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源,你,你怎么......”二夫人一把将他抱进了怀里:“后山很危险的,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白溪源任由二夫人紧紧的抱着,他慢慢的回过头来,对上了白若兮那令人安心的眼神:“溪源在和六姐姐玩捉迷藏呢!侯府太小了,溪源就躲到了后山,不过还是被六姐姐找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不仅帮白若兮撇清了私自带溪源少爷进入后山的罪名,还顺带帮她邀了功,毕竟这后山也不是什么女子都敢来的地方。
什么?溪源少爷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他是在白若兮的院子里丢的,怎么和那个丫头说得不一样?李氏眼中一沉,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控制。
“二婶,都是若兮不好,若兮应该早点让溪源少爷回去的。”若兮适时走了过来,她的眼中满是歉意,而二夫人的心里十分惊讶,她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侯府的六小姐,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像是在村子里长大的孩子,一言一行如此得体,甚至在若兮的身上,她看见了一丝不凡的气质。
“不,是溪源淘气,让六小姐费心了。”二夫人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只香包,她的目光落到此刻白溪源的腰间,果真空无一物,还有怀中自己孩子控制不住发抖的身子,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伸出手去握住了若兮的手:“六小姐,谢谢你。”
这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李氏只觉得二夫人的这一声谢十分的刺耳,她的目光落到那只香包上,只见二夫人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便看向自己的方向。
“看来是一场误会呀,这只香包也不知道是谁丢在这边的,看这做工,不知道的真会误以为是溪源少爷的。”明明人家没有危险,自己的人却找来了这么只香包误导了二夫人,这会儿只怕她会觉得自己别有居心。李氏觉得尴尬不已,这群奴才真是不长眼睛,随随便便拿了样东西来交差!
转而看向一旁的白若兮,这个小灾星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把溪源少爷找回来了,果真是命硬。而眨眼间,李氏居然在她的脸上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微笑,是自己的错觉吗?
刚刚爬上天空的月亮在这一片林子里洒下了的光,而眼前的女子坦然异常,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如今的她身上竟是散发着从容无比的气场,特别是那对眼睛,竟是让李氏心中生起一丝莫名的畏惧。
“让母亲担心了,若兮应该让蕊儿通知母亲一声,让大家着急了。”若兮这么说,算是给了李氏一个台阶下。
二夫人对她的好感又加了几分,明眼人都知道,方才李氏分明就是想要让白若兮做这个替死鬼,不想她居然以德报怨,如此识大体,真是叫人欢喜。
“......好孩子,没伤到哪里吧?罢了,往后记得注意自己的安全才行啊!”伸出手去轻轻搭了搭若兮的肩膀,此刻的她又恢复了平日里端庄大度的模样,在外人的眼中,李氏可是一个能善待庶子庶女,难得的好嫡母。
“还不快扶六小姐回府休息!”
这句话是对着角落里不起眼的蕊儿说的,李氏的眼神锐利无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丫头把若兮从府里带出来的,以她当时的情况只怕不可能站得起来。一时间,李氏便将所有的错归咎到了蕊儿的身上,反正与白若兮扯上关系的人,都是这般令她生厌。
“溪源,还不谢谢伯母。”
二夫人拉着白溪源转过身来,但是那小少年的眼神似乎有些敌意,这让李氏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了下。
“......谢伯母。”
临走的时候,白溪源深深的望了一眼若兮的背影,便在二夫人小心翼翼的动作中离开了这片对他来说充满了恐怖回忆的林子。
......
“小姐,为什么不让溪源少爷说实话?”蕊儿有很多的事情不明白,当她们在林中找到那少年的时候,他正紧紧的抓在一棵大树上,被一只饥饿的野狼困住了,情况十分危急。
想起当时的情景,蕊儿也忍不住发抖起来,不想小姐居然有那样的勇气,自己一个人用火把与石头赶走了那头狼将溪源少爷从树上救了下来。
“溪源少爷是在侯府里出的事情,不论如何我们都脱不了干系。”若兮的眼中满是光,蕊儿说府中的人找到了溪源少爷的一只香包,想必那李氏定会认为溪源少爷已经遇难,她打算将一切推到自己的身上。
当二夫人看见手中被野狼咬破的香包,再看到完好无损回来的溪源少爷,那么李氏的居心已经昭然若揭。
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还被冠上了命犯煞星的定论,在这个侯府深院中必定生存艰难,所以她不得不处处小心,寻找可以帮她的盟友。在她还没有报仇之前,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因为她这条命,是用来讨债的!
蕊儿似乎看见了若兮眼中的光,这样的小姐太令她心疼了。还记得在村子里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姐,还记得她听说侯府的人要来接她的时候,脸上绽放的幸福与兴奋的笑容,与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天壤之别。
可是,大户人家根本不似村子里的人所说的那般,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惬意生活,起码她看见的,是令人恐惧而捉摸不透的事情。
回到屋子里,蕊儿将那心惊胆战的倩儿带了出来。
“是李氏让你这么做的吗?”此话一出,两个人皆是一愣,小姐居然这么称呼自己的嫡母......
“小姐,倩儿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有个人给了我一锭银子,叫我和夫人说是小姐主动约溪源少爷过来玩耍的,还让倩儿把溪源少爷带到后山去,这样就可以了,他没有说他是哪个院子的人。”倩儿抹着眼泪,此刻的她无比后悔,到现在都还觉得有双眼睛盯着她,随时要害死她。
而若兮就那么坐着,食指轻轻的叩着桌面,她并没有看地上那求饶的丫鬟,好像在思索着该如何处置背叛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