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提壶人世过,不循道法共阴阳。
-
张天临无言,黄辰却突然脚跟不稳,一股狂风一般的气流从张天临的周身迸发开来,吹散了周身的风沙,只见张天临双眸一瞪,石拱的门瞬间支离破碎。
黄辰后退十几步才稳住了身体,却不敢再上前半步,不是恐惧那扇门,而是张天临。
此时的张天临,周身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功力波动,却散发着一股无比纯粹的怒气,没有愤恨和杀气夹杂。
怒气,只有怒气,纯粹的怒气。
张天临的脚步动了,缓缓地向石拱的门内走去,黄辰犹豫了一下,双腿止不住地打颤,但还是慢慢地跟了上去。
石拱的内部倒是别有洞天,华丽的壁画和灯火,但张天临所过之处,这些东西都被撕得粉碎,就连黄辰都不敢靠近他五米以内,仅仅是怒气就有如此的破坏力,那要是他真的发起火来,说是毁天灭地恐怕也不为过吧。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周围被毁坏的墙饰,再看看张天临的花裤衩,黄辰想笑又不敢笑。
无敌
这就是黄辰对张天临的评价。
顺着台阶往下走,尽管四周的灯火被吹散,四周却逐渐明亮了起来,黄辰心中默数着台阶,一百三十六、一百三十七……二百七十一。
终于,来到了大堂,难以想象在地下竟有如此庞大的建筑,方圆近二百米的巨大殿堂殿内的墙饰无不是盘龙飞凤,吊高数丈,只是相比干热的室外,里面空气有些过于湿润,黄辰感到浑身不舒服,在这种地方长时间居住恐怕要得风湿。
而大堂正中,有一行人正对着他们,似乎是等待多时了。
“张道长,有失远迎。”
坐在他们正中的,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头站了起来,他的左右手边是一对男女,而那女孩,黄辰是认识的。
南荣子墨
看到张天临近在眼前,南荣子墨把手轻轻地搭在了刀柄上。
不过张天临显然不吃老头这套,身边的气流更加急促了,黄辰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下一秒,却见南荣子墨一行十几人后退了近十步,面露痛苦,其中三个人甚至直接跪了下来,这还只是张天临的威压罢了。
其实只要张天临想,仅仅是威压就足够要了他们的命,但他并没有这样做,缓缓地迈开步子,向唯一还站直的老头伸出一只手。
“我弟弟呢?”
每踏出一步,他周身的威压就更重一分,老头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也没有后退,笑着说:“令弟正在卧室里休息,我们这里正好有一贴好药,可以医好令弟的腿疾。”
“交出来!”
张天临几乎是咆哮起来,突然,原本还用刀撑住身体的南荣子墨失去了平衡,翻滚到了墙边,就像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了一样,不只是她,她周围的那些家伙也翻滚到了墙边,就连黄辰也翻了出去,只有那老头和张天临二人不动如山。
勉强稳住了身体,墙面却又开始移动,天旋地转之间,黄辰才明白了并不是张天临对他们施力了,而是……而是整个空间都在围绕一个点开始扭曲起来!而那个点,就是张天临。
而即便是这样,他都还没有使用一丝功力!
整个空间都倒转过来了,那老头的白发直直地下垂,脚跟却死死地扎在地面上,而张天临的头发依然顺着腰背披着,黄辰和南荣子墨一行人挣扎着站起,却只见头顶的二人一言不发。
一刻钟过去了,这二人还跟蝙蝠似的挂在那里,黄辰特意和南荣子墨拉开了距离,这丫头也是只会炸毛的猫。
半小时过去了……
我真应该带把瓜子过来……
黄辰盘腿坐在天花板上,头顶那二人仿佛没完没了,一边的那群人又和摆设似的,自己在这里真是闲着没事。更奇怪的是,二人虽然面对面,嘴也在动,却听不见他们聊的内容,黄辰作为猎豹化形,视觉、嗅觉、听力都是顶尖的,却完全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突然,张天临爽朗的笑声响彻整个殿堂,而此时,黄辰感觉到自己周身涌出了一股轻柔的力量,托住了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漂浮了起来,空间也开始恢复,但这次没有那么突然,而是慢慢地,当空间整个正过来的时候,他的双脚也恰好落到了地上,南荣子墨一行人也是如此。
“不愧是名震三极道的张道长,不和我这小辈计较,哈哈哈哈——”
“刘天师言重了,这一世,您还是我的前辈呢。”
“哈哈哈哈哈哈——张道长厚誉了,我哪敢在张道长面前称大呢?来,子墨,拿我的藏酒来!”
“是。”
“别,喝酒嘛,只论意气,不谈好坏。”说着,张天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黄辰来时路上带着的两瓶二锅头,递了一瓶给刘天师。
“哈哈哈,好,好一个只论意气!子墨子房,上菜!”
不到三分钟的功夫,一大堆肉食便被端了上来,黄辰一摸肚子,自己还没吃晚饭,看着一桌的肉食未免有些馋嘴,但看了一眼张天临,道士能吃肉?
而显然张天临不忌这口,丝毫不和刘天师客气,抬起筷子就是一夹红烧羊肉,放进嘴里大口咀嚼起来,除了酒,还有什么毒能放得倒他?飞快地塞了满嘴的肉,再一口二锅头顺顺,张天临抬头呼了一口气,却又看见了还在一边站着。
“站着干啥,吃啊!来来来……你也是!”说着,他还指了指站在刘天师身后的南荣子墨,南荣子墨看了看他的西装配裤衩,又看了看师父,刘天师也笑了,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坐下。只见刘天师一手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抬向了正在胡吃海塞的张天临。
“对了,子墨,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张道长修行吧。”
“师父!”南荣子墨几乎瞬间炸毛了,一把摔下了刚要送进口中的筷子“您知道您刚才在说什么?”说着,她还看了一眼张天临的花裤衩,更是一脸嫌恶地紧紧地拉住了刘天师的袖袍。“我不要!”
“孩子,张道长是不会食言的,他答应了为师,只要你随他走,就把“金中木”交予我们。”
“师父!子墨服侍您五十年了!这五十年来,子墨从刀都拿不动,到打遍全殿无敌,子墨的进步您是看在眼里的呀!您怎么忍心……”
“听话!”
“我不!”说着,南荣子墨噗通一下跪在了刘天师的面前。“师父若非要将子墨逐出山河殿,就把我这把刀折了吧!”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很决绝,那把刀乃是她的“本命”,刀在人在,刀毁人亡。
刘天师的神色丝毫没有因为南荣子墨的话而动摇,他一只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又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仰头喝酒的张天临,却又似乎有点不快。
“子墨,你看,张道长手腕上的是什么?”刘天师叹了口气,平静地说道。南荣子墨缓缓地抬起头,只看见张天临手腕上缠着四道金色的印痕。
禁金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