微一笑,道:“桀骜呢,她与那个淫贼不是熟识吗?现在正好可以双宿双飞。我这么做,也就是成全了他们就是了。”
余晖一怔,不禁摇摇头,道:“映雪……”云映雪怒道:“我说了此事我意已决,难道我身为掌门,连这件小事都做不了主吗?”
余晖一时瞠目结舌,半晌没说话,末了看看上官沧浪,见他低头不语,不禁心中有气,正要在说什么,星野秋走上前来,偷偷拉一拉余晖的衣袖,然后低声对云映雪道:“映……掌门,茝媖她可是身关宝物下落,你难道不想知道丹华舍利下落……”
云映雪正色道:“太华门从未在宝物上打过主意!独孤掌宫,方才众仙家言道与魔界摒弃前嫌,共渡大劫。三界之事,太华亦是责无旁贷,只有一点,太华与魔界,新仇旧恨,势不两立!太华门人几百条性命,还有我爹爹死的不明,所以此事恕太华上下难以从命。独孤掌宫若要怪罪,便怪罪在云映雪身上便是。”
独孤逸点点头,道:“太华与魔界恩怨,自应是要有个了断。云姑娘你放心,独孤逸不是那等不明事理之人。”
云映雪拱手道:“有独孤掌宫这句话,太华上下感激不尽。”说罢环视众人,又道:“这里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咱们再耗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诸位,太华上下,这便告辞了!”说罢一挥手,道:“走,咱们去迎回我爹爹法体。”
余晖与星野秋对视一眼,也只好跟在后面。又见上官沧浪仍是神不守舍,星野秋便拉着他,跟在众人后面。不一时,几个弟子便抬出一具木棺,云映雪在前面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带着太华门人扬长而去。
众仙派见太华门说走就走,一时竟也不知该不该阻拦。钟不迫悄悄走到独孤逸身边,轻声道:“独孤掌宫,这云映雪这么行色匆匆,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我总觉得这个丫头没那么简单,再说丹华舍利……”
独孤逸见太华门众人越走越远,不一时径直出了舍身寺山门,便摇头道:“丹华舍利之事,咱们慢慢查访吧。依我看,不光是太华,咱们也都该走了。”说罢刚要转身,见舍身寺中僧人一通乱跑。
独孤逸不知何故,一抬头见慧闻和尚急匆匆出来,边走边整理身上袈裟。路过这边,一见独孤逸,便忙抚掌道:“独孤上仙,你在这里正好,刚才知客僧来报,人帝即刻驾临,离这里不过几里地了。”
独孤逸讶然道:“人帝来了?”慧闻点头道:“是啊,便请独孤上仙与小僧一起接驾吧。”
独孤逸想了想,点头道:“见见倒也无妨。慧闻大师,估计人帝此次御驾再临,应该与你的事情有关吧。”
慧闻一怔,细思才明白独孤逸所指的是自己接任住持一事,便苦笑一声道:“小僧何敢劳人帝挂怀?再说,太华掌门身丧舍身寺,小僧还不知该如何向人帝交代呢。”
独孤逸笑道:“你不必害怕,人帝自是明事理之人,必不会责怪你。”正说着,只见门外几个知客僧匆匆跑进来,到了慧闻跟前稽首道:“师父,人帝在寺外下马。”
慧闻一听,忙提起袈裟向山门外跑去。不一时便见轩辕泓带领随从出现在山门口,身边除了两个贴身侍卫西陵破蹇和甘无及之外,还有一个妙龄少女,正是公主轩辕湍湍;还有一个白衣逸士站在她身旁。
轩辕泓大步走进寺来,此时几个小仙派已经回避,院内只有重霄宫几位仙长,以及钟不迫候在当地。轩辕泓拱手道:“几位仙长请了。”
独孤逸忙还礼道:“人帝请了。不知御驾来至,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轩辕泓道:“岂敢!轩辕泓一介凡人,怎敢劳动众仙家?”众人中只有钟不迫是第一次见,见他谦逊温雅,不禁心生好感,又互相客气了几句。
