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互扶持,到最后分道扬镳,这样的结局谁都没料到,却也不意外。
出入城市,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西谷高中念到一半就辍学了,在这个偌大的小山村里读再多的书最后也只能当个教书先生,和父亲一样,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底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周而复始。年年岁岁,万物更替,岁月无痕,白驹过隙。想想都乏味。
夫人不一样,长得漂亮,还是个学霸,只是清寒家境,再加上村里的女孩子家大多长到一定年纪便都嫁为人妇,与生活为伴。
来到城市,看到那些上学的孩子,大学的校门就在眼前,可望不可及,她决定要继续学习。
有时候皮囊是个好东西,人们往往看重美丽的外表,夫人很快找到了工作。
在一家农机店当杂工,打扫卫生,卖农机,整理资料,什么都做,拿着微薄的薪水,她选择这份工作的原因是因为它相对清闲自在。
没有人的时候可以学习,再者,附近拐一条街入眼就是XX大学,这成为了她最大的动力。
西谷的情况就不怎么样了,刚出来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的,四处碰壁,只能卖苦力,好在年长的几个人都对他挺照顾的,他的脑子还是挺灵光的,慢慢地,从工人渐渐变成了包工头,一年不少挣。
他把之前的几个老工人留了下来,他说他们都是师傅,经验丰富,虽然不比年轻力壮,但他自己学的东西还很多。
等工地空下来的时候,西谷会带点东西,换一身干净的休闲装走路去看看夫人,那时候虽然有交通工具,但是西谷节约,况且自己年轻力壮的,走几公里不是问题,就当锻炼身体。
自从出来各忙各的,已经好久都没见过了。
他隔窗而望,只见店里面寥寥无几,生意寡淡。
夫人站在服务台后面,手里抱着厚厚的书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尽是满足感。
西谷整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夫人笑的爽朗,把自己上学的打算告诉他,带他去看了学校。
西谷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
他还是把自己身上剩下的钱都给她留下,就当让她多买几本书吧。
那是一个午后,热辣辣的太阳毒的像个大火炉,空气变得混沌,微风席卷着热浪扑面而来,让人难以呼吸。
人们钻到阴凉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夫人一个人背着大大的包裹,汗流浃背艰难的缓缓走着,时不时的停下歇歇脚步,擦擦汗。
大概半天的路程,硬生生走了一天,等到了工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工地高处有个大灯,远远的就能看见,夫人看了一眼,立马加快脚步向那边走去。
姑娘,你找谁?好心的工地大爷看见一个姑娘径直往这儿走,赶紧过来搭了把手。
大爷,您知道西谷吗?他在这儿,我找他。
噢,他在呢,我带你去。张大爷扛起大包照前走去,夫人跟在身后。
西谷,有人找你。
来了,西谷手里还拿着刚洗好的黄瓜,看到夫人有些吃惊,张大爷把包放下就出去了,西谷看着这架势不对,来来来,快坐,你怎么来的?这大老远的,你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说着递上水。
夫人大口大口的喝着。
慢慢喝,别呛着。西谷看着她喝水的样子,想到她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走这么远的路,心里着实难受了一把。
他把手里的黄瓜给了她,你先垫垫,厨房里还有饭,我给你去拿。
西谷乘了满满的粥、炒菜和大馒头。
慢慢吃,到了这儿就到家了,别着急。
夫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心里的苦涩和委屈随饭菜一起嚼碎了往肚子里咽。
等铺好床褥,西谷才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夫人有些愤怒,那份工作我不做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光天化日,竟然想要强暴我,幸亏我跑出来了。
什么!西谷急的跳脚,谁,你告诉我,我找他们去。
哎呀,没事了。其实那天下午,突然店里闯进两个大汉,有一个人是前几天买了农机的,他之前想要退货,但是老板的意思卖出去的东西是绝无可能退货的,况且说他已经用过机器了,夫人要求他们直接找老板协商,毕竟这种事情她一个打工的也做不了主,他们的回馈是老板拒绝商讨,干脆推脱到连面都不见。
夫人本就厌恶这种人,奈何自己在这里做事,有些事不得已。
于是这个买农机的人便叫了人来闹事。老板在隔壁关着门睡觉,其实就是躲着不见人。
