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敢想,村长家堂子就不用干活,以读书为名实则躲懒,养得白白净净,啧啧”,又转过脸瞅她,补充道:“就跟你似的”。语气中满是鄙夷。
江锦悠好笑问:“你羡慕人家读书?”。
禄子坦言:“不,我羡慕他白”。
小姑娘们都肤浅,喜欢面嫩皮白的少年。
灶口引了火要烧的江锦悠忍着笑睨了他一眼,调侃着说“可不是么,黑天抹地的,你要不张嘴说话,我都不防灶房门口坐着个人”。
正要往嘴里扒饭的禄子一顿,随即抻脖子急眼:“你这牙尖的死小子,我没稀得说你娘们儿兮兮还敢奚落我,哪天万一要娶个壮实媳妇儿,成亲时还得请人替你背”。
看人家瘪嘴似是不以为然,举例道:“隔壁路下村有个名叫喜良的,娶了个胖婆娘,他个头矮小,成亲那天试了两次没背起来,请了村里壮实妇人打牛车上背进屋,被人当场轰笑不说,还传得十里八村都知道了,你说丢不丢人?”
禄子看她可能并不觉得丢人,还咧着嘴笑得挺开心。
咽了口饭菜不甘心问:“你不觉得很丢人么?”。
江锦悠腹黑道:“我丢什么人?我还小呢,还能长个头,你可是要黑一辈子的”。
禄子欲要还嘴,刚好肖彦晖担着稻谷进来,告状道“晖子哥,你家表弟凭着他嘴利,好生欺人”。
不过,人家没搭话,闹了个没趣。
禄子也习惯了,扒了最后一口饭,放低了音量跟江锦悠说:“明日我和志明他们跟堂子一起去县城,你去不去?”。
“去县城躲懒?”不自觉的也小声许多。
“什么话?县城里来了钦差,堂子要去瞻仰瞻仰京里大官的风采,你去不去?”。
江锦悠心中一动,大官?
逐问禄子:“什么大官?几时来的?”。
禄子:“堂子说前日到了府城,明日就要来咱们庆奉了呐”。
江锦悠追问:“什么官?来干嘛来了?”。
禄子看她一脸认真,努力回想了下:“听说本来该是姓刘的督察什么使,后来换了个姓齐的,什么官得问堂子”。
江锦悠凝神片刻,朝灶膛里加了一段柴,“可知明日县城里还有门禁么?”。
如果还要查门,那她肯定进不去。
禄子:“何止,好多流民已经等在城门口了,我们还是堂子家里有亲在县衙当差才进得去呢”
“你明日打听打听,看那京城来的大官是不是来安排流民的,城门何时解禁”。
禄子迷惑问:“打听这些作甚?”。
江锦悠不暇思索道:“流民抢活计,我找不到事做了呗”,只作了部分回答,算不上匡他。
直到秋娘有些吃力的担了稻谷进院,禄子答应帮她听消息要家去,肖彦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秋娘有些吃不消的坐下喘口气,“饿没?这就做饭,田里剩点晖子跑完了这趟就挑完了”。
主要是路远,她中间还得卸担子歇一脚。
见她累够呛,哪里好说早已腹中空空,“不饿呢,米饭快闷好了,秋姨不忙做饭,先歇会”。
晃晃手,秋娘起身进灶房,笑看着她说“你都做好一半了,省我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