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的,陈墨希,你确定你真的是来提醒的,而不是故意整我看我笑话的?”秦长风哀嚎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靠,要不要这么无耻?一言不合就下线遁。小爷我玩腻的招数你也敢在我面前用出来?”秦长风说着裹着条浴巾走出来,拿起丢在床上的手机要拨通陈墨希的电话。
沉默片刻后,他这才想起来那个家伙已经被自己拉黑了。
至于把陈墨希从黑名单里面放出来?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出来。自己要是把他放出来不就是落在下风了吗?秦长风将手机重新丢了回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就不能给我来本死亡笔记一类的东西吗?这笔看着档次更高,但我怕我无福消受啊。这么狠的副作用,比死神之眼还可怕。强烈要求换货,控诉无良商家。就算不能换支笔,给我换本死亡笔记也好啊。
“有点头疼啊,还有父母那边需要去解释······”秦长风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
刚被陈墨希吓唬到,现在还要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秦长风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我太难了······”秦长风仰面倒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去。
“小风······”林莹看着自己的儿子,欲言又止。
“我没事。”秦长风将肩头处理过的伤口给父母看了一下,然后详细地说明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关于生死之笔的事情他依然隐去没有提及。
他都有些后悔告诉刘博盛和顾云飞了,一旦知道,又怎么能从漩涡中脱开身呢?自己刚拿到笔,陈墨希便出现了。陈墨希的目的他还不清楚,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他怎会相信?何况还是一个知道秘密,并且有利益纠葛的人。
陈墨希主动提及曾经对生死之笔的垂涎,这让秦长风的戒备没有那么强烈,对于他说的一些秘辛也没有多大怀疑。如果陈墨希什么都不说,秦长风恐怕对于他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
如果自己再告诉父母这件事,那将来他们会遇到什么,秦长风不敢想象。他也不敢去犯险。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活下去,让他们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呵呵,这个世界可真奇妙啊,执掌生死的人却会为生死所困?这算不算是当局者迷?拥有改变别人生死的力量,到头来自己的生死却不受自己掌握,这是不是劫报?
秦长风看着父母,一时间心头如同打翻了调料罐,各种滋味混杂。
“爸,妈,你们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能保护好自己的。”秦长风让父母放宽心。
正因为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跟担心啊。林莹终究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
“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秦德胜对这个儿子也是无话可说。
从小到大,秦长风基本算得上是普普通通,成绩不突出,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能,但就是性格古怪,懒散却不失睿智。
后来他们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能不能做好事情,全取决于他想不想。他要是想,轻松能做到很多别人做不到的。要是不想,再好再简单的事他也能给你做砸了。
对于这个号称节能的儿子,秦德胜和林莹也是很无奈。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秦长风从家中找出了一瓶止痛药。
肩膀上麻药的效力还没完全退去,此时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的内伤也不至于如此小题大做。
这瓶止痛药只是为了防备陈墨希所说的那种情况。
回到房间后,秦长风直接扑到在床上,连手指都懒得动了。要是能一直这样不起来该多好。
视线碰到了桌上的那支生死之笔,秦长风龇牙咧嘴,“拜你所赐,我十几年来没受过的伤全在今天一下子换回来了。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然而那支黑不溜秋的笔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这样才算正常,对牛弹琴而已。要是笔有反应,还不得把秦长风吓得直接撞破窗户的防盗网翻出去。
这个疯狂的世界,怎么就让我越来越喜欢了呢?秦长风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来一抹笑意。
床头的电子闹钟不断转换着数字,十一点五十八······十一点五十九······一阵疼痛袭来,秦长风一下子拽紧了床单。
“我靠,陈墨希你个乌鸦嘴。小爷下次去洛城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秦长风咬牙切齿。
这种钻心的疼痛比他肩头的伤口更加难熬。
心脏一揪一揪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
冷汗瞬间打湿了床单,秦长风不断在床上翻滚着,嘴唇都在发白,眼泪也流了出来。
“小爷我就没经历过这种痛苦。“秦长风一想到以后说不定要常常跟这种感觉为伴,脸色更加难看。
从小到大没怎么受过伤的他一直以为打针是最疼的,今天的事情告诉他,还有比打针更疼的。他本以为那已经是疼痛的极致了,但现在却在经历着地狱般的折磨。
颤颤巍巍地吃下止痛药,秦长风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仿佛一只野兽在咆哮,却没有多大的声音。
疼痛稍微缓解了一点,秦长风的脑子也逐渐恢复一点理智,可以想问题了。
以后我就让你们安乐死,不要太感谢小爷的恩典。哥只是个传说。秦长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刚抹去汗珠,随后再度沁出冷汗。秦长风也就不管了,一副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疼痛如潮水般消失,秦长风这才舒了口气。看来第一次判人生死算是挺了过去。
就是不知道让人安乐死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感觉。一想到这,秦长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相信创造笔的人会没想到这点,说不定安乐死有着埋下的坑。但他又忍不住去好奇。
陈墨希这个坑爹玩意儿,暂时记一功吧,跟之前功过相抵了。要不是他提醒,自己哪想得到带止痛药啊。
秦长风看向桌上安静躺着的笔,眼神越发敬畏。
这是对生死的敬畏,对这份权柄的敬畏。他开始逐渐明白生死二字的重量了,脑海中对于“何为生死”这个问题渐渐开始勾勒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