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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夫人?”

赛荷珠猛地回过神来。

“你们守在外面。”

言毕,伸手便推开了木栅门。狭小的庭院,土堆的矮墙泰半隐在夜色中。小院里只有孤零零的一所土墙屋舍,房门紧闭,熹微的光亮自门缝中透出来。赛荷珠略一沉吟后径自朝那房舍走去。

“打扰了。”

说话间,赛荷珠已经推开了房舍的门。最先瞧在眼里的,是一盏豆大的油灯。老妇靠在桌前,正埋头缝制手间的破衣。光线昏暗,那高举的针便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准点上。借着那点微弱的光亮,赛荷珠大略扫了一眼房中。一桌,一椅,一床,一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听到声响了,老妇也不过是抬头瞥一眼,继而又垂了头再不搭理。

赛荷珠心间了然,倒也不计较老妇的失礼,径自到了桌前坐定,话不曾说的先从袖间摸出锭金元宝来。

“一点心意,请笑纳。”赛荷珠浅笑吟吟,探了指将元宝推到老妇身前。“若是不够,您大可开口。”

“我什么都不知道。”老妇却是头也不抬,只当那元宝如无物。“夫人还是请回吧。”

“所谓秘密,不过是因着有人刻意掩藏,这才称得上迷。若是讲出来,对大家都好,您又何乐而不为呢?”赛荷珠笑。

老妇枯如干枝的手猛地一颤,针尖便刺穿了皮肉。一点殷红涌出来,老妇定定瞧着自个的指,脸上多了些茫然。

“我就知道,瞒不住了。老头子把不住门说漏了嘴,太平日子就到头了。”

“既然已经告诉了你的枕边人,那秘密便也算不得秘密了呢。告诉我。”赛荷珠笑意愈深。

“我不会说的。当年答应了夫人,便是到死也不会说。”老妇猛地抬了头,满脸的坚定。“夫人,您快些走罢。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您的。”

“你的意思是,要把那个秘密带进地下?”赛荷珠挑眉。“永远不会吐露秘密的,只有死人。”

“我明白了。”

老妇咧咧嘴,笑了。

“夫人大可放心。”

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赛荷珠猛然起身便走。老妇也不曾站起身来送客,反倒是再度垂了首去缝补那件补丁连连的衣衫。手总是抖,简简单单的缝补居然也费了诸多的气力。待到油灯只剩微弱一点时才算大功告成,老妇咧咧嘴,笑得有许疲惫。

衣衫补好了,老妇并没有急着去睡。颤巍巍起身将叠好的衣物放到床上,又从竹篾里取了剪刀摆在一旁后,这才转了身出去端水回房洗漱。总算全都忙完,油灯里也只剩最后一丝残光。老妇还是笑,挨着床边坐定了,一并拿了剪刀抵到了颈边。

“大夫人,我对不住您。如果不是我说漏嘴,该天杀的也不会跑到您府上生事。我这就去陪您。”

说完,老妇闭了眼将剪刀狠狠戳进了颈子。

最后一丝光亮悄然而逝。

赛荷珠前脚回了沈府不多会,另一顶软轿就自偏门里出了府。除了抬轿的家丁,还有畏首畏脑跟随其后的皮四。天已经蒙蒙亮了,街上也开始有三两的人走动。一行人就那么行色匆匆地走在晨曦中,煞是安静。

一炷香后,软轿已经在皮四的家门前停了下来。轿子方落地,皮四便忙不迭跑了来掀轿帘,极尽谄媚。这次自轿中走下的是沈由检,脸色难看,对皮四的溜须也视而不见,只皱紧了浓眉死死盯着眼前破败不堪的矮墙。

“沈老爷,小的先前对您说道的秘密,就是从婆娘口里听来的。她藏着十几年不开口,您亲自登门了,她就没那个本事再藏下去了。”皮四笑得脸有些扭曲。“您里边请。”

沈由检冷哼一声,起脚就进了院。

“死婆娘,还不快出来瞧瞧谁来了!”

甫进院子,皮四扯了嗓就开始吼,却没个人答应。皮四闹个尴尬,很是不好意思地冲沈由检笑笑后就急着先一步跑进了屋。这一进不打紧,一声鬼叫就那么传了出来。

“啊!”

沈由检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忙不迭紧走几步进了屋,一看之下却也愣在了当场。皮四的媳妇就那么直愣愣地躺在地上,颈子里还插着一把剪刀,血流了满地。看样子,该是死了有一会了,血都干了不少,一双泛红的眸子却是大睁。

皮四早就瘫软在地,昏黄的眸子里散乱无光,人也痴了,只晓得翻来覆去地说,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如今倒真应了一句老话,偷鸡不成蚀把米。银子没讨来,倒还把婆娘的命给搭了进去。

沈由检的脸色本来便难看,如今更是挂了冰霜。满屋子的血腥气一股脑涌来,直熏得人几欲作呕。僵着脸色站了半晌后,沈由检一甩衣袖愤然而去。

“回府!”

天渐渐亮了。

回到沈府,沈由检亲自挑了一帮奴仆径直去了别院。废弃多年的院落,杂草横生,好不荒凉。推开院门的瞬间,一声叹息低低传了来,叫所有人心间一凛。年纪稍长些的无不是变了脸色,近年才新入府的家丁们自是不知其间微妙,却也总觉这废弃的院落实在叫人心慌。

“刚刚,可是听到一声叹息了?”

到底还是有忍不住的,悄声拉了身旁的长者询问。长者颇有些困难地吞咽一番后绷了脸,口气却总叫人觉有些底气不足。

“胡说什么。只管闭紧你的嘴做事!”

嘴里训斥着不懂事的后辈,几个留在沈府多年的仆役却还是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眼色。心知肚明的事呵。

只因那一声叹息,分明是早已死去多年的大夫人的声音。

沈由检只是死死盯着废弃多年的荷花池,紧攥的拳上青筋浮现。

“给我挖!”

得了令,众人也不敢怠慢了,慌忙拿了家伙跳下池子。那荷花池虽是随着破败的院落一道废弃多年,池底却总残存厚厚一层淤泥。人站在其间,鼻腔子里便满是枝叶腐败后的腥臭,叫人作呕。众人也不愿多耽搁,纷纷使了十二分的气力清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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