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人常嫌道泞,不知隔岸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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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从……
必杀南荣寻。
不到十字,却几乎是让南荣子墨浑身瘫软了下来,刘天师双唇翕动着,似乎也是不舍,却还是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和南荣子墨相比,“金中木”对刘天师来说重要太多了。“南荣子墨……”南荣子墨跪在地上,低下了头,呢喃着。
“谨遵师命。”
说着,她深深地给刘天师磕了个头。
……
“尊主,张天临已经允口,将金中木交予刘苦天那老头了。”
“是嘛,然后呢?”
“我们要不要……”
“不用。”漆黑的殿堂中,一个身影站起了身。“这座城的一百多万人在我们手上,刘苦天老头就算寻仇来,金中木的力量足够把这百万人埋了,张天临不会让他这么做的,不过……”那身影歪了歪脑袋。
“我倒有些账,要和三极道人算算……”
……
喵的
南荣子墨随张天临回到了住所,外屋还好,张天临把睡着的张天台送回了房间,南荣子墨环顾着张天临的房间,简直乱得令人发指,满地的酒瓶和衣服,还有头发。
轻轻地把弟弟放在了张天临的床上,它已经睡了五十年了。
那只周身环绕着金光的猫儿就是南荣寻,一碰到张天临的床,它就像是被惊扰了美梦,耳朵动了动。
怎么回事?
南荣子墨心中一惊,刘天师说过,生死有命,南荣寻并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他真的就只是一只猫,在遇见刘天师之前,他本该活不过年关了,刘天师为南荣子墨寻来医生,却没有哪位名医知道该如何挽救一只猫的性命,最后刘天师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南荣寻断气前的最后一息时,停住他的时间,从那时候开始的五十年,南荣寻就像一尊雕塑一样沉睡着,从不动作,也从不回应南荣子墨,可就在刚才,南荣子墨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南荣寻居然动了。
张天临真就这么神?
正当南荣子墨疑惑时,张天临进来了。
“愣着干啥啊,天那么晚了,上床啊。”
“你……”南荣子墨抬手欲打,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后退了一步,抱住了自己的身子。
“干啥啊这是?”张天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家也没客房,你睡我床,我睡地上。”
原来张天临不是那个意思,南荣子墨冲他扮了个鬼脸,张天临一脸欠揍地晃了晃头,随即就直接在地上躺下了。
“你不打个地铺?”南荣子墨没想到他就直接躺在一地的衣服上了,拿拖鞋当枕头,背对着她。
“还挺会关心人的嘛。”
“滚!谁关心你!你爱睡你睡。”南荣子墨瞪了一眼张天临的背影“我才不在你这狗窝上睡呢,我不困!”南荣子墨没有开玩笑,她是兽化人形,也承袭了化形前的习性,她晚上从来不睡觉。
“夜猫子。”张天临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回应她了,不一会,就传出了鼾声。
“臭道士……”
南荣子墨强忍着满屋子的味道在张天临床上盘膝坐下,把苗刀横放在大腿上开始修炼。
兽化人形是很困难的,无论是这个过程还是进一步的修炼,只有靠入定冥想,运行体内的周天,无尽且枯燥的一轮一轮,再加上她作为女子修炼阳极功法,更是难上加难。
无尽的长夜,无尽的轮回,南荣子墨早已麻木,唯独这一次有所不同。
不知为何,坐在张天临的床上,全身的功力就像是受到了牵引,自然而然的流淌了起来,如果说功力在经脉中的运行就像隧道中行车,是需要自己来引导的,否则功力大乱冲进了一些经脉的盲道就可能暴毙,那么此时的南荣子墨就觉得自己的功力像是沿着河道奔腾的江水,不仅快而且准确。
一个时辰下来,南荣子墨感觉自己比以往修炼三个晚上的成果还要多。
“呼——吁——”从入定中脱出,南荣子墨的耳边便响起了张天临的呼噜。
臭道士。
南荣子墨的嘴角少见地露出了笑容,带动了嘴角的胡渣。
伸了个懒腰,南荣子墨抱起了南荣寻,可就当她刚把南荣寻从张天临的床上抱开,南荣寻身边环绕着的金光就消失了,气息几乎一瞬间就弱了大半。
“啊!”
南荣子墨险些脱手,晃动着南荣寻,南荣寻却没有半分回应。
“张天临!!”
南荣子墨急了,赶忙起身,踹了一脚正在地上熟睡的张天临,张天临被她一脚踹到了墙上,睡眼惺忪地坐起。“咋回事儿啊?”
“寻!你快看看寻!”
“你求人就这语气?”
“你!”南荣子墨几乎急得要跳起来了,但拗不过张天临这性子,只好咬着牙低下头,说了一句:“张道长,请你……看一下寻。”
“这就对嘛——”张天临一手抓了抓油腻的头发,一手接过南荣子墨捧在掌心的南荣寻。
这猫,我要是把它救活了,会不会和我抢花生米吃?
张天临判断事物的切入角度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但这并不影响他医治的效果,只见张天临把刚才那只挠头的、沾满头油的手在南荣寻脊背上抹了一把,南荣子墨心急如焚地站在旁边,她看着张天临那油光锃亮的头发就感觉恶心,但她也能明显感觉到,就是刚才那一个小动作,南荣寻身上的生气就恢复了近一半。
但是光恢复生气还是不够的,除非从此南荣寻寸步不离张天临,张天临真正要做的,是治好他。
将一股功力切分成千分之一的细丝,打入南荣寻全身的经脉,张天临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刘天师虽然用时停的能力让南荣寻苟延残喘到了现在,可他的“时停”实质上是把时间拖慢,当时间的拖延达到十万倍的时候,外貌上就与真正的时停无异,但他身体中的毒素却一直在积累,虽然很慢,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积累。
此时的南荣寻,如果非要找个东西来形容一下他的身体,那就是一口掉进泥坑里的破麻袋,千疮百孔的同时还满是积累的毒素。
如此拖延,到头来毒气攻心也唯有一死,幸好,他运气还算不错。
|二木·生息|
|三水·天渠|
张天临终于出手了,但这一次,在一旁的南荣子墨整个人都傻了。
修道者,无论修习的是极手、偏手还是其他,大多一生都只专精五行中一行的术,如果真的天资过人,可以再修习一行的术,但在这之间有一个绝对的限制,那就是修习的两种行术绝对不能相冲,比如水和火、金和木,可张天临身上竟然能同时缠绕着木、水两种功力!
相传,三极道人问鼎天下后,斩杀了五大妖兽,制成了五大法器,这五大法器中每一把都拥有无可破解的力量,正是因为这五大法器,都是由相克的两行达到了一种巧妙的平衡的状态,这其中就有南荣子墨的师父,刘天师想要的那把:金刚之木——金中木。
修复血管和筋骨的破碎,再冲刷挤压的废物和毒素,张天临的思路非常清晰,南荣寻体内的毒素是积压了不少,但这点毒素在张天临浩如江海的功力面前,也只有被破碎殆尽。
张天临双掌扣在南荣寻的首尾两处,两股功力分道而入,顺着张天临深入在南荣寻体内的千丝万缕的功力贯入了他的身体,不到三息的功夫,那层淡淡的金光就再一次浮现了出来,但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