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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劳燕分飞

太白山观凌风微寒云雾现,近一载相处李铉等知其老道道号懿德真人乃之云游散道,道法高深上推天理下晓阵法,能唤变风云之定数,王镇恶便知其一二为其祖父王相国之师,就是那吕婆楼,邓羌也皆授其指拨,后天王符坚欲请其出山辅佐遍寻不得,没想到今日却藏于太白山中。仰照天道之师众人才投其门下,然山上修行一载有余卯时座蒲念诵道德经文,辰时劈柴下山担水,午时洗净师祖尊像尘灰,申时刨地植以农活,酉时授习儒义五经孟老之学,至子时方得入睡,日复一日持之一年莫不是如此。一日懿德真人见六人根基方成圆满便欲授经天纬地之学,端来七座蒲团放置武道场之上,上首端座懿德真人,左侧拓跋珪,吕羡,王鼋亮,右侧则端座王镇恶,李铉,符婧瑶。懿德道:习学一载可有所得!拓跋珪曰:所谓欲成大事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是为磨砺者也。懿德微微点头:即可。王镇恶道:每夜诵经习练笔墨乃为通文者也。懿德微微点头:也可。王鼋亮则端起宝剑劈开碎石道:生逢乱世蝼蚁之命,若绝境丛生乃自强者也。懿德又道:仍可。只见李铉站立朝懿德真人作辑拜了三拜:道法丛则化万宇宙,一则生二,二则生四乃变幻无穷也相辅而成,处世之道以和为终。礼拜尊师乃为教化,自耕吃食乃为养生,习儒孟老之学乃为解惑,老师不屈暴虐心向仁和今日欲传我等大成之学请受徒而一拜,说罢向懿德叩拜三首。懿德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余众人也向师尊拜首。

翌日懿德传之阵法,以石为介摆有方阵,圆阵,疏阵,锥行阵,雁行阵,钩行之阵,玄襄阵,数阵并用为数阵,又以水,火为器摆以水阵,火阵共约十阵。王镇恶问曰:禀明师尊,吾祖父曾战于慕容评,左右两翼配以长戟之骑,中间铁藜战车,后阵骑弩手,主阵步骑合攻名曰链天阵以五万数战败慕容评三十万大军却为何不在十阵之中。懿德笑答:链天阵以何状列之。王镇恶道:前阵以骑兵划圆护战车而攻,主阵却以方形而击之。懿德真人持木棍移石子之位作以王猛对阵慕容评战场之况问曰:可识得此阵!王镇恶惊曰此乃正是吾祖父链天之阵。李铉,拓跋珪,王鼋亮,吕羡,符婧瑶离蒲团观之,石阵阵法精妙各部变幻有序,进退维谷攻伐守御竟在一息之间。李铉惊奇之:链天阵必是明师所授王相国今为何只授十阵。懿德笑曰:链天阵乃王景略自创并非为师所授。说罢堆起碎石作以城垣之状,忽拿校场铁锤直击石基见得石城顷刻间倒塌,众人疑问老师是何意,懿德真人答曰:数丈雄塔巍峨壮阔,若无基石怎可而立。阵法也亦如此,天下之阵皆以此八形为基,以水火为介,万变之法得十阵衍变而来。知十阵之机要都俱悉心求教,除授阵法之外懿德也教北斗星象,山河地域,行军谋略,运筹帷幄决胜天理之术,与太学所学乃为一文一武众人皆受益良多。

却说自破襄阳迎道安入长安以来,符坚常与道安修行禅法,驻锡五重寺,备受推崇礼遇。一日符坚谓道安曰:高僧常自称弥天释道安,天竺传道入中原者多以竺姓,月氏修行者却以月为姓,沙门之下姓者万千,法师为何推天下共僧以释为姓。道安解道:释姓之意缘由大成释迦摩尼法氏,释者乃解义,消除,放下之意。世人皆有贪,嗔,痴三毒若以释驱之乃万世祥和天下共安。符坚称赞妙法遂曰:法师精通禅法,般若之学,尤为般若道法高深不知法师禀诉何为般若!道安曰:一为缘起,二为性空,再为中道得此三者道法即可大成。符坚问曰:何为缘起,性空,中道。道安曰:缘矣乃无明离欲而生明,彼无明灭则行灭,乃至纯大苦聚。性空者以缘而起,起性加持,是处有爱无处不在。中道者法本无性而空,缘起与性空不一不异相辅而成,空有无碍不落二边即为中道也。符坚起身朝泥塑像跪拜,诚心直至:若以天下之人足有法师一成悟性无欲无求,去恶从善怎奈天下何惧安享太平之世,释安法师不愧当今天下第一禅师。道安双手合拢:禅法无边方知天外有人,陛下以老僧位列一甲自以为惭愧,须知天竺一高僧名曰鸠摩罗什道行高深。禅座,般若之法更甚老僧,其人精通经藏,律藏,论藏三藏,能度化世人恶心,符坚大为称奇即有此德道高僧若得之导人向善岂不妙哉。遂后符坚以身作则大戒斋祭七日,全国各州郡中大肆修建禅寺,寺中僧侣碟食皆由朝中度支,各州府曹库供奉。自汉晋以来沙门从未有如此盛况,与晋庭形成南玄北禅之格局,符坚并统一规建沙门凡是盾入空门者皆以释为姓,又以道安门下众弟子译解梵文注以汉文广传天下。时人有诗言曰:印手菩萨结鎬京,遍枝散叶菩提心。庙宇楼阁十八座,禅音慧明有缘人。

