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留香酒楼,一双倩影又向刑部走去。
俞子简与玳瑁刚站定在刑部大门的台阶下就有两个带刀侍卫拦住她们。“姑娘止步,此乃刑部重地,还请速速离开。”其中一个侍卫对着二人说道。
“刑部掌魏国刑罚之政令,以赞上正万民。既然执掌各类刑案,我有案情要事禀告,如何进不得。”俞子简不急不慌的说完后抬头注视着牌匾上金光闪闪的两个大字‘刑部’。
正僵持不下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我夫人俞少妃,她确有要事。”公子洵听闻属下禀报俞子简被拦在了刑部大门外,便直接出来迎她。两名侍卫一看是公子洵的人便知道得罪不起赶紧将人请了进去。
“其实你不出来我也有法子进去,若我连刑部的大门都进不来遑论帮你破案了。”俞子简毫不迟疑的走到‘卷宗室’门口直接推门进去,竟将公子洵甩在身后。
待公子洵进屋后刚想询问她,怎么知道他会带她来卷宗室时。俞子简已经坐下随手翻看了几页卷宗,一边看一边说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之前在这。”
公子洵微微点了点头。
“你独自一人出来迎我身边并无其他官员,表示你之前在的地方肯定只有你自己而已。至于调查陈年旧案最重要的事莫过查阅卷宗,而卷宗室的门未锁而是微掩恰恰说明了你之前所在的地方就是这里。”俞子简说到这里又察觉到方才公子洵脚步微顿似乎就是在等她动作。
不及她多想公子洵又问她来此何事,俞子简从怀中掏出一个蜀锦的钱袋,并且将其倒在桌上只见其中一锭金子的底部刻有一些小字。
“我不知道魏国的军饷是如何标字的,所以拿来给你。”俞子简将那锭金子递给公子洵。
公子洵接过后思索片刻说道:“你去找过江钰了。”
听他说完这句话后俞子简觉得与他这样的人说话真真省去了好多口舌。
“十年前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南安侯当年查获后私藏又为何会让这批银两在大魏重见天日,大魏每批军饷底部都刻有相关文字。失窃后一旦流入集市很容易被官府发现,南安侯身居兵马要职不可能不知道。”公子洵走到窗边迎风而立。
“我觉得江钰可能不知情,她的钱袋也许被人动过手脚。或许有人想构陷南安侯借此拉他下马也未可知。”俞子简猜测着说道。说完后等了许久不见公子洵回话刚要出声唤他就看见他转身朝自己走来。
“夫人,我们回去吧,我饿了。”带着些许撒娇意味的话从公子洵的口中说出来是那么自然而然但是却恍惚了俞子简。自从成亲以来公子洵极少这样唤她,以致后来公子洵过来牵她的手也忘了挣脱。
回宫后玳瑁一直说他们是天生一对,一个聪敏骄傲一个温和良善。俞子简又何尝不想找到自己的良人过最平凡的日子,只是他们的身份注定无缘她想要的生活。即是无缘又何必再起妄念,还是尽快帮他查出真相后少做牵扯。
七月流火,俞子简无事可做便想出宫再去会会江钰顺便查探一下江府。她不喜乘马车所以今日又是与玳瑁步行出宫,也不知今日是魏国什么节日大街上人潮涌动将玳瑁与她挤散。就在她快要行至江府门口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俞子简避闪不及被人推倒。就在受惊的马正要踩上她时从人群上方飞来一记鞭子将马儿打退,正是一身鹅黄色衣裙的江钰救了她。
“没事吧,俞姐姐”江钰扶起地上的俞子简关切的看着她。
“无碍,多谢。”俞子简扭头对这轿子里的人愈发好奇,轿身是玄色的锦绸,经此一番里面的人却能够不动声色还真是深藏不漏。此时江钰正指着驾车的小厮想让里面的人出来道歉,可是小厮也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就闭口不言任江钰怎么羞辱也不吭声。江钰恼羞成怒想要挥鞭却被俞子简拉到一旁,为马车让出了余路。俞子简小声的叮嘱江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钰这才忍住没发作。
马车缓缓驶出视线,俞子简皱眉站在原地,因为就在马车擦身而过的时候一侧的轿帘被风吹起,她正巧看到轿中人的一抹邪笑。虽然没看清长相,可是却让人感到不安,就像明明骄阳似火,却生出几分寒意。
直至玳瑁从人群中冲出来她才回神。玳瑁又哭又笑的围着俞子简打转检查她是否受伤,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公,啊不是,是小姐,您可吓死我了,方才我被一个奇怪的人拉扯住非说我偷了他的钱,这才脱身。”
江钰带着她们走进江府大门,只见屋脊高翘,雕梁画栋,正门内照壁上绘的旭日初升图案,俞子简却觉得有些日落西山之意。照壁后摆了一大缸荷花,穿过垂花门应该是南安王平日待客的厅堂,左右两条长廊直贯南北,后面不知还有多少屋舍。
这江府只是南安侯在平野的暂居之处比不得真正的南安侯府但还是令俞子简感到诧异,一个手握兵权的侯爷一旦受宠到了这种境地一点儿也不值得欢喜反而是件令人恐惧的事情。烈火烹油之后也不过黯然收场,不知道南安侯知不知晓这个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