慧闻见大家站在当地说话,忙道:“陛下,众位仙长,后面收拾了干净厢房,咱们移步到里面说话,如何?”轩辕泓看看众人,见大家都点头,便道:“好,有劳大师带路。”
慧闻忙引领众人来到后面,只见小沙弥已经打扫出一间上房,众人谦让一番,便先后进去。独孤逸恰与那白衣人走到一起,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觉一怔。
众人进屋落座已毕,轩辕泓便道:“我此次来,是听说舍身寺出了大事情,特地来看一看。”慧闻听了忙道:“小僧本来想等众仙家都走了以后,再修书禀报陛下,不想陛下已经得知了。这都是小僧之过。慧见师兄圆寂之后,寺中诸事繁杂,小僧一时也没理出个头绪,真是惭愧。”
轩辕泓笑道:“这不与你相干。本来我也不打算过来,只是事关重大,我毕竟年轻沉不住气,所以便先来了。对了,慧见大师圆寂之后,舍身寺尚无主事之人,我看有劳慧闻大师你便继任这个住持吧。”
慧闻一怔,待得反应过来,忙跪下叩头道:“小僧接旨!多谢陛下!”说罢站起身来,眼角竟有些湿润。自慧见圆寂之后,他日夜辛劳,虽是一直主持寺中一应事务,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此时圣旨一下,自己成为钦命的舍身寺住持,饶是慧闻名利心并不重,也是激动万分。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寺僧进来,对众人施礼后,便在慧闻耳边说了几句。慧闻忙道:“陛下,寺中其他仙派不敢惊扰陛下,已经都作辞了。”轩辕泓点点头。钟不迫闻听便也有些坐不住,看了看独孤逸,想要说话,却忍住没言声。
轩辕泓却不理会,转头向独孤逸道:“太华门人怎的不见?”独孤逸道:“太华门人刚刚离寺。云掌门不幸仙逝,他们已动身回去,妥为安葬云掌门法体,并处置门内之事。”轩辕泓点头道:“我也正为此事而来,听说云掌门被害,与宝物丹华舍利有关。轩辕泓自幼便听父皇言道,大千三界即将遭受连环天劫,轩辕氏古训之中亦曾提到此事,这丹华舍利,便是渡劫关键。听说此宝失窃,不知现在有下落没有?”
独孤逸知道轩辕氏上古神族,一代代传下古训,大千三界之事,轩辕氏自是明白,便道:“此宝暂时下落不明,其中事宜,颇多曲折,我等仙界之人,正在合计怎生可以寻得此宝下落,只不过目前仍是不得要领。”
轩辕泓点点头,又向那白衣人道:“江南先生,这件事情,还要请你多多帮忙。”江南春笑道:“人帝放心。”轩辕泓点头一笑。江南春一转脸,眼神与独孤逸碰上,二人眼中都是精光一现,都转开头去。
轩辕湍湍见到这许多仙家,一时兴奋不已,见皇兄与他们说正事,便不敢插言,此时见到是个话缝,便忙开口道:“独孤掌宫?”
独孤逸笑道:“公主,何事?”轩辕湍湍高兴地道:“独孤掌宫,你认识我?”独孤逸笑道:“人帝登基那日,我在皇宫里曾见过公主。”
轩辕湍湍眼睛闪闪发亮,嘴角上扬,笑道:“可惜那日我只顾着到处看热闹,竟没顾得上好好向独孤掌宫请教。嗯……我想学仙法,不知独孤掌宫肯不肯收我为徒?”
此言一出,屋内之人都是一怔。轩辕泓忙道:“湍湍,不可无礼!”轩辕湍湍噘嘴道:“皇兄,我没有无礼,我只是想拜独孤掌宫为师,学仙法而已。我想过了,我要拜师,就要拜最厉害的师父。重霄宫是仙界第一门派,独孤掌宫又是重霄宫的掌宫,所以我想拜独孤掌宫你为师,不知你肯不肯收我做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