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菱淡淡一笑,道:“瞧把你紧张的,看出来是茝媖那里出事,你都肯移步到这里来了。”桀骜一窘,忙道:“菱姑姑……”蔓菱笑道:“不必说了,我去告诉你师尊一声,你在这里等着。”说罢便转身进去了。
桀骜焦急地在随心殿外等待着,不一会儿蔓菱便出来了,笑道:“果然你们两个面子大,你师尊现在已经到垂云殿去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说罢一扭身便又回去了。
桀骜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等在一旁的慈儿,忙赶来垂云殿,见殿门大开,独孤逸与茝媖并排站在门口,小玉儿正指着地上说着什么。
桀骜见师尊来至,这才放下心来,忙走过去,也不敢开口,只侍立在独孤逸身后。只听小玉儿道:“也不知是什么毒物,看起来倒是霸道得紧。”
独孤逸点点头,一回身见桀骜站在那里,便道:“你方才来见我,就是为这事吗?”桀骜忙道:“师尊,不单是垂云殿这里,我住的那个山洞口,也给人布满了毒针,狂儿还受了伤。”
独孤逸双眉一抬,道:“哦?狂儿受伤了?现在如何?”桀骜知道独孤逸对狂儿甚是喜爱,忙道:“师尊放心,狂儿非比寻常兽类,弟子又给他滴了些自己的血,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独孤逸看了桀骜一眼,道:“走,去你那里看看。”说罢一挥衣袖,只见垂云殿门口处飘起一阵轻烟,一股奇怪的味道散开,待烟雾散尽,那些埋在地上的毒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轩辕湍湍掩住口鼻,皱眉道:“这味道呛死人啦!”独孤逸笑道:“公主刚刚上山,便受到惊吓,我真是惭愧。”轩辕湍湍道:“掌宫,我倒没什么,只是若有坏人想要谋害你,你可要多加小心。”
独孤逸笑道:“多谢公主提醒,我还真是要小心些。现在这里已经没事了,茝媖,你别担心,还是准备明日之事要紧。桀骜,咱们走吧。”说罢便起身向桀骜住处而去。
桀骜忙跟在他身后,二人来到山洞,落下地来。桀骜指着地上不远处道:“师尊,就在那里。”独孤逸缓步走到洞口处,低头看了看,道:“在哪里?”
桀骜一怔,忙过来看时,只见洞口衰草遍地,却并无毒针踪影,心下不禁一惊,忙道:“师尊,方才……”
独孤逸一抬手,道:“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说罢便款步进洞,一眼看见狂儿睡在角落里,忙几步走过来,蹲下身子摸了摸它的大脑袋,又拿起它的前爪细细查看了一番,这才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它没事,只是好好睡一觉便好了。能把摇光剑踏烂,几枚小小毒针,又能奈何了它?”
桀骜道:“师尊,方才必是有人来此将毒针毁灭痕迹,想来若不是师尊即刻赶到垂云殿去,只怕是连那里的毒针也会被毁掉了。”
独孤逸点点头道:“毁了也好,倒省下我的力气。”桀骜见他神色淡然,心中焦急,忙道:“师尊,重霄宫中近日连着出现这些怪事,分明是有人想要生事,师尊您千万多加小心。”
独孤逸笑着坐到洞中大石上,环视了一圈,道:“桀骜,你在这里可住得惯?”桀骜一呆,忙道:“弟子习惯了。”独孤逸点点头,道:“也罢了。你我师徒二人很长时间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今日既有这个机会,咱们便聊聊。”
桀骜怔了怔,见独孤逸望着他,笑容亲切,心中一暖,眼中有些湿润,忙道:“弟子虽是不能随侍在师尊身边,但心中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师尊。”
独孤逸轻叹一声,道:“骜枭现在如何?”桀骜一凛,忙道:“师尊……”却是嗫嚅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独孤逸道:“罢了,这些事不去提了。重霄宫数千弟子,我名下便只有你们三个,我平日事情多,也自知对你们关爱不够,唉……你们心里可曾怪我?”
桀骜不禁泪水滚落,忙双膝跪倒,泣道:“骜枭和我当年蒙师尊所救,带上山来,并收为弟子,师尊之恩,纵然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可是,我们弟兄二人非但未能为师尊分忧,反而做下错事,令师尊和重霄宫声誉有毁,弟子……弟子真是罪该万死……”说罢不禁泣不成声。
独孤逸叹道:“你也不必如此,一切早有天意注定。我从不强要你们如何,也不把宫规来约束你们,你们所行之事,在仙界中人看来,难免离经叛道,但我心中,却并不怪罪你们。你起来吧。”
桀骜拭泪站起,独孤逸又道:“桀骜,你仙缘深厚,又天赋异禀,可你自己却把它视为累赘,自暴自弃,这件事,我却是不以你为然的。”
桀骜道:“师尊,弟子天生便与常人不同,仙界中人都道我仙魔一体,更有人视我为怪物,打我内丹的主意,直要取了我的性命才罢。”独孤逸点头笑道:“我自第一次见到你,便知你与众不同,那些无聊之人,少见多怪,你不必放在心上。”
桀骜点点头,道:“弟子知道。可是弟子自己……也从来都觉得心中魔性难控,时不时便要冲突而出一般。弟子日夜担心,生怕自己哪天魔性大发,成为仙界之患,因此全力自控。弟子不瞒师尊,为了这事,弟子还曾……还曾自戕过几次,可不但死不成,反而从那以后,魔性较以前更强了。而且只要是心起恶念,弟子自身法力便会增强数倍,因此弟子……弟子……”说罢不禁又哽咽。
独孤逸笑道:“我向来未曾过问你的事情,殊不知你竟如此自苦。我倒觉得若是有人要欺侮你,打你内丹的主意,你自是应该反抗,却并不是什么心起恶念。”
桀骜不语,独孤逸又道:“也罢,你既是生来如此,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是你不该如此自暴自弃,若能加以引导,将来也必会有一番作为。且看着吧,若哪一日机缘来至,到时候我便想法子为你打开这个心结。”
桀骜又惊又喜,忙道:“师尊……”独孤逸摇摇手,苦笑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也并无十分把握。再说眼下重霄宫中发生的这些事,便也够我操心的。”
桀骜忙道:“师尊说的是,咱们先顾眼前之事要紧。明日师尊要去赴天宫宴,弟子担心会有人趁机生事。前日毒蟒之事,丝毫没有头绪,今日又有人要毒害茝媖,弟子怕明日晚宴之时,会有事情发生。”说罢猛然又想起一事,便道:“师尊,弟子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