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副团长伽诺迈着碎促的脚步走进了朗云斯的办公室,他刚从磐石议政院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内部简报。
他一边将那简报递到朗云斯桌子上,一边说道:“中央调查署昨天提交了调查报告,正式判定右政官的死属于意外身亡。”
朗云斯正在桌前书写着一些什么,他不惊不喜地点了点头,问道:“我们这的程序都走了吗?”
“走过了。”伽诺副团长回答他道,“调查部的老凡去看过,在现场兜了几个圈。”
朗云斯放下手中的笔,望向副团长:“他看出什么可疑的了吗?”
“没有,他回来给老厦报告过,说没有什么特别的,一切就像中央调查署说的那样。”副团长回答。
“那就好。”朗云斯听后,点了点头。
“不出意外的话,右政官的家人明天会为他举行葬礼,毕竟已经耽搁了这么久了。”副团长接着转达他从元老院那领回的通知。
“嗯,瑞法祖阁下必定要到场致哀,还有其他的元老,我们得做好护卫安排。”
“是的,元老院刚才已经给我们分配了任务,场地规划和元老的往来路线都在这个图上,声势不会很大,他家人的要求。”他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随身包,掏出几张文书资料。
“可不敢掉以轻心,元老聚集的地方免不了看热闹的,我们得谨慎一点。”朗云斯说道。
“是的,团长。如何布防,还请你交代。”
他俩在那些图纸和文书上七手八脚地比划起来,安排起各种事项来。
*
来到护卫部的入口前,龙骨沿着那个门廊走了进去,走到尽头,他面前出现一排房间,那排房间和门廊呈T字排列,分布在他左右两侧,他朝两侧望了望,不知道该向谁报到。
他先往右走了过去,用眼扫过一间一间房间,那些房间大多都开着门,每间都有内事部大约一半的大小,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不像内事部那样满塞柜子和成堆的文件,只有一些沙发、桌椅,和一些哑铃、拳击沙袋、拉环等健身器材,每间房里各坐着一些石心骑士,少的两三个、多的有十来个,各不相等,还有个别房间关着门。这些骑士以中青年为主,没有年纪特别大的。
龙骨朝右走了百来步,可以看见这样的房间有四五间,他想,另一头应该也是一样。
他走到身旁的一间房间门口,看到里面靠门的桌子边正坐着一名骑士,他便冲里面搭讪:“嘿,你好。”
“你好。”那人抬头回应他。
“请问,那个,我被分配到护卫部……”
“见习骑士?”那人看出了面前是个找不着北的新人,而不是什么别的部门调过来的旧同事。
“是的。”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他。
“山麻雀龙骨。”
那人扭过头去,朝后面的同事喊道:“喂,棍子,分给咱们队的新人是叫山麻雀龙骨吗?”
“不是,咱们队的新人不是前两天就上班了吗?”里面的声音回答他,那个人正举着杠铃,一喘一喘的。
“噢,我不知道,我这两天夜班。”门口那骑士歪着头回答他的同事。他对龙骨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说道:“你去隔壁问问吧。”
“好的,谢谢。”
龙骨带着一丝失望,又迈到隔壁的房间。
那房间里就一个年轻人,他正坐在桌前,用一块洁净的白棉布擦拭着他那把银色的转轮骑士手枪。
龙骨向他表明来意后,他告诉龙骨:“你去部长的办公室问一问,他会给你安排的。部长办公室就在那边尽头。”
说完,他在椅子上扭身指了指他说的方向。
龙骨十分感激他的指导,他挥手致谢后,用半跑半走的速度迈过那个T字的廊口,又扎到左边,来到尽头那间挂着“护卫部部长”门牌的办公室前。
可那门关着,龙骨敲了敲门,似乎无人应答,他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开门,他确定里面没人。
龙骨左右环顾了一下周围,走廊上没有一个人。
他又折返到刚才那间房间。
那人还在擦拭着他的银色手枪。
“抱歉,部长好像不在。”龙骨对他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人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也许他下班了,已经快到时间了。不过你可以问问他旁边那些办公室的人有没有看到过他走。”
龙骨再次对他表示感谢,并遵照他的建议折回廊子左边。
他敲了敲离部长办公室最近的那间房间的门。
也许是他敲得太轻,并没有人理他。
他发现那扇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从门缝里可以听见一些爷儿们的喧嚣声。
他轻轻推开门,将身子探了进去。
他用半个身子伸到门内,腿脚留在门外,瞄起屋内的情形。
屋子内的灯光没有全部打开,靠门的这一侧有些昏暗,只有里侧那半边屋子的灯大亮着,骑士们大多聚在那半间房里,他们围着一张桌子,在玩着扑克牌,有坐着的,有站着的,另外几个似乎对扑克牌不太感冒,有的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有的坐在椅子上擦着自己的皮靴。
“干嘛?”
一个声音就在龙骨身边响起,将他稍稍惊了一下。
他扭头往左边看,才发现靠门的那面墙边有张椅子,上面坐着个人,正在黑乎乎的角落里吸着烟,他的脚撂得老高,搁在桌子上。
龙骨忙朝那人抬了个手势致歉,并问道:“请问部长下班了吗?”
那人懒懒地在椅子上挪了个身子,回答道:“不知道,不是下班就是开会去了。”
“你看见他离开了吗?”龙骨追问道。
那人将香烟从牙间取下,弹了弹烟灰,然后说道:“没注意,我又不是部长的保姆。”
隔了一小会,他又缓声缓气补了一句:“应该是去开会了。”
龙骨听了,感觉又找到了希望,他用带点小兴奋的语气询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能在这里等他吗?”
那人没有再答他的话,他吐出一大口烟气,在桌子上摁灭了烟嘴,再拿起桌上的短披肩,仰着椅子,用披肩盖住自己的脸,哼哼唱唱打起瞌睡来。
好吧,他也没有拒绝我在这里等,龙骨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