只有夫人一个人在店一侧的休息室里慢慢的整理月底的报表资料,两个人进来四处打探了半天,见只有她一个人,便明目张胆的走进了休息室,买农机的人意思是今天必须给他个说法,说着让一旁的人紧紧的扼制着双手,夫人被禁锢着不能动,买农机的人其实也就只想吓唬吓唬她,人一害怕就妥协了,没想到另一个人见夫人的美貌顿时有了邪恶的心理,他把人往旁边的小床上一推,欺身压了过来,他身上的汗腺味让人窝火,夫人死命扭动着身体,无奈自己是个女的,没有多大的力气,夫人也害怕,但立马就脑子清醒了,她要想办法脱身她四下打量着周围,不时的和那个买农机的人说话,你不就想退机器吗,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
那人一听着急地示意她快说。
你让他先放开我。
你放开她。那人像是没听见仍旧死死压着夫人,眼神像一匹饿狼似的,让人害怕。
夫人直接喊他,你帮忙呀过来。
那人过来使劲的把人拉起来,夫人坐起来,不紧不慢地整理好被拉扯歪的衣服。
买农机的人急着解释,我其实就只想着你能把钱退给我就行,我不买了。
夫人脑子转得快,站起来边说边往门口走,她对刚才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发怵,她要争取主动权。
我呢,就只是个打工的,我没有任何权利给你们退钱,但是你们刚才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说着指了指角落里那个落了很多灰尘的大盒子,其实你们刚才的行为这个东西都已经录下来了,如果你们胆敢再对我做出一丝出轨行为,我会立马报警,你们会坐牢的。
买农机的一听到这话立马吓得腿发软,瘫软在床边。
另一个人盯着摄像头,其实并没有,再看看夫人,企图拿起身边的棒子。
夫人先发制人拿起了棒子,你别乱动,你如果想要破坏这个机器是没用的,你知道这个机器连着某些东西,即使你破坏掉它,但是那东西里已经有了你所做事情的影像,有人轻轻这么一点,公安局所有的人都会看到。
这可是高科技,既然我们有这个东西,就不怕有人造作。夫人边说边往后退,直到走到门口,路过的人很多,他不敢轻举妄动,夫人一嗓子引来好多人围观。
老板听到动静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还是老板娘有魄力,直接几句话就把人都打发走了,夫人当即辞职,老板娘一开始就嫉妒夫人,看不惯她,巴不得她走,要不是老板和她商量要她就是为了做苦力才勉强答应下来,而老板当初想要夫人留下来也是有龌龊的思想,男人,总是喜欢美女,狗改不了吃屎。
夫人何尝不明白,只是为了学习,她可以忍。
老板娘转身回了里屋,老板嬉皮笑脸的凑过来,试图劝解。大致意思还是不要走,就在这里做事吧,他给她加工资,手脚时不时的蹭过来,夫人已经忍无可忍了,她提出结了工资就走。
老板这个人老奸巨猾,很明显他没捞着好,工资还不想给,言辞含糊不清,推脱自己没钱。
夫人转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
西谷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气不打一出来,嚷嚷着非要去讨回公道,讨回工资,夫人说算了,她不想和那种人有任何瓜葛,用她的话说,不要让那些败类恶心了自己。
这个世界上,有小美好的温暖,也有恶心人的无奈。
我们既然活在这个世界,那么就要接受一切。
西谷没有说话,默默的在她床头放了几瓶矿泉水,带上了门。
他知道她也很脆弱,只是不想麻烦别人,被人戳到痛处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让她自己缓缓吧。
望着黑透亮的天空,西谷下了决心。
第二天大早,等工人们起来,夫人就已经把饭做好了,西谷让她暂时先在这儿做工,他给她算工资。
夫人表示可以。
第三天,西谷叫了几个人便去了农机店。
老板刚开始很是嚣张,后来觉得势头不对,就赶紧改了口。
西谷为了忽悠,连警察也搬了出来,其实他是听夫人说的耳濡目染也就为了震慑。
没想道还真管用,最起码把夫人的工资要了回来。
工作可以再找,但不能再随便找了,像这样的工作出了事都没有说话的地方。
他回去的时候路过书店顺便还帮她买了几本书,他不知道该买什么,只是凭着感觉给她带了几本。
夫人高兴的心情无以言表,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仿佛看着她灿烂的笑容你会跟着心情变好。
夫人原本没有名字,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家里人没有文化,只是丫头丫头的叫,后来要上户口,那时候有钱人家要是有一个黑白电视机可不了得,全村的人都要集聚到那人家里瞧瞧新鲜。
平时总听人闲聊电视里角色什么夫人夫人的,家里人希望孩子嫁个好人家,于是就直接叫做时夫人。上学以后有些人嘲笑她的名字,她不以为然。
名字是父母给的,无论叫什么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标签,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坦然面对,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