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欢兔的少年,满脸喜意的越过几个小山坡,马上就能抵达家中,此时的他满心盘算着如何料理欢兔。虽然欢兔这种动物并不稀有,但因其活泼灵动,捉起来也并不省力,若不是少年有着御空术还真不会这般简单,怕不是得继续灰头土脸下去。
吹着迎面袭来的北风,少年的鼻尖抽动了两下,突然发现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烟熏味,原本喜出望外的他瞬间皱起了眉头,不由的心里有一些紧张,少年赶紧加快了脚步向前奔去。
越跑越浓烈的烧灼气味,让少年的心情越发凝重,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萦绕。离家还有最后几百米时,出现在眼前的那火红的天际,让少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力度,每一步都十分用力,使劲踏着草地,恨不得立即出现在家门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着起火来?家里怎么样了?老头子要不要紧?”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飞快闪过,少年翻过了最后一个小山包。迎面袭来的热气已经微微有一些灼痛,面前那翻腾着的火焰如同一个个恶魔一样举着武器劈砍着房屋,此刻除了火焰的红色和隐约可见的房屋棱角,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眼前的一幕让还未经历过太多的少年回不过来神,呆矗在山包上。这一刻仿佛只剩下呼呼作响的火焰和吱呀溃倒的房屋还有那呆立的陆天。
许久之后,少年才回过神来,“老家伙,你在哪里?!”回神过来的少年带着些许哭腔嘶声裂肺的喊着,围绕着火海一直喊,一直绕,此时他已经忘了什么叫痛,上千度的高温在身边几米处,死命的呼喊,但是周围依旧只有火焰的声音。绕了不知道多少圈以后,一地的灰白灰烬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可少年依旧用嘶哑的难以大声的嗓子无助的喊着“老头子,快别藏了......”“老头子......”声嘶力竭的呼喊之后少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就那么直直地跌倒在灰烬中,噗的一声,惊起一片片的白雾。满面泪痕和灰迹的少年紧咬着牙关,不住地用右拳锤着满地的白灰“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臭老头你到底去哪了”仿佛是悔恨,但又不知道该恨谁,恨自己去打野物了吗?恨老头子的消失吗?还是恨苍天命运的不公?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切,少年感受到了绝望,自己活着的一切都仿佛是为了报答陆老头,可现在陆老头在哪呢?
隐约中,火焰里缥缈的呈现出了一种诡异妖艳的绿色光团,从光团中飘忽的传出一丝丝声音,顿时吸引了趴伏在灰烬中的少年,陆天的眉头皱了起来,“天儿,不要......来寻我”少年听出了那是这十多年来每天都萦绕在耳边的陆老头声音,刹那间如同电流流过全身一般,“唰”的一声,少年蹦了起来,“陆老头?你在哪?为什么不让我去找你?”少年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一丝焦急。
然而,随着那妖异的光团幽幽晃了两下,老人的声音也逝了去,转而出现的是一根血红色的火羽,飘摇着,缓缓落下,少年瞪着惊异的双眼,一时还无法想通这诡异的一幕。任那一枚火羽飘摇着落在火海中央,火羽飘落的途径上所有火焰都避开了它,仿佛是恭迎着什么神物一样,在火海中划出一条一寸左右宽的空气幕墙,静静地守着火羽落地,落地的一刹那,哧的一声周遭的火焰全部熄灭了去,形成了一块圆形领域。
少年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在御界操纵火焰之人并不稀少,但这一支火羽竟有如此驱散火焰的力量,也确实是惊人的。
陆天闭上了眼睛,顿时他周身两米半径中的整个空间全部停顿下来,地面的沙石开始向上升腾,升到地面两米左右的地方停止了下来,连同着灰烬,沙石,泥土,地面以下一米多的所有物体全部悬浮在了空中,忽然间,所有的东西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了一样齐刷刷的飞向少年与火羽之间的火焰上,几个呼吸间,火焰逐渐熄灭,铺出了一条泥石土路,刚好够一人通过,而后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走向了火羽。
少年弯下腰,伸手将火羽捻了起来,放于手心,感受着从上面散发出的熟悉之感,但少年却非常的疑惑,陆老头与他谈起过几次,明确回答过他陆老头并不会御术,更何况是这般强猛的火焰御术,少年握着火羽,抬头四下看了看,突然将目光停留在了小村庄西北角的一处还未燃尽的墙壁边。顿时,少年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睛里结出丝丝血迹,咬着牙,仿佛要撕碎什么一样的凌厉目光,直指墙角那残破的几十具尸体,有的已经被烧的犹如焦炭,有的被生生分割成了几部分,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像一条河流一样朝着低出流去。而在这庞大的尸堆一角,那个他出门前还拉着他衣角的邻家妹妹双儿睁着双眼,布满了惊恐和疑问,她怎会想到有人会对她们这样下狠手,双儿用她的小手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玩偶......那是她三岁生日时陆天亲手做给他的,她如视珍宝。
看着这前一天还热闹非凡的村庄,那一颦一笑还在脑海中的双儿的冰冷尸体,那些虽然不是特别熟络但是每个人都把自己当亲戚一样热情相待的村民,陆天紧紧咬着牙关,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此刻异常的愤怒,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嵌入到了掌心中,丝丝血迹沿着手上的纹路,滴落下去。
理解不了的原因,难以接受的方式,残忍无比的手段,这一切深深地印刻在了少年的心中,少年跪倒在火羽落下的领域中无助并愤怒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