转瞬三载有余李铉等领悟兵法,阵法之精髓颇有造诣,今日汇于云峰顶,李铉持玄锋剑,剑锋三尺刃口细致轻若鸿毛伤人至肺腑暗留隙痕久难察觉,真乃杀人于无形。拓跋珪持鬼谷巫戎钺,似为长斧刃宽两寸长约六尺重一百零三斤。王镇恶手持刑天律法戟,长约九尺重为八十五斤,一端刃有三形分为月牙刃,弯沿勾镰刃,长刺刃,另端则镀以尖刃两端皆可以制敌。吕羡持飞蟒七丈矛长约九尺重约七十八斤重,刃长五寸椎尖留有四槽能刺透刚硬之物。王鼋亮持以雁尾镏金镗,长约九尺八重为九十二斤,刃尖则长为一尺为剑状,刃尾处锻造双刃月牙锯尺,镗身綴以樱帘。符婧瑶则持黑耀烈火枪,长为七尺有二重约七十三斤,枪体通黑以陨铁锻造似矛非矛,俱能穿透甲盾。此等神兵皆是懿德真人所赠,兵器俱有力均颇为沉重。虽都能拿捏起兵刃但使出招数却难以驾驭,懿德真人传授众人各自兵器招式要诀,今日遣众人下山,行至观门六人皆匍匐跪拜答谢恩师之礼,懿德曰:众徒儿受为师教诲满已三载小有所成,今日下山且应为师三项小戒要求愿众徒遵守。众人答曰恭听师尊之教诲。懿德捋胡抖动佛子曰:一戒下山之后不得滥杀无辜造以杀孽,二戒为师所属张天师一脉,不得残害同门,三戒为师卜算天卦得一卦象乃为弗天乱,妖惑迷乱入世间,八龙囚出闹四海,镇诛邪,唯孤煞,湮灭恶怨平定天。王镇恶问道:禀垂恩师此卦为何意。

懿德解答王镇恶之问:此为天机不可多问,时天下恐有变数,天煞星方出人世,到时妖孽横飞唯煞星者方可镇住妖孽保天下之安,众徒儿需辅佐煞星平镇乱世,切记矣!婧瑶问曰:煞星为何人,有何奇特之处。懿德道:煞星未出于世不可推算,然其左臂之中有条麒麟纹印,若遇此人窃不可妄动杀戮众徒可记。诸人皆以应允,告别恩师下了太白山得山中阵图出得深山奔往长安。及一月有余李铉等人赶至家中,甚奇之处都未受任何责罚,俱问三年山上求学之况,足可见懿德真人之盛名早已冠绝天下。尔后在一月之中皆发生四件巧事,前巴郡太守赵宝逃至西域挑唆龟兹,大宛诸各国作乱,控凉州酒泉等地断中原与西域之来往,符坚任命吕光为使持节,都督西讨诸军事,率凌江将军姜飞,轻车将军彭晃等领八万步骑征讨西域,临行符坚谓吕光曰:朕欲讨西域愿得一人矣,龟兹高僧鸠摩罗什若得之速遣长安,吕光得令。此次出征吕光迁走氐姓一千八百户,吕羡也跟从叔父前往凉州。此时北边已然烽烟四起,刘卫辰,刘库仁二者月月征伐不休,为稳定北疆需得遣返拓跋珪回盛乐坐镇。王鼋亮倒甚为凄惨,三月前父亲去世需返回青州守孝护灵安排身后之事。王镇恶则举家迁往渑池李方家中。未以小聚李铉亲送四位义兄,诸人寒暄一番。婧瑶也端琴前来送别,自闷宫中寂聊无趣便结识宫中夫人孙焉嫆,学了些曲赋今自吟唱曰:欢乐时多今日愁,回眸往昔念柳松,太白观,载三融,冬蛰孤鸦自奔鸣,却看劳雁各纷飞,盼兮!何时寒露去雁翎巢自归。琴声罢,行送十里,李铉,婧瑶久别不舍含泪返回。

亏于符洛,符重,五公之乱及西征西域之教训,符坚自认胡夷杂部不可尽信,其时常作乱符坚甚为烦忧。此刻慕容暐上书名为安邦策,符坚见书中献计氐汉之民户迁出雍豫中原诸地安居边塞,而迁徙一部胡姓居雍粱之地,即为防止边境叛乱又为民族融合之大计,符坚在忧德,符融,太子符宏劝阻下毅然施行安邦令。长乐公丕领氐三千户,以仇池酋首射声校尉扬膺为征东左司马,九嵕氏酋首长水校尉齐午为右司马,出镇邺城。分幽州置平州,以石越为平州刺史镇龙城领氐汉民户千户。中书令粱谠为幽州刺史镇蓟城。抚军将军毛兴都督河,秦二州诸军事,河州刺史镇枹罕。王腾为并州刺史镇晋阳,河,并二州各配氐户三千。平原公符晖为都督豫,洛,荆,南兖州,东豫,扬六州诸军事,镇东大将军,豫州牧镇洛阳。巨鹿公符睿为雍州刺史镇蒲阪,各配氐户三千二百。至此长安三辅之地尽是些羌,鲜卑,乌桓及铁弗一部。符坚设宴于灞上,诸氐别离其父兄,皆恸哭,哀声悲鸣感慨路人俱一起哭泣,赵整侍宴哀歌曰:阿得脂,阿得脂,博劳舅父是仇绶,尾长翼短不能飞,远徙种人留鲜卑,一旦缓急当语谁!符坚听之却笑而不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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