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阴沉下来,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压力,在无形的压迫着他们的神经。
赵无双这是真生气了!
看到这一幕,温阳轩急忙走上前来,下意识伸出手挡在赵无双面前,看似是护住她。
实则却是在保护所有人,赵无双从未真的发火,但一旦开始,可想而知是能够毁天灭地的。
偏过头温柔的说道:“无双,这孩子你可以尝试一下吗?”
“没有把握。”赵无双的手狠狠攥紧,双眼始终死死的盯着施暴者。
刚才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此时的施暴者已然有些害怕,眼神怯懦的看向徐老板,似乎是在求救。
可没人救得了他。
温阳轩认真的劝说道:“不管怎么说先尝试一下,毕竟是一条性命。”
“好……我知道了。”赵无双垂下眼眸,心中慢慢变得平静。
不,这根本不只有爱意了。为何盯着他波澜不惊的眸子,就可以让处于滔天愤怒的她平静下来,难不成只是因为心灵相通?
她现在该做的不是儿女情长,哪怕她此时异常想要扑进温阳轩宽大的怀抱中大哭一场,只是为了抒发今日见到这种情境的委屈。
方良急忙走上前,将板凳上已经皮开肉绽的小孩轻轻抱在怀中。根本不敢用力,他身上那是触目惊心的伤口!
其余人都害怕的站在一旁,方良也不顾忌礼貌,随便找了间屋子冲了进去,再将那孩子轻轻的放在床榻之上。
自然是脸朝下,屁股上的肉已经模糊,血水和浓水交杂着,粘连着皮,那块打他的木板上沾满了男孩的皮肉。
赵无双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急忙把脉按压穴位仔细的思考着,额头上流下了焦急的汗水。
找了块干净的毯子铺在男孩身下,赵无双命令道:“将他翻过来。”
方良震惊的看着她,那岂不是……
后面的场景他不敢想象,但也只能照做。下一秒赵无双趴在男孩身前,伸出双手用力的按压他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这是在做什么?方良心中满是疑问,却也十分好奇的打量,随着赵无双不停的按压,孩子血肉模糊的伤口不停与毛毯摩擦。
光是想想就已经异常痛苦了!
“你来。”赵无双冷静的说道,从床榻上下来,淡淡的目光扫视着方良,这是个必须完成的任务:“刚才你都看到了,我是怎么做的你就怎么来,一直重复。”
哪怕呼吸心跳全部消失,只要能够唤醒就还有办法。
这孩子不是因为失血过多,疼晕过去再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他的身体没办法承担负荷所以才去世的。
说来也不知道是好运还是厄运,如果没有赵无双,他不会经历今天这些,而是一直承受压榨。可如果赵无双此时不在,这个世间就没人能救得了他。
想到这儿便更加卖力起来。
赵无双从怀宗取出一枚丹药塞进男孩口中,丹药带着苦涩的香气入口即化,又拿出银针施针。
不管是之前的鼠疫还是之后的红疹病,赵无双从未采取过这样双管齐下的治疗手段。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外面那残忍的施暴者!还有漠不关心的群众!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孩子的惨叫声震耳欲聋,旁边密密麻麻的住户,竟然没有一家出来说话。
人们总是用一句:就算我阻止又能有什么用处。这样的话来欺骗别人和自己,可如果他阻止了,事情一定不会是今天这样。
越想越生气,可赵无双必须将全部精力集中到床榻上的人身上。
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关键,而且务必要快速,不然就是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而外面。
安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下都能听见。
徐老板挑着柳眉,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温阳轩,心中忍不住想到。就算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又能怎么样,这样看着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不屑的眼神出卖了徐老板内心的想法,温阳轩忍不住嗤笑一声,只觉得这种事情着实荒唐。
伸出手指向门口,温阳轩颇具威严的问道:“你可认得外面那雕刻龙腾图的图案?”
一只龙腾飞在空中,面前满是灿烂的云彩,龙爪骄傲的伸出并张开血盆大口。
听到温阳轩的话,一向不外露情绪的徐老板心颤了一下,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又上下打量了半天。
人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名声也打听了不少,可徐老板还是感觉到面前这人的神秘。
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有什么事情吗?”徐老板冷下眸子。
温阳轩冷笑一声:“之前我为让你卖命的人感到可惜,因为他竟然接受你这样的人。现在我为我自己感到可惜,因为我就是这个人。”
这话换成任何人听了都是云里雾里,却唯独徐老板和温阳轩明白其中的要害。
那龙腾的图案,正是东吴国的皇上赐给温阳轩的军令上雕刻的图案,那传说中个顶个的精良兵丁,有不少流落在外。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将军令交给温阳轩的原因——他想借温阳轩之手,收服这些流落在外的能人异士。
东吴国皇上这盘棋无论怎么样都是血赚。
“能否借一步说话。”徐老板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
他在外潇洒了这么多年,只不过是借执行命令之口,在外面游山玩水发展自己的势力。正所谓天高皇帝远,东吴国的皇上每日日理万机,不光没空管他更因为太远而管不到。
立马联想到温阳轩的身份,和他可能与东吴国皇上之间的交易,徐老板瞬间明白了什么。
可看着凑近的徐老板,温阳轩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速度之快,完全不给徐老板面子。
徐老板的表情僵在脸上:“温公子,我们可都是珑儿公主的朋友,如今……”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借一步和你说话让我感觉恶心。”向来温文尔雅的温阳轩说话不留一丝情面。
严肃的命令道:“谁持有军令,谁便是你的主人,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