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司司长江延年听完夏午的汇报一言不发，脸色沉沉，不解中带着愤恨。良久，问了一句“跑了？”
“回大人，是的。”夏午低着头站着小心回话。
“跑了？”
夏午抬眼皮看着江延年，“是的，大人。”
“以前还有个神魔道，现在三界凡为人所用着，皆称术士，当然咱那束士也是一个意思。不为人所用的则是妖。妖法如此之高？突破重重防线，说走就走。这还不是皮玉休，皮玉休不得把国安翻个底朝天？”
“是的，是皮玉休女儿皮景媛。”
“不是束住了妖风了吗，那蓝玩意不就是皮景媛吗。”
“国安连夜分析了妖风，各项检测都可以和皮景媛对得上号，可以说这蓝色妖风就是皮景媛。”
“那，跑的那个是？”
“皮景媛。”
“就是说这妖妇会用障眼法，我们拿到的看起来确实是，但是却不是。”
“可以这么理解，大人。”
“妖印呢，妖印不是就这一个吗。”
“确实妖印只有这一个，但是这个身体却不是皮景媛的，妖身确实是一个叫李夏的女孩的，皮景媛是寄居在里面控制了李夏。”
“李夏现在怎么样。”
“被皮景媛控制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王典呢。”
“还在重症监护室。”
“那条狗不能死，它肯定知道很多东西。说不准这只狗还有吃里扒外的嫌疑，可能是皮景媛逃跑的重要跳板。”
“属下也是这么认为，已经加派人手全天候监护着王典了。”
“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吗。”
“雪野别墅，皮玉休躲匿在雪野别墅。”
江延年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开来，“北王就是北王啊，火刑那日就秘密让国安司去查。”他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确实没死。”
“北王深谋远虑。。。”
“夏统领，这大功一件记你身上了。今天我就去向北王汇报此事。北王看中的人果然是英才。”
“大人，皮景媛逃走。。。”
“报喜不报忧才对，北王已经够劳累的了，什么都告诉合适吗？只有小孩子才会全盘托出祈求大人给个安慰和解释。坦白对成年人来说是无益的。”
“大人教诲的是。”
“束士继续跟进，能抓到一次就能抓第二次，我们有时间和他们这些妖耗。继续发现线索，对了。”
夏午抬起头
“你亲自带队，去雪野别墅，没有十足把握，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明白。”
“时刻记得我们是走钢丝的人。”
“属下谨记在心。”
“去吧。”
夏午面朝江延年，缓缓退出办公室。
在京城为官的高层大臣被人成为天官，江延年自然也在天官之列。江延年领导的国安司是直接向北王汇报，对北王负责的。江延年的梦想就是进入北王的班子，可以进入仙气环绕的北王府内工作，为北王效力。自己是个俗皮凡胎，可四大王不是，北王更不是，神秘的四大王是神一般的存在，他们稳定了了大皇帝突然驾崩后的国家，拯大厦之将倾。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是真正的神。
凡人是无法见到四大王本人的，即使是天官也要跪在天王府内低头听话，万不可抬头。当今世上流传的大皇帝像是大皇帝30岁的画像，眉目如画，又有镇国安邦之相。幼皇帝登基后还未有画像官宣。
“给四大王效力的下人都不是凡人，北王如此，南王定也是如此，为什么夏川可以娶到袁苗苗。南王为什么会同意，又为什么舍弃呢？”江延年每每想到这百思不得其解。“夏瑞安父子如今也是北王的红人，小儿子如此，夏瑞安虽已说过划清界限，结论无所谓，重要的是过程到底是怎么连上线的呢。雾龙之废啊。”
*
夏午站在监护室之外，询问医护束士“怎么样了。”
“术士长已无大碍，但是需要休息。”
“可以说话交流了吗。”
“可以，但是。。”
“好的，退下吧。”
夏午用佩剑顶开了医护室的门，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卤蛋术士长王典。
“我以为你死了。”
“大人说笑了，还没为大人服务完，小的怎么敢死。”
“你知道为什么人可以驭妖吗？”
“因为人会用火。”
“错，最本质的是人的大脑，人的思维，人的策略。而妖们，即使妖术再高明，也只会模仿人的思维而不能创造性的使用思维去驾驭人类。你也不例外。”
“大人教诲的是，我们这些入籍妖，妖印都被京城的黄金符印压着，不敢造次。”
“雪野别墅。”
“大人意思是。”
“皮玉休在那。”
“皮玉休没死？”
“还不懂？皮景媛踩着你的卤蛋逃跑的你不知道？！”
“小的知道。”
“刑妖司那边你暂且不用去，天官已经安排了，你还不到在妖怪养老院那里养老的年纪。”
“遵命。”
“现在和我说说，皮景媛怎么用你的身体借尸还魂的。”
“回大人，皮景媛的寄居皮囊是借用的凡人身体，小的到现在还是惊讶于她的幻术，妖印，被符印收妖时的反应，甚至蓝色妖风，全部都是幻术。”
“能蒙蔽你的幻术。”
“是的，这是一种折损式幻术，是以牺牲自身寿命为代价的禁术式幻术，皮景媛即使逃出去也是妖力大减，需要长时间休整才能恢复。”
“我们看的是幻术，那借尸还魂呢。”
“更是禁术。献祭之术。皮景媛在幻术同时，将自己的全部或部分作法献祭给妖之神。那样的话，会在短时间内获取巨大的妖力。这时迅速突破小的体内灵界，小的便被控制了。”
“控制？”
“小的还有清醒意识，但是无法表达出来，法术也在恢复，所以皮景媛没法控制我太久。但我们俩在争一个身体，会造成这个身体本身的巨大体力消耗，皮景媛会用更大的妖力维系这个压制，最后就是皮景媛跑掉，小的就晕倒了。没有什么大碍。”
“这种禁术会对人用吗。”
“不会，对凡人用简单寄居术就可以，李夏就是。如果对凡人用此法，在进入身体时凡人便会血崩而死。”
“献祭术是献祭给妖之神。现今神就是四大王，这妖之神从何而来。”
“未被归化的野游神，有巨大的能量，是未归化之妖的精神和力量寄托。”
“他是一个具体的个体还是什么东西？”
“妖之神是一团模糊的蓝色的能量，它们拥有自己的智慧，会在人间找到自己的代理人，妖之子。”
“妖之子？”
“当下是没有妖之子的，只有两位大妖皮玉休和皮玉莉代行。”
“妖之子，好熟悉，好熟悉。。。”
“当年护国大战时，大皇帝斩于断妖台。此后群妖归化，天下大治。”
“对，旧历年间的事了。大皇帝的高科技护卫军抓捕住了妖之子，大皇帝亲自斩妖。你是不是就是那时归化的。”
“小的是忠实的奴仆，要早，要早。”
夏午看着卤蛋有些恶心，晃动腰上的佩剑敲了敲床边，
“明日，雪野。”
夏午离开监护室，他不懂，为什么皮景媛愿意被轻松抓捕，然后舍命用禁术再逃走。
