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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弄璋

皇上为新皇子赐名刘潜,皇上为此降旨大赦天下,并为京畿减少一成赋税,百官纷纷上表恭贺,百姓无不称颂新皇子的降生。

是年六月上旬,黄沙在长安城下了一天,惶惶不见天日。

未几,京畿上空日月同现,持续将近两个时辰。

七月,流星火降,紫宫受灾。

仲秋,长安城刮了一日大风,许多房屋瓦顶被吹落,城外十围以上大树被拔无数。

民间开始流传后宫为祸的言论,百姓不再称颂新皇子的福德,转而变为怨忿皇子为大家带来的灾祸。

而此时,无辜的新皇子刘潜正在母亲的怀里,安然入睡。望着孩子红朴朴的小脸,许皇后从所未有的安宁喜悦。

刚刚皇上来看过孩子,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末了,抱了抱孩子,只说“好好照顾潜儿”,便离开了。其实宫外的很多传言,总会不经意传入自己的耳朵。但是,那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有皇上跟潜儿就够了。她如此想着,又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然后才不舍的把孩子交给侍女旋儿。

半夜,忽听到孩子的哭声。许皇后一下坐起来,“快,把孩子抱过来”,她急切的吩咐道。

“娘娘,您快看看,皇子怎么啦?”侍女旋儿边把孩子递给皇后边说道。

许皇后接过孩子,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背。这时宫女拔亮了灯。才看到孩子脸上起了一些红色的疙瘩,一摸孩子的头,再摸摸孩子身体的其他地方,不由一下紧张万分。又是这个病!之前的两个孩子就是得这个病,早早的去了。如今……

“快,快传太医,快传太医!”旋儿急急地吩咐当值宫女。许皇后已经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只拿眼睛望着旋儿。旋儿是当初随着皇后一起入的太子府,今日的事自是明白。

“你,快去禀报陛下,就说,就说皇子得了重病,需要及时医治。“旋儿又接着吩咐下一位宫女去传信。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别着急,皇上会想办法的!太医院会有办法的,小皇子福大命大,会安然无恙的。“旋儿接过小皇子,一边轻轻安抚着,一边开解着许皇后。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太医才赶到。此时小皇子哭声越来越弱,意识已渐渐模糊。

皇上匆匆辞了早朝,一进屋就看到三位太医在忙着给皇子施针,而皇后未曾梳洗,只是呆呆地看着孩子,不由心内一痛。径直坐到皇后身边,摸着她的手,轻轻唤道:“娥儿……”许皇后听到声音,见是皇上来了,这才放声痛哭:“皇上……“

“没事的,没事的,有太医在,有我在。“皇上一边安抚着,一边示意众人不必行礼,安心看顾皇子。

焦急地等待时,时间仿佛过得特别长。这可是本朝至今为至的第一位皇子,如果有什么闪失,后果会怎么样,想像就令人害怕。三位太医一边诊治,一边不停趁空拭汗。

终于太医们停下来了,而潜儿似乎已安然入睡,只是脸蛋异常的红。

“各位爱卿,我儿现在如何了?”

三人相视片刻,院首陈太医上前答道:“禀告陛下,殿下所患乃是热病。臣等现已稳定殿下病情,只等……“

“等什么?“皇上急切地问道。

“等两个时辰后,如果殿下温度下降,则无事。如果……“

“如果怎样?“

“如果殿下身体温度未有下降,则危矣!“陈太医终于紧张地说完了。

“在这两个时辰内,不要打扰殿下,尤其要保持安静。患热病者最忌惊扰。“见皇上无有所示,陈太医又补充到。他想,作为医者,尽力就好,结果真不是自己能绝对保证的,哪怕是皇家也无可奈何。

“好吧。你们就在这里守着,好随时查看情况。其余人等离开这里。“皇上说完,欲拉着皇后起来,无奈皇后不肯走,只好留下旋儿陪着,自己和众人到外庭等候。

“陛下,原定今日去郊外祭祀,是否有改变?“近侍上前询问道。

“照原定计划启程吧。”皇上心里不想去的,他想陪着娥儿,陪着自己的儿子,看他好起来。但这么重要的秋祭,如果不去,不只百官众议难平,恐怕到时百姓更会流言四布,将罪责又加到娥儿和自己的潜儿身上。

他看了看屋内,方回首离去。离去时吩咐自己的近侍许放,一有消息,立即来报。

郊外,当今皇上正在进行着隆重地祭祀,百姓纷纷在远处观看,心里也祈祷着来年风调雨顺。

“宫中传来急报!”皇上刚刚完成祭祀,近侍上前低声奏道,“禀报陛下,宫中传来急报,说……说皇子救治无果,去了……”

“什么?”皇上刚刚祭祀,还请求上天保佑自己唯一的儿子,未曾想早上竟是最后一面?!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抓住近侍的领口,恨不能马上杀了他。

“据报,自陛下离开一个时辰后,皇子出现抽搐,温度久久不降,太医们抢救无效……”

“苍天!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刘骜知道了,这第三个孩子还是同之前那两个孩子一样,得了同样的病,同样的离开了自己和娥儿。

“皇后,她……怎么样?”想到娥儿,他突然想到,娥儿她会更难受,他要尽快到她身边去。

“皇后抱着皇子不放手,她不相信,任何人都劝不了……”

“娥儿……”刘骜看到皇后,终于忍不住,抱住许皇后泪流满面。

“皇上,您看啊,咱们的孩子……”许皇后两眼空洞的望向皇上。

“我看看”,刘骜接过孩子,只见孩子已无生息。抚摸着孩子胸前挂的刻有“潜”字的玉佩,长叹一声,便忍痛递给了自己的近侍。

“皇上,那是咱们的孩子!还给我,还给我……”许皇后见人抱走了孩子,疯狂地大叫,欲待要追,却突然晕了过去。

“母亲,孩儿的儿子没了。”在太后处,刘骜难过的像个孩子。

“皇上啊,听为娘的一句劝,天命难违啊。去了的就让他去吧,他跟咱们无缘。想想你皇爷爷,想想先皇,这堂堂的大汉,咱不能无后啊。就算娘求你了。”王太后握住刘骜的手含泪说道。

泪水滴到了自己的手上,刘骜没想到自己真的认命了,哪怕是天之骄子,也改变不了这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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