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思索了一下道:“那后来我在火车上呆了三天了,当时世道混了,上车的第1天我就丢失了自己身上仅有的5块钱。
当时翻遍了身上也没有找到,只看到我封着5块钱的袖子口,被一个小刀片划开了一道口子,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小偷是真的存在的。
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这小偷是在什么时候把钱给偷走的,当时偷爬上火车的时候,场面太混乱了,火车里面各种各样的人也都有,那个时候上火车有扛扁担带土豆的,甚至还有些人是带着活鸡上的火车。
整个火车上面看上去跟菜市场似的,甚至还有些人为了图方便,从火车口上把孩子给推上来的。
说实在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混乱的场面。
在那种场景下插科打混都算是说悄悄话,想隔着两三个人喊到另外一个人,那得扯着嗓子拼命喊。
关键是所有人都背着大包小包的,导致在走道里走得特别慢我本来想随便挤在一个角落里面,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从人群里脱离出来。
每个人都在争抢着找座位,我也被人给挤着往前走。
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之后,我才勉强的找到了一个车厢连接的地方,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丢了自己身上唯一的资金。
关键那个时候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在车厢角落里感觉自己十分迷茫,同时又暗暗开始后悔自己一言不合闹脾气就离家出走。
感觉整个世界都暗淡了许多,可是火车都已经开了一段时间了,想再回去也不可能了当时我满脑子都在想,身上没有了钱,我该怎么解决吃饭的问题。
一开始觉着自己还能坚持几顿,可是一两顿下来,整个人就饿得不行了为了节省体力,我就缩在那个角落里争取让自己睡着。
可到最后饿的肚子咕咕响,那种难受竟让我根本睡不着觉,可那个时候的我脸皮子薄,不好意思跟伸手别人要点饭吃。
说来那个时候也是倔脾气,这人差点就在去东北的路上,被那几口饭给饿死。
还好有位老大娘见我一路上也不动弹,就缩在角落里,肚子还一个劲的咕咕响,再加上当时离家出走,把自己弄得黑不溜秋的,可能是大娘觉着我可能是逃难的。
大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从篮子里给了我掏出了一块儿已经凉了的烧饼,那种烧饼还不是现在的这样的烧饼,如果硬要说的话,用山东大煎饼来称呼它应该更合适一些,圆圆的,上面特别粗糙应该使用杂面做的。
大娘先是把烧饼摊在手上又从身旁的一捆大葱里抽出来一根大葱,也不洗,就直接把上面的老皮跟带土的皮剥掉,最后根上那1点点手指那么一掐再一撅,旧叶子一摘,直接一根一米多长的葱白,给夹在了煎饼里面。
大娘双手那么熟练的一卷,整根大葱被裹得严严实实的。
大家没有多说什么,很是和蔼的朝我笑了笑把手里的煎饼卷大葱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大娘手里的煎饼,又怯生生的看了眼大娘,其实心里还是特别警惕的,觉着陌生人给的食物最好不要乱吃,但当时我真的太饿了,已经感觉头晕眼花,按照现在的说法血糖都低了。
再加上肚子闹腾的厉害,实在忍不住了,我抬手接过了煎饼。
那个时候也不说再要点什么面子,顾及什么脸皮和形象张嘴就朝着煎饼大大的来了一口。
那是我第1次吃到煎饼,以前虽然也听过老人经常说煎饼裹大葱,但真到吃上去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吃,已经凉透了的煎饼果子韧劲特别足,哪怕是用杂面做的,咬起来也没有特别脆冷的感觉,反而感觉,想咬断特别费劲。
第一口咬我是咬下去了,可却瞪了半天都没有把那口煎饼给咬下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煎饼给撕了下来,结果进了嘴之后发现更尴尬的一件事出来了。”
韩玄夜笑眯着眼道:“嚼不动。”
王奶奶瞧了韩信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点点头道:“确实,吃进了嘴里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咬不动那块儿煎饼,那肩领在嘴里硬的像块石头扎不仅嚼不动还扎嘴。
后来我才明白,当时我也有段时间没有喝过水了,嘴里面干的连口水都没有。
那煎饼干着吃的时候特别有嚼劲,但一遇到水就会软化好多,可当时也根本不清楚有这样的吃法。
也是从那次之后我才确定,原来当一个人饿极了之后对吃东西的欲望会那么的强烈,那么的狠辣果决哪怕嚼不动,我也捂着腮帮子一通嚼。
当咬下来的大葱开始被我觉睡一种人间美味的感觉,在我心中不自觉的扬起,我知道是因为我饿的太久了,所以猛然一吃到东西就会觉得香。
虽然到最后嚼得我腮帮子疼了半天,可我不得不承认的是,那次吃的煎饼裹大葱,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煎饼裹大葱。
作为一位姑娘,哪里平时哪里尝试过这么生吃大葱的,葱的辣味,辣的我半天睁不开眼那一刻我的表情肯定是狰狞的,但大娘只是看着我笑,脸上没有一丝丝嘲讽和批评的眼神,她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祥和慈爱。”
也是有了这次救命之恩,我才慢慢的跟大娘熟了起来。
一来二去跟大娘聊了起来才知道,大娘是去东北看望孙子孙女的,家里老伴走的早,他又住在深山老林里,想平时想要见到一次孙子孙女都有这么来回跑上一趟。
也是去的次数多了,所以备的食物都特别充足。
我原本以为这位大娘是上天赐给我的贵人,我的人生可能会因为这位老太太的出现而逆转轨迹,可现实却是特别悲伤。
就在火车局东北,还有一天的时间大娘突然倒地昏迷不醒,整个人抽搐起来。
整个人像是犯了癫痫一样,不停的抽出一会儿的功夫,嘴就开始泳起白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