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悠:“不委屈的,就是要麻烦秋姨了”。
“嗨,谈不上麻烦,你自在些不要客气”。
想了想又说:“你就带了一张薄薄的被子,现下夜里还是凉的,待会给你找床褥子”。
“对了,衣裳够换吗?家里旧时衣物应该翻得到一两身合你穿的”,反正也用不上了。
江锦悠道谢的收了褥子,没要衣裳。
二人的对话引得旁边的人也是无心劈柴了。
肖彦晖暂停了手里的活,暗生警惕,凝重的看着两人,惯性的拧眉。
什么话他听不得?要忸怩只同他姑悄声说?说了什么就哄得他姑突然的就温声软语送东西?
就算街上帮赶过扒手,谁又知道是不是仙人跳?和你套近乎让你欠他人情,好叫你还更大的人情给他?这小体格也敢见义勇为,还吓跑两个小贼?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肖彦晖揣测着,越想越觉得可能,现在不是上门来了么?
本还想着是个正经的,姑姑叫这小子住自己屋,就让他住着,自己去师傅那凑合一夜也无碍。现在又不肯姑姑同屋住的安排,是否心虚了?
秋娘转过头朝着侄儿道,“晖子,手头活先放一放,去把左后罩的大件杂物挪去右后罩,小锦今晚要住进去,你麻利些”。
秋娘只催着侄儿赶紧去,眼看着天都要黑了,就把买回来的东西拿到灶房去放置了。
肖彦晖审视的看着眼前矮小的少年,
江锦悠扭头正欲道声麻烦你了,察觉这个脸上本来就不白,现下更是黑暗了几分的年轻人,很是不喜的模样。
眨了眨眼,我没惹他吧?
仔细回想了一下,打进院子开始这么会功夫,自己没与说上一句话,言语上得罪那是肯定没有。
初来乍到的见他不爱搭理人,也不好硬凑上去套热乎。
难道是计较着秋娘没提前说一声,就带了人回来住他不高兴?秋娘嫁过人,虽是他长辈,实则这院子是归他所有。
江锦悠暗里不知作何应对,却也谦和向他道了声“劳烦晖子哥了”。
而面前的年轻人,眼神不善的寒着脸,甩手推开立在地上的斧子,转身就进屋去了。
斧子“叭”的一声。
好不客气。
江锦悠:“……”
嚯,这哪是秋娘口中的“看似不好相处”,是完全不能相处好么,看不起谁呢?
江锦悠僵住,觉得选择住秋娘家是个很不明智的决定。屋子的正主不欢迎她,是不是该告辞?
心里好气怎么办?
那厢拎了篮子去灶房放下,又转身出来的秋娘正好瞧见这一幕。
望着院子里僵直发懵的少女,胸口逐渐起伏得厉害,明显气极。
她就转了个身的功夫,这就跟人倔上了?心知他不是那种无故欺人的性子,该是存了什么误会。
江锦悠也看见秋娘出来,忍吞一口气,平静的对她说:“秋姨,可能…可能这处不太适合我住,这厢就跟秋姨道个别了”。
说着就转身要离去。
秋娘忙上前拉住她,“这驴一样的脾气,小锦你别和他置气,天都黑一半了,你能上哪去?再不济也要明日再做打算”。
秋娘是真担心她就这么负气出去,这么晚外头又乱,自己都领进了门,又如同被撵的让人走了,一个姑娘家出事了怎么办?
“你听秋姨的,我家晖子不是爱找人麻烦的性子,估计是想岔了什么,你等我去跟他说说,可莫要赌气自己离开,出了事不值当。我拉巴大他,留你住一晚这点主还是能做的”。
江锦悠闻言,理智也回笼,现在走了确实不安全。实在不行请秋娘出面找一户她相熟的人家过了今夜也好。
得了江锦悠颔首,秋娘就去屋里找他侄子。
江锦悠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暗下飞快的盘算着下一步路,是冒险往南去?还是再重新找个农户家租着住一阵?
江锦悠心里还没计较完,屋里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