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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昆小念

昆小念与昆小希先后出生,但是谁先谁后,确也成了迷。芳玲先抱起的她,她包在一个蓝底白花的小被子里,她是姐姐,昆小希包在一个红底白花的小被子里,她是妹妹。

刚出生的时候,芳玲的奶水还不是很足,两个孩子,昆小希就安静地等着,不哭不闹,小脸上一副不争不抢,淡泊名利的甜囡样儿。昆小希则哭得哇哇的,努着嘴,拧着眉,不给她吃,那谁都不得安宁。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昆小希总是先吃的那个,吃完了一会儿又饿了,芳玲只得放下昆小念,再抱起来喂她。常常,昆小希吃得打饱咯,溢奶,昆小念则是七分饱。

也许那时候,昆小念就知道,那是妹妹,得让着她。

稍大一点的昆小希是惹事精,在幼儿园张牙舞爪,不是欺负别人,就是被别人打哭。昆小念常是替昆小希收拾残局的人。若是昆小希欺负了别人,她就过后就拿自己的玩具去哄哄被欺负的小朋友,反过来要是昆小希被别人骂了打了,她就会过去找人家讲理,直到把别人训哭。昆小念看起来文文静静很温柔,却是极有威严的。

昆小念学习比昆小希刻苦,若稍松懈一下,她就会被昆小希甩出去老远。昆小念会觉得老没面子,做为姐姐,不是应该事事都是妹妹的榜样吗?

昆小念唯一松懈的那次,是在初二的时候。上了初中的昆小念和昆小希出落的芙蓉花一般美丽。昆小希还是稚气未脱的小女生,经常惹事生非,但没有情感纠葛,若是有男生给她送情书之类的,她都会觉得可笑,然后扔给昆小念,自顾自地玩去了,早忘了情书这回事。然后昆小念就帮她写封义正严词的回绝信,不能让男生存非分之想啊。喜欢撩拨昆小希的人很多,,别看昆小希脾气大,可是男生们就是不怕她。但是昆小念面前倒是清静的,她不怎么说话,带点神秘和高冷,男生们头脑简单,摸不透她,也不敢贸然追她,昆小希的少女心却是悄悄荡漾着的,她喜欢上一个男生。

星期六下午,她和昆小希要去上钢琴课。昆小希不喜欢钢琴,被昆强危逼利诱倒也全了个模样。钢琴课老师在当地是非常有名的,她的课都是一节接着一节,且是一对一的。昆小希先上,上完以后,她就去隔壁看别人学架子鼓,等昆小念上完,然后两人一起回家。昆小念喜欢钢琴,觉得那些黑白琴键是懂她的,与她心灵相通的,她弹奏的时候那流淌出去的音乐就是她的另一种语言。

昆小念的后面排着一位男生,他总是在昆小念快结束的时候就先进去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等着。昆小念弹的时候,他就出神地听着,然后微笑着和昆小念点头。他的眼睛黑亮,有着长长的睫毛,笑的时候嘴角上扬,眼睛就眯成长长的一条线,仔细看,倒不像是微笑,像是他在努力把脸上的五官挤在一起,张扬地把自己的情绪要传递给昆小念。昆小念每次都被他的这种表情逗得忍俊不住,手在钢琴上就会出错,她就会被严厉的钢琴老师轻声训斥几句。上完课要走的时候,她会特意地看上男孩一眼,男孩就会又挤出那个滑稽的笑脸和她无声告别。

昆小念心有所期却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隐藏得很好。每天她都在期盼星期六的到来,一周的时间她觉得太漫长,上课的时候总会想起那个男生,自己想着想着就悄悄地笑了。如果有人细心观察,那个时候的昆小希,脸上少了一些淡然,嘴角不自觉地挂着一丝甜蜜的微笑。

这之后的某个星期六,钢琴课照上,昆小念特意打扮了一下,穿了她喜欢的那件木槿紫色的毛衣,配了一条蓝黑底儿白格格的裙子。昆小念上着钢琴就等着快结束的十几分钟,可是那天那个男生没有来,昆小念弹得心神不宁,几次出错。上完课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再见那个男生。昆小念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和谁说起,也不知道该向谁问起。她想,可能是他病了,或者有事,下节课就会来的吧。事实是,那之后那个男生再也没有出现过。

昆小念的第一次心动就这样悄悄地来,又悄悄地消失。她一直记着男生的那个可爱的笑脸,遗憾一切为什么像一场梦一样短暂,来不及互道姓名,来不及一起走一段路程。昆小希的内心变化无人知晓,可是她的情感失落导致了她学习上的不专注。期末考试的时候,昆小希远远地超出她好多。拿着成绩单的时刻昆小念瞬间惊醒。昆强对昆小念是绝对放心的,偶尔一次成绩下降,昆强不会像对昆小希那样大动肝火,他只是安慰鼓励了昆小念一下。

昆小念是理智的,她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盹,之后在初中阶段她的全部心思就都花在了学习上。有时,她也想,昆小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会不会比她的更精彩,更有趣。她有时候是羡慕甚至是嫉忌昆小希的,风风火火地四处煽风点火,可成绩却一直好得出奇。若不是她加倍的努力与她打个平手,真不知会被比下去多少,她不喜欢自己比昆小希差的那种滋味。

昆小念升入高中以后,更是一点都不敢放松,卯足了劲地往前冲。这时候,她发现妹妹出问题了。初中的时候,昆小希和昆小念都是由昆强接送,两个上下学都是如影相随。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离学校很近,昆强就放心地让两个人自己回家。两个女孩子刚开始倒是经常相伴相随,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昆小希提出她要自己回家。昆小念向来都是让着她的,那就依她吧。

但是昆小念又不能自己先回去,若是她先回去了,昆强和芳玲一定会追问昆小希去哪里了。昆小希放学有时和这个同学玩玩,有时和那个同学闹闹,回家必是晚了的,昆小念没办法,她只好等在自己家的楼道里,等听到昆小希的声音,她就跟着昆小希,一前一后地回家。有时两人回家都迟,昆强也不问,他是绝对相信昆小念的,昆小念回来的迟说明老师拖堂讲课了或者问老师问题了,等等。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天气越来越冷,昆小希还是一贯的回得迟。昆小念好奇心起,想看看这五分钟的路程昆小念到底是怎么样走的,害得她在楼道里挨冻。那日,她背着书包,尾随在昆小希身后,昆小希和同学打闹完以后,正好碰到了钱小巩。昆小念在后面躲着,看着事态的发展,如果妹妹吃亏,她就要冲过去。结果,她看到昆上念把手机扔出去老远,还一巴掌扇在了钱小巩的脸上,她在后面直看得目瞪口呆,她觉得昆小希真像个女超人,帅呆了。

这之后第二天,昆小希就剔了个光头,闹地全校皆知,昆强也被叫了家长。昆小念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昆小希真是胆大妄为。放学的时候,昆小希终于要和她一起回家了,昆小念也不说话,也不问,终于昆小希还是憋不住向她求救了。昆小希竟然会喜欢崔灿?昆小念真是不敢相信。崔灿他也认识,在她眼里,那个男生除了长得帅以外,一无是处,而且经常一脸的阴郁,好像全天下都欠了他一样,哪像那个钢琴男生笑眯眯的样子,刷刷地洒着阳光。昆小念不自觉的把所有的男生都和钢琴男生比较,崔灿也不例外。可是妹妹喜欢的,她不能说三道四,那样会影响姐妹关系。啥都不怕的昆小希惹了事第一个就求助姐姐,昆小念当然要全力帮助。昆小念的坏点子一点都不比昆小希少,只不过她不用,这次帮昆小希她就想出了那个办法。

还好,她的办法帮昆小希化解了危机,渡过了难关,就是害的她也剔了一回光头。不过,昆小念发现从每天正常的生活轨迹中偶尔跑出来,也是件刺激快乐的事情。

光头事件以后,昆小希又不和她一起回家了。昆小念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需要我帮助的时候就死皮赖脸的粘过来了,用完了就又自个儿耍去了。可怜的她还得继续跟在昆小希身后,等着和她一起回家。期中考试完以后,昆小念发现了昆